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将她的能力也被封印,将她交给了地球上一对夫妇,自己也只在暗处保护她,让她不必在成长阶段被杀害,而深渊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不过他算出深渊对于战恬是一个机缘,如今也走到了这步,她终于成长到了今天,一个足够承担起使命召唤的生命。
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一幅幅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战恬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她之前以为那个人是遇到的妖孽男人,原来是问徽,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是有一个人一直在保护着她。
她终是知道了小时候感受到的目光,在危机时刻的守护,这也是她为什么在掌控深渊后一直寻找那个神秘男人的原因。
问徽将手放了下来,默默看着她,“如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很好。”
战恬嘴唇颤动着,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流淌过脸颊,在下落的瞬间凝结成冰,“为什么?”
问徽眼睛闪烁了一瞬,犹豫了片刻,拿出一块叠的方整的不知名织物的手帕,看着战恬的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为她擦去泪水,“当初在法则诞生时,宇宙只是只是一片虚无,创造了无数个星球提供了生命的生存诞生之地,便开始创造生命,而摩柯婆罗多则是第一个诞生的种族,法则对于这第一个生命给予了无尽的厚爱,那是赐予他们的能力仅次于法则的力量,即使到后来无数的生命诞生,为了平衡宇宙,不得不对摩柯婆罗多一族加以限制,但是他们的强大你该知道如何,除了罗摩衍那一族谁还能对抗。”
战恬不明白“那为什么会有那一场战争?”
问徽的眼神复杂深邃,那是最高处的法则身处的无穷天际,无法靠近,仿佛一步踏出表示粉身碎骨,“这件事情还不到时机,等到那一刻你自然会知道的。”停顿了一下,仿佛叹息着,“法则也不是至高无上,为所欲为的。”
问徽看着这个如今剩下的唯一算是存活的摩柯婆罗多族人,他来到这里已有百年,一生的时光都是为了她存在,即使是他,这个本没有情感的,连生命都不算的,人?
似乎也对她产生了一丝感情,果然就像是当初他被分离是法则说的,你离开之后,就再也不是法则了,将是一个生命,与着宇宙中存在的无数生命一样,拥有自己的一生。
可是他似乎对一切都无法产生感情,还时如同作为法则时,那种冷漠,只是似乎当遇到自己被创造的原因,战恬,这个鲜活的生命,会哭会笑,和他完全不一样,在保护她的时候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成长,自己也开始融入她的生命中,体会她的喜怒哀乐,那种感觉让自己也活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当他真正面对这个从小看到大孩子的时候,心里那丝悸动,那种欣喜,只是他不会表达出来。
战恬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一种不好,为什么他会突然告诉自己,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让她有些惊慌,在看到他的记忆时,已经成为自己亲近的人,没有任何怀疑,当她自己被抛弃背叛后,有人告诉自己,还有人一直守护着你,你不是一个人在这世上磕磕绊绊的生存着,那不仅仅是一种感动,而是一种救赎。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被无数生命崇拜,嫉妒到怨恨的种族为什么会突然灭亡,而她这个幸存的族人又为了什么存在,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一个漏洞,一个错误,而现在诱人告诉她,她没有被放弃,即使背负着再多的责任,沉重的喘不过起来,她也觉得值得了。
问徽看着她,微微勾起了浅色的唇,刹那间冰雪笑容,那是天地间最美的颜色,战恬呆滞住了,曾经自己就幻想过如果这人能够漏出一丝笑意,恐怕天下间所有人都会为之动容,而如今她有幸看到,却有一种痛哭的冲动。
她知道他要离开了。
问徽看着自己唯一重视过的生命,这是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是当初存活下去的支撑,如今她长大了,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你知道吗,你的字是我取得,恬字,淡薄清静,我总是想你有一个美好的人生,不必背负这些,不过没想到那户人家姓战,战恬,怎能如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便是我最后的私心了。”
