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傻愣愣地看着战恬不停的喝着酒,也不敢阻止她,看样子她是有什么烦心事吧,不过因为体质原因,其实战恬喝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事,毕竟这和刚认识的人在一起,战恬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只是最近心里太难受,矛盾的自我和理性的冲突快要把她逼疯了。
所以战恬不得不借酒消愁,但是一直喝不醉啊,就一直喝着,不知道她给对面的周新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两个人一个喝着,一个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多,期间战恬什么也没说,不是发呆想着什么,就是喝酒,偶尔吃点烧烤,周新就那么一直陪着他,好在周新和老板认识,老板走了,摊位就这么开着让周新看着。
看着桌子上摆着四十多瓶酒了,周新看着心里直突突,考虑着一会儿要不要叫救护车,喝了这么多不会酒精中毒吧?
战恬自己也有些喝的晕晕乎乎的,估计喝的差不多了,对周新说“走吧。”
“哎?好好,走。”周新还没反应过来,一看战恬自己就要上车开车,大喊一声“姐,你可别开车,酒驾啊!”
战恬靠在车门上笑了笑,“酒驾?我又没喝多。”
周新无奈,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但他又不敢说只好哄着战恬“姐,您老今天辛苦了,让小弟来吧,有我在怎么能让您劳驾是不?姐,快给我个表现机会吧!”周新嬉皮笑脸的对战恬说。
战恬看着他,笑了,是个不错的孩子,行,她交这个朋友了,战恬也没坚持,虽然她自己确实没什么事,一个a级异能者要是几瓶酒放到了,那也太垃圾了,但是她又不能和周新说这个事,把车钥匙给了他,自己坐在副驾驶上。
周新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不时看着战恬的反应,战恬心里有些好笑,这孩子有点傻,只好随便找个话题聊聊,“你知道刚才来杀你的人谁派来的吗?”
周新咧咧嘴,“还能有什么,就是家里那些三大姑二大爷的表弟表哥们派来的呗,他们好像傻,我老妈十年前死了,我是我爸的独生儿子,财产以后就都是我继承,他们无非打主意我死了,他们好分一杯羹,可是以我爸的暴脾气不先能死他们,然后把钱都捐出去。”
战恬笑笑,问他“这次要不是我偶然救了你,你可就要玩完了,你总打算怎么办吧?”
周新眼睛一亮,战恬这么说,就是承认自己了,乐了“那姐,你教我两招呗,让我有点防身技能,只要能有你万分之一,我就能横着走了。”周新一边打着小主意一边不忘吹捧些战恬。
战恬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她既然都问他了自然也就准备了,“行啦,别油嘴滑舌的,我自己教你是不可能了,我过几天有事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和他学吧,我以前也是和他学的,他的本事足够教你了。至于学成什么样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新心里高兴的放着小烟花,这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而且以前教战恬的肯定不会差,心里美滋滋的说“好,我会努力的,不给姐丢脸。”
战恬头靠在座椅上,无声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周新开到了战恬的家,战恬走时把联系方式给了周新,告诉他先回去办好了再联系他。
回到家的时候,没人,战擎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战恬松了口气,要不然这么晚回来还一身酒气,估计会被老哥骂死。战恬无力的倒在沙发上,两眼望着天花板放空发呆,她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虽然一再给自己做心里方面的疏导,但是她知道没用,她的心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猜测到应该和自己最近的变化有关,看来不仅仅是外表的变化,她的身体心里各方面都在产生着未知的发展。战恬不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是生病了,还是这是正常的?她猜到自己可能不是地球人,大概是其他空间的种族,可是她是怎么来到地球的?她的族人呢?一切的问题如同炸弹一般在战恬的脑袋里轰炸着,符咒在冲击之下失效了,战恬的容貌暴露出来。
战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镜子里照射出一个人,有着大概有1米8左右身形修长的女性身躯,她的头发已经转化成了灰蓝色,长长的垂顺下来铺在背后,眼睛的眼白不见了,整个眼球都是漆黑一片的,眼形狭长勾着眼尾,带着锐利和魅惑,五官精致立体,耳朵尖像电影中精灵一样,可是比它要长在再尖锐一点,这个人散发着妖异的美丽,可是却无法忽视她周围如同实质性的危险气息,像传说中诱人的海妖,以美丽的外表诱惑着无知的旅人,然后拖进深海吃掉,凶残冷血的可怕,却依然让人趋之若附。
