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翊国与北疆的绝龙阵决战之日,一连三天的等待,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没人知道究竟漫长的等待之后等来的到底是谁的绝命符,这天,清河和逸云等人一大早便起来了,换上战时甲,长枪骏马,于玉门外不远处摆起了绝龙阵,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
三声炮响,北疆的军队已经抵达玉门关城下,看着眼前的绝龙阵,遥看如长蛇盘踞,近看似神龙摆尾,阵外有五门,内藏八门,对应五行八卦。看到眼前之绝龙阵,北疆王忙问军师,此阵中玄机。无奈军师摇了摇头说道:“臣不能窥探,此阵与十大古阵全无相似之处,倒是颇有些龙门阵的味道。但此阵相较龙门阵杀气更盛,我们恐无把握破阵。”北疆王听了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此小阵,马跃便过,何足惧哉。”虽然如此说,北疆王的心中却已经是冷汗直冒,但是已经来到阵前,黯然退去,岂是他的作风,便是硬着头皮也要一战了。
说话间,北疆王率人从金门入,经过坎门,便来到了阵中心。站在不远处阵台上的清河眼见北疆军士均已入阵,随即挥动阵旗,五门俱关,阵内八门转换,难辨南北,更不必说判断出何处是生门。
远处,楼峰陪翊宇站在城楼上观阵中景象,眼见阵中变化,楼峰说道:“看来,清河是没打算放人,如今五行八卦一十三门俱已关闭,将这北疆将士切分成数队,接下来便是围而歼之了。”翊宇听了,又看了看绝龙阵中的情况说道:“未必,北疆王虽难辨生门,但他若是蛮力破阵,绝龙阵也未尝就能拦得住他。”
且看北疆王端坐马上,左挡右杀,当真是威武之极,一番厮杀之后勒马观阵,猛然看到周平守卫的震门,兵士空虚,急忙纵马奔去,站在阵台上的清河见了,急忙转阵,调逸云前去拦截,逸云纵马追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眼见着北疆王向西逃去。上官逸云,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哪里肯放,纵马便是一路追去,胯下的烈风久经沙场,乃日行千里之良驹,放马而去,转眼便至一片枯林之中,白雪皑皑是一片洁白,难辨左右,突然后方飞来一支利箭,逸云耳闻箭音俯身躲过,回头便见北疆王坐于马上,急忙调转马头。
北疆王端坐马上,看着眼前的少年,眉眼之中一种相熟之感油然而生便说道:“你就是贵妃的小弟,还真是像,连性情都很像。”逸云听了说道:“你也认识长姐吗?”北疆王笑了笑说道:“见过一面,性情张扬,是毫不让人,和你一样。不过战场杀伐,天翼没告诉你陌生之地断不可轻易追击吗?你可知如今你身在何地?”逸云听了方才反映过来,环顾一番只见茫茫白雪,无来路,亦无归路,心下有些惊慌,只得故作镇静说道:“何处有和相干,纵使天涯,我也捉你回去!”北疆王听了一笑说道:“你已入我北疆之地,却不自知,将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三军之帅,莫说上官凌河,你与天翼还差之千里呢。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你不是我的对手,赶紧回去吧!”
