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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左右权衡难有解

与龙蒙谈了许久,天翼越发的难以决断。若是贪官污吏,自有律法,只要循照而行也就是了,可这位知府大人,偏偏不贪权亦不贪财,只顾刀枪剑戟,而且又做的是滴水不漏,虽然说襄城百姓纷纷作证,说他是强取豪夺,可神风队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证据。

砰地一声,天翼的房门被推开了。有些气冲冲的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清河。天翼抬头看了一眼他,随即便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了,不过嘴里还是问道:“你这是怎么的了,气冲冲的,谁惹着你了!”其实想想,天翼这话也是白问,清河因何生气,他天翼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还是偏偏要问上一问,好像不去问,两个人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一样。

“说实话,真是后悔了,当时就应该让他把你的风神剑抢过去,到时候人赃俱获,我看他怎么赖!”清河坐在那里,独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之后方才愤愤的说了起来。天翼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说道:“亏你想得出来,风神剑,那么轻易被人抢了去,火头传将出去,我天家疾风之名,还怎么混啊!”

“又不是就给他了,再夺回来不久行了,如今明知道那个姓谢的强取豪夺,都引起民愤了,可是,偏偏就没有证据,这不是气人呢吗?”清河说着走到了天翼的身边,见他在写着东西忙问道:“你这是在写什么呢?”天翼听到清河问起,轻叹了一声随即说道:“我也在发愁呢,这不,正写折子呢,交给皇上解决吧!不过这两天,咱们也在想想办法,既然这事做了,必定就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我就不信,他这尾巴就能藏得这么严实,一根毛都不掉!”

将军缓缓的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心力的说着:“行吧,我再去看看!”说着,离开了天翼的房间,叫上龙青,两个人趁着夜色去探查去了,清河已经没什么耐性,反倒是龙青一股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证据的样子,清河见了,不由一笑随即问道:“龙青,你也不是神风队的人,怎么如此认真的帮我们找证据啊,是为了你的龙泉剑?”

“也是也不是,就算是一个原因吧,龙泉剑是先师所赠,总归不能丢了不是。不过……就算是那个谢大人怎么抢,我手里的剑也不是他能拿得到的,我只是想还这襄城一个太平罢了,以前的襄城,有很多的铁匠铺,因此有很多江湖客来这里,大家在这里或是为自己寻找趁手的兵器,或是与朋友畅谈论剑,好不快哉,可如今,是没有愿意来了……这襄城真是越发的冷清了……”说着说着,龙青原本昂扬的头渐渐有些低沉。

天上没有星星,连月亮也都隐没在了乌云的后面,辽阔的天际显得有些寂寥,与眼前的襄城是那样的相像,“以前,我只是以为贪官污吏,实在是国之蛀虫,今日才发现,为官为政之人,若是过于追求自己的喜好,对于国家而言,也是巨大的隐患,今日是这位谢大人喜欢兵器、明日还不知是那位大人喜欢什么呢……”说着清河长叹了一声随即站起身说道:“龙青,走,咱们再去谢府找找看,一定会有证据的!”说着两个人继续去寻找证据了。

千里而来的奏折摆在翊宇面前的时候,他正在陪着我作画。两个人站在桌子前面,一人一只笔,一人从左面画起,一人从右面画起,两个人共同去作一幅画,见到苏全捧着一封奏折走进来,翊宇放下了笔,接过来看着,我见了,也放下笔,不过是在目不转睛的望着翊宇。

天子的眉眼一如往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岁月匆匆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印记,依旧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在我眼中,依旧是那个杏花疏影里的如玉公子。不过他的眉头渐渐的有些皱起,我知道,他又遇到一件不太好解决的事情。

看完奏折,翊宇显然隐约之中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微微侧目,正好与我四目相对,我急忙躲避了他的眼神,随手拿起笔做着样子画画去了。翊宇见了也不理会,吧奏折递给苏全之后说道:“你先拿下去吧,明日,朕自有决断。”苏全听了,接过奏折,自行退下去了。只等着苏全离开之后,翊宇方才坐在凳子上,一把拉我坐在他的腿上之后说道:“你这是什么习惯,怎么总是偷偷摸摸的……”听到翊宇的话,我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这个世上,人们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爱不释手,可是对于喜欢的人,却总是不敢靠近……皇上君临四海,自是不怒自威,梦儿只是小小女子,如何敢直视?”

