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王爷方才来过,知道小姐身体不适,请来的神医,这是神医给的药。”
都兰垂目,眼里闪过一抹情绪,抬起头已然是一张笑颜。
“神医送来的,必定是有所裨益,给我拿来吧。”
安雅走了过去,伸出了手,不知为何,她明明验过,可心里仍是有些不确定。
刚要阻拦,都兰已经将一枚药丸吃了下去。
“倒是舒爽,嗓子顿时觉得清凉了不少。”
“奴婢看过,有香薷的成分。”
“去吧,一觉醒来,竟也觉得有些腹中空空。”
“是。”
安雅回头,都兰仍是坐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但仍是走了出去。
都兰的眼睛不确定的犹疑,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不可信吗,他要执意如此?
“王爷,珏璃姑娘求见。”
昱玄拿着书的手指微动,“让她进来吧。”
都兰抬步,这是两人回来后头一次的见面,丝毫不比离去那日强上许多,依旧的拘谨严肃。
可是,有些话,都兰必须要确定,她弄明白了,自是不会再去猜忌。
“谢王爷赠药,珏璃心领了。”都兰把手递了出去。
昱玄视线扫过都兰手里的东西。
“怎么?这么快,就认定自己已经好了?”
“莫不是王爷比珏璃还要清楚自己的病情?”
“你什么情况,不关本王的事,不过,既然为本王卖命,就得做好,把命交给本王取求的准备。本王暂且还没有要你死的打算。”
“那你为何?”...要对我下毒,都兰说不出口的几个字,但她知道昱玄就是听得懂。
“你可还记得,你是本王找来的,你的身份如何?何须本王几番提醒!?”昱玄也似有了怨气。
都兰哭笑不得,这人真是无法和他讲道理,转身欲走。
“把东西拿上,不想死的话。”
“你!”都兰第一次和他怒目而视。
“怎么,闲本王的东西看不上,比不得你的太子?”
都兰睁大了眼睛,她从没有告诉他太子赠予她东西的事,他派人监视着自己不假,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太子府吗?是啊,那样一个人,有什么又是他不能遗漏的嘛。
“不用担心,他的东西,本王可看不上,自己留着吧。我劝你最好,把这东西吃完,否则,可不是日日夜咳那么简单。”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都兰心凉,比那山上的冷泉浴手还要冷。
昱玄看了眼都兰,低下了头,“下去吧,以后会有人定期把药给你,除非你真的想干咳至死。”
都兰握了握拳,她连求一个明白,他都不给他机会。原来山中岁月,都是她自己一人的遐想罢了。
“是。”
“这到底是什么?”安雅找到沈云清手里拿着药盒。
沈云清皱眉,不愿开口。
“果真有鬼,你们到底给小姐吃的什么?她这些日子的不适,可和你们王爷有关?!”
“这药对她有好处。”
“呵...”安雅嗤笑,她并不愿相信。
“这根本不是神医给的对不对?!”
沈云清迟疑,安雅确定了心里的料想。
那日沈云清给她药的时候,她便有所怀疑,突然来到的神医,怎么会有针对都兰的成药,如若是药方,她或许并不会太过起疑心。
再加上都兰的反映,明明就是一副有事的样子,却不想让自己发现。
她和她一起长大,她每一个皱眉她都了解,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亦是同样有异。
安雅狠狠的攥着药盒,生生的忍住没有扔出去,她不能,她要像她一样,懂得忍耐。
如今她和小姐只有彼此,她相信小姐,正如小姐对她的信赖。
“这药,我们会吃!沈将军,安心吧。”
...
“吱呀”安雅推开了都兰的门。
“去哪儿了?”
“没什么,小姐,这药,真的要吃吗?”
都兰弯了弯唇,接过了盒子,取出一粒,在指尖转动。
眼神看着那浑圆的棕褐色物体。
“这是一剂良药,对我,对我们都有好处。”说着,便塞进了嘴里嚼碎。
安雅知道她说的我们是谁,是她们的家园,是金赤,原来,那人从来都不信任小姐。
“你看,这两日我可还有咳嗽,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嗯。”安雅握了握都兰的手臂,顺便在她的手腕号脉,还好,没有问题,否则,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安生。
都兰躺在床上沉思,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方,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昱玄早晚有一日会,再利用自己做些什么。
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昱玄给她的到底是什么,连安雅都看不出来。
都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甚至有些烦乱,她不喜欢这种未知。
当初在幽梦间,如今看起来不重要的那些小事,却到底是一件件实打实的小任务,如今这般猜忌迷茫,真是让人灼心。
都兰翻了个身,如今已然不被咳嗽扰眠,却依旧无法入睡。
该死的昱玄,都兰埋怨却不怨恨,自己不是心甘情愿跟他来的吗。
昱玄打了个喷嚏。沈云清抬头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转了过去,继续研着墨。
昱玄写完一句,便迟迟不再落笔,草草的收尾,小心的装进一个信笺,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孔雀翎羽,犹豫着塞了进去,递给了沈云清。
“要速去速回。”
“是。”
蔺国皇宫
“宁王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昱昭心里暗自撇唇,面上却是一片恭谦,一抹善意的笑容挂在脸上,“那就劳烦李公公了。”
李德茂连忙笑道,“宁王客气了,老奴给您带路。”说着扬起了拂尘,转身恭请。
昱昭勾了勾唇。
昱承天挥了挥手,李德茂立刻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皇帝和昱昭两人。
昱承天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目光深邃,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你来做什么?”
昱昭挑眉,“自是看望父皇,可还安好。”
“你明知道的。”
“儿臣怎么会知道,自从皇兄远走西南之后,父皇已经三个月未见过儿子了。”
“你明知道不合时宜!何故非要试探!”
“儿子也没有办法啊,谁叫儿子就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呢!”昱昭直直地看着昱承天,丝毫看不出畏惧,反而那目光带着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