正说着,清河已经追了过来,北疆王见了纵马离开了,清河来到逸云旁边才发现四下竟是伏兵不由得感慨道:“北疆王看似莽撞,不想实则却心细至此。他既然退去,便是有意不为难于我们,逸云,我们回去吧。”逸云有些发愣,呆了片刻才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清河犹豫了片刻说道:“可能他觉得你年纪还小吧。”说着同逸云一同回玉门关去了。
回城庆功,不必细说,酒过三巡,逸云独自离开宴席来到屋顶,望着今天回来的那条路发呆,厅中的翊宇见逸云不见了踪迹,便让楼峰出来寻找。楼峰出来找了许久才发现坐在屋顶的逸云,楼峰翻身跃上屋顶说道:“大家都在厅里喝酒,你来这里,欣赏风景啊。”逸云听了一笑说道:“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什么风景可看。我只是在想今天下午的事。”说着将下午遇到北疆王的事告诉了楼峰,楼峰听了有些沉默说道:“当初北疆王以不攻城池,年年进贡为条件,只为求取翊国以贵妃和亲,如今想来,只怕也是有几分入情了。他对你较之皇上如何?”逸云听了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与北疆王交集不过,不过他好像也在有意无意的教我要怎样做一个统帅,我一直以为他是敬重我祖父的缘故,难道他也是因为长姐吗?”楼峰听了说道:“想来,敬重凌河元帅也是其中一点原因吧。”逸云想了想说道:“楼将军,你说长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她。”楼峰听了说道:“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美人,世间有谁不爱,何况你的姐姐还有你们上官一族生来不服输的桀骜性情,与遍地的大家闺秀绝不可相提并论。”逸云听了说道:“若是真爱,怎会让她受苦,他们无非都是觉得姐姐与大部分人不一样,想得到罢了。到头来,却让她背负上这祸国之罪。”
听着逸云的话,楼峰心中为之一震,随即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到看的透彻。好了,下去喝酒吧,一醉解千愁嘛!”说着拉着逸云离开了房顶,回到厅内,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各自回去睡了。
玉门关里大家欢呼雀跃的庆祝这胜利,玉门关外的北疆军营中,兵士们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必胜的信念,几个月的缠斗让他们萌生出了阵阵的思归之情,加之今天上午前往破阵的近千人中回来的除了北疆王之外不过寥寥数人,也让他们之中蔓延起了深深的挫败感。
北疆王独自在王帐中休息,军师过来见北疆王说道:“可汗,今天我们损失太大了。”北疆王没有理会军师嘴中说着的那些损失,只说道:“军师,你说她,到底在哪?”军师听了说道:“不论身在何方,必然不在弈城之中,可汗,我北疆也不乏貌美的女子,您何必单恋她一人,何况她还是翊宇的贵妃。咱们北疆虽然强大,但较之翊国还是有些差距的。”北疆王听了沉默了片刻说道:“挂出免战牌,北疆的军队需要好好休息两日了,让本王好好想想吧。”
北疆挂出了免战牌,玉门这里的战事算是稳定了不少,另一方面,在西疆,新君登基,百废待兴,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渐渐步入正轨,这天奔走多日的翊峰与晗依中回到了府中休息,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之后翊峰终于开口和晗依说道:“晗依,如今西疆这面算是一切安稳了,我……”晗依没有等翊峰说完便说道:“你去吧,那是你的国家,就如同我守着西疆一样,去守卫翊国也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翊峰听了说道:“谢谢!”晗依听了一笑没有说话。翊峰继续说道:“晗依,虽然如今西疆看上去已经是风平浪静,但只怕也是暗潮汹涌,你不止要照顾好自己,更要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的。”晗依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等你回来。”
鸡鸣而日升,第二天一大早,翊峰只带了两个随从便纵马驰骋,往玉门赶去,原本晗依打算从自己的公主府中调出一部分精锐同翊峰前去,但是翊峰担心晗依的安全,还是决定让他们留在公主府保护晗依,自己之带两个之前在翊国便跟着他的随从往玉门关来。
千里之外的玉门关率先收到了翊峰送来的飞鸽传书,听说翊峰不日便到玉门关,翊宇十分高兴说道:“如此一来,便说明西面无虞了,我们也能在玉门关过个年了。”楼峰听了笑道:“是啊,今年注定要在玉门过了,原本觉得无趣,如今九王爷到来,今年一定热闹。”翊宇听了笑道:“是啊,有峰弟的地方就少不了乐子。”随即却叹道:“可惜晗依不能过来!”清河说道:“西疆少主登基,总归需要有人镇住场面才行,晗依公主虽是女子,但行事雷厉,颇具男儿性情,加之她是长公主,自然是走不开的。想来也无需太久,只等新君得臣民之心,便无大事了。”
虽是日夜赶路,但毕竟是千里之遥,翊峰还是用了四天的时间才来到玉门关外,翊宇听闻亲自出城相迎,两个人此时再见面,心中可谓感慨万千。心中自有千言,翊宇却闭口不谈只说道:“一路辛苦,快去洗洗,休息吧。”翊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好,便在士兵的引领下到房间休息了,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天明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