“等下,你说什么,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会爱不释手?你觉得,人应该如何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才算是合情合理呢?”面对翊宇突然打断我的话,随即抛出来的问题,我有些发愣,愣了片刻方才说道:“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吗?若是金银玉器也就罢了,若是活物,也都要夺了去吗?翊国子民,无不喜欢真龙,难不成都捉一条养起来不成?”

“你说的也是,若是喜欢的人物都要存在自己的家里,那真是要地覆天翻了!梦儿,若是你特别喜欢的人、物,你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吗?”

“鹰隼喜欢翱翔,若是喜欢他们,就应该让他们蓝天畅游。梦儿若是喜欢什么,一定会选择成全,使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过头盯着翊宇说道:“不过有一样例外,便是定要翊郎在身边才好!”说着低头靠在他的身上,不再说话。

“若是这天下的人都能如你一般想,天翼大概就不会给朕出这样的难题了!”说着,和我说起天翼在奏折里面提出来的问题。听他说完,我抬起头望着他问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位谢知府呢?”翊宇听了回应道:“于理而言,并没有证据证明他违反了翊国的律法,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处置的,就算是天翼和清河亲眼所见他带人抢夺宝剑,可到底没有抢去不是……”说着翊宇顿了一下,转念又说道:“可是,于情而言,他为了一己好恶,已经影响到了襄城的稳定,朕又不能不作出处置,两下权衡,还很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他若当真是强取豪夺,怎么会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呢?”

午夜时分,襄城神风队的院子里,还在传出阵阵的练剑之声,天翼走出来叫住了清河说道:“就算你打算闻鸡起舞,现在也不是时候吧!”清河听了收了手中的剑随即说道:“心里烦,睡不着,出来练练剑,没准累了,也就困了!”

“我看你,没困,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怎么,出去了大半夜,还是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吗?”天翼也不啰嗦,径直问了出来。说话间,还递给了清河一条手巾,清河接过,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后说道:“有,很多名册,账目都数都不合理,可是,去算不得违反律法,说白了就是,全部踩住了律法的底线,可我们就是没法定罪!”

鸾凤殿里的我听着翊宇用着分外无奈的语气像我说着谢大人的所作所为,我听了无奈一笑随即慨叹道:“这位谢大人,还真是位人才,依照妾身看,完全是当初,皇上用错了地方!”

“也对,若是当初朕把他安排在刑部或者兵器司就好了,不过他这样的行径,品行也实在不怎么样,依朕看,是难当重任。”说着想了片刻之后叫来了苏全说道:“传朕的旨意,告诉天翼,这位谢知府的二品知府就不用在当了,让他派人把人押解到弈城来,朕倒要见见这位谢知府的庐山真面!”苏全听了连忙去安排了,连夜便将圣旨送到了天翼的手中。

“政事处理完了,皇上是不是可以陪妾身把这画画完了?”见到苏全走了之后,我见翊宇愁眉未展,便知道他如今也是陷入了两难之地,不得不说这位谢知府也真是有些智谋的,以至于,罪行引起民愤,可皇上偏偏就无法治罪,此时的翊宇只怕已经不想处置他,只想见一见这位让他和疾风王都感觉到束手无措的人了。

听到我的话,翊宇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若你是朕,你会怎么处置这位谢大人?”我有些吃惊连忙道了一句:“我……”说着伸手指了一下自己,见翊宇静静的在那里等着我的回答,轻叹了一声说道:“要是我,就免了他的官,罢了他的职,把他放到身边日夜的盯着,他若是不收敛,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若是当真收敛起来,没准对于翊郎来说,还能成为左膀右臂呢。”听到我的话,翊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道理,不过朕可没时间盯着他,不如就把他调到临安去,交给临安王处置,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秦兄回来找皇上算账的!”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即拿起画笔,继续着我的画作,翊宇见了一笑,也没有说话,拿起笔,与我继续作画,直到完成了这一幅风景画之后,我与他方才回到寝殿更衣歇息去了。

消息连夜传到襄城,天翼接到这个消息,心中的巨石一时间算是放了下来,按翊宇的意思,安排人连忙押解这位谢大人就往弈城去了,自己和清河则继续踏上了巡查之路,临行前还特意嘱咐龙蒙务必派人继续寻找证据,总归在没有随后处置之前,还是要努力地找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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