战恬最后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从未这样哭过了,也不敢再去哭,她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们真正见过又多少时日,可这种感觉只有她能懂,那是甚至于不同于父母的血缘感,那是诞生她最初的生命,是的,她不在以为法则只是一个冷冰冷的意识上的信仰,她感觉到他也是有感情的。
所以她舍不得了,她贪恋任何对她的温暖,战恬声音有些颤抖,“能不能在留下一会儿,我还没有和你好好相处过,我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我还需要你,……我舍不得你。别走。”
问徽把她变得和这里一样冰冷的温度的身体搂紧怀里,虽然他同样的冰冷,带给不了他温暖,她值得更好的,那个司重耀会照顾好她的,“不要任性,我该走了,你明白的,不过我会一直守护你。”
问徽退离,身体一点点变得模糊,从脚开始化为点点星光,与风月融合在一起,极致的景色,最是最为心碎到麻木的痛,那一刻这个世界在无声的哀鸣,为了那至高的存在的消亡而丧钟,
战恬眼前模糊着,看着觉得这一切似乎只是个梦,醒来会不会就不会发生。
当那个人最终消散的时刻,最后一道流光融入了战恬的身体,化为最后的的保护,为了他的承诺,他会一直守护她。
战恬不知道在这里了多久,她躺倒在雪地上,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她好像都不知道了,从云端跌落到深渊也不过如此,经历大喜发悲后,战恬突然有点怨恨问徽,为何这样对她,告诉她一切又残忍离去。
她知道他的意思,她该长大了,她最后的守护没有了,只能靠自己了。
仰头看着清澈到发亮的天空,透过这里仿佛看到了那个无数生命的信仰,最为伟大的奇迹,那也是她的信仰,她从那里诞生,受他庇护,自会为他付出一切。
战恬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这里一眼,转身再也没有犹豫的离开,到达山脚下的时候,看着整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抬起双手,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着这里,化为了一个保护,只要她的生命不息,这里便不会被任何践踏。
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守护之力,以生命为誓言,生命不息,守护至极。
她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至少该让他生活的地方不被破坏,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念想,最后的私心,他们都一样,背负着命运,带着最后的任性。
魏问道赶来时看着被笼罩的山峰,在感受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气息凌乱,差点昏过去,其他长老也陆续赶来,在从天道中感受到那位离去的消息,心头大阵,那位,走了?
魏问道看着孤立在那里的战恬,好像有什么在短短时间里改变了,“铭朝,发生了什么,问徽……”
战恬声音平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说“他离开了。”
战恬没有参与昆仑派上下对问徽的祭奠仪式,她知道问徽不需要,他不在乎,所以她就离开了,但或许是因为她怕再次沉浸在痛苦之中,会像那些年轻第弟子一样发声大哭,这不是问徽希望看到的。
魏问道他们没有怀疑战恬做了什么,那个人的影响之中,似乎只有他自己才会是他的主宰,任何人不配与他相对,更别提伤害到他。
那是战恬达不到的地步,即使她掌握了再多,因为他是所有生命的灵魂深处的敬畏,以后的很久很久战恬无比清楚的记得这一天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像是刻在了她的灵魂,无法忘却,这也是她最庆幸的事情,即使当有一天她忘记了自己,却依然记得那个人,记得他最后的一笑,最后的眼神。
等战恬回到ADLY的分部的时候,司重耀在那里等着她,看着她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她抱在了怀里,灼热的温度仿佛能够烫伤她,不同于那个冰冷的怀抱,让她没有了温度僵硬的身体温暖起来。
司重耀用手臂紧紧抱着她,从后脑向下抚过后背,一下一下,想哄着一个受伤的小孩子,轻声说着,“我在,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知道过了许久,一声崩溃的哭泣声传来,战恬死死的抓住司重耀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肩膀,泪水浸湿了布料,一声声哭泣闷声想起,想要压抑着,却又再也忍不住了。
司重耀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次和问徽的对决之后,他就知道了,而他也接过了问徽的嘱托,守护好怀里这个人,以生命起誓,生命不息,守护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