战恬看着镜子里照射的身影,不收控制的微微颤抖着,手慢慢伸出碰触了下镜子,指尖一片冰凉,镜子里的人和她的手碰触到了一起,战恬触电般的收回了手,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战恬用手触碰着陌生的自己的脸,一片冰凉没有温度,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哈哈哈哈哈……”战恬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然后一道暗芒打碎了镜子,镜子的碎片随着力道,迸射出来飞溅到战恬身体,然而连一道细微的划痕都没有留下。
战恬无力的倒坐在地上,玻璃的碎片反射着窗外的月亮泛起点点闪光,一切都好像陷入了死寂一般,空气都不敢在流动。
战恬突然感觉到房间里有人进来了,是从窗子进来的,战恬没有看过去,她知道是谁来了,脚步声慢慢靠近她,漆黑色的长袍将男人整个身体包裹住,面具将脸遮挡起来。
“K,别来无恙啊。”战恬冰冷的笑笑,她从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冷漠,冷到骨子里,连灵魂都透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K默默看着她,暗想着,到底是觉醒了,只是看来这个孩子还没有准备好,也是他们一族成年觉醒本来就很艰难,是有长辈准备好在进行的,可是现在没办法,曾经最为强大的种族之一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战恬没有动一下,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就算她在坚强,接受能力强,可是一时间突然面对所有观念的颠覆到底还是崩溃了,她还是个刚刚20岁的女孩子,想到这不禁呵呵一笑,现在可不一定了呢,谁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K看着她默默叹了口气,慢慢取下袍子,摘下了面具,将自己从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过的外表展现在战恬面前。
战恬看着K动作,在看清楚K的外表之后,战恬的那对漆黑色有些令人恐怖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满满流下泛着冰蓝色光的眼泪,眼前的这个人和她一样散发着同样的气息,那种亲族之间不同于任何人类感官能认知到的信息,他是她真正的亲人。
他很高有两米左右,身材修长,皮肤上泛着淡淡金属的质感,有着和战恬相似的耳朵,面容精致,像精算模板刻出来的,只是他的眼睛是闭上的,上面蒙着一块白绸。战恬看着他,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没有人知道当时战恬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当独自面对崩溃的世界突然有个人告诉你,我和你一样,这是把她从深渊拉上来的一缕阳光,就像是最后一根芦苇拉着她不让她沉溺。
K走过去抱住这个颤抖的女孩儿,当发现她的存在的时候,战恬对于他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这个世界还有自己的亲人,他不是一个人,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还有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同族,她还需要他的帮助。这对于他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愿的责任,每当他被压垮的时候想起她,总能在坚持下去,虽然自己也没有比她大很多。但他们一族向来与她们一族交好,也一直充当着保护人的身份。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传承他自然接受的甘之如饴。
他一直想抱抱这个女孩儿,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和血脉相连的族人亲近过了,当那年在战乱中被母亲送出,记忆中就只残留着母亲最后吻和一滴眼泪,这么多年留下的便只有悲伤与绝望。他一直处在这种情绪之中,不停的处心积虑的谋划,扩大着自己的力量为了重返报仇夺回家园。可是时间好像太久了,他已经不记得家是什么样子了?空有着灭族的仇恨,失去亲人的悲伤,所以他一直期待着能够从战恬身上感觉到家的温暖,这个孩子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她身上有些温度和光芒,那是他羡慕的充满希望的她。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冒着巨大的风险他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只为了告诉她,还有我陪着你。
战恬脑袋乱哄哄一片,靠在这个并不温暖舒适的怀抱里,却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归属,默默留着眼泪,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就像个小孩子受了委屈找到家长先不管什么的哭一场,K就一直抱着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他。
有月光照了进来,落在两个相互依靠着的灵魂,一切那么美好月光静悄悄的,怕惊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