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二天,楚恒哲带夏星鸣、顾薇芒来到了办公处的四楼。
那是不存在的楼层,存在于异空间中,是楚恒哲为自己开辟的危险品仓库和谬力学实验室。
两位新人在第一天就被告知,在没有楚恒哲带领的情况下严禁私自来到四楼。夏星鸣表示自己肯定不会吃饱了撑的主动靠近这种诡异的地方。
四楼的入口看起来确实诡异。在三楼的楼梯间,本来没有任何东西的白色墙壁上,开了一个不符合空间原理的方形洞口。通往四楼的楼梯就在其中,它的地砖、扶手的装修风格与这栋建筑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乍看上去好像在一张现代室内照片中被P上了一副油画,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夏星鸣跟着楚恒哲行走在这陌生的楼梯内,问道:“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开辟出来的啊。听老关说是超自然物品的效果?”
“我也想知道诶。”顾薇芒跟在他身后,“超自然物品应该相当稀少才对,更何况是这种能改变空间结构的强力物品。”
“我曾经获得过一样叫做‘相位纸模’的超自然物品,可以改变楼房内的建筑结构,甚至扭曲空间。”楚恒哲说道,“不过那玩意是一次性的,弄出这间实验室以后就没了,否则还可以当场用一用让你们开开眼。”
踏进四楼后,夏星鸣发现这里与他想象中的场景大不相同,并不是那种黑暗阴森得好像恐怖片场景的库房。室内十分宽敞明亮,大得可以塞下一头蓝鲸。一张宽大的桌子摆在房间中央,桌上是一台款式很新的台式电脑、几本谬力学的专业书籍和一些实验器械。
右手边靠墙处是一排摆满各种物件的陈列柜,陈列柜旁是几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大柜子。
夏星鸣踏入这个房间后便感觉到一股怪异的不协调感,仿佛这个空间内的画风与正常的世界大不相同。他环顾室内的景致,很快便发现了差异感的来源:室内的一切都没有影子。
对了,这里没有窗户,也不见灯具,光源是从哪来的?夏星鸣困惑地左右张望。
“别费劲了,”楚恒哲看到他迷惑的样子,踱步走到陈列柜旁,拍着其中的一格道:“光源在这儿。”
他所拍的格子上,放着一盏欧式台灯。
“我叫它‘无影台灯’。”楚恒哲道,“可不是手术用的无影灯,而是真正的没有影子的灯具。只要连上电源,打开开关,在其半径二十米的空间内都将不存在任何阴影,是货真价实的超自然物品。”
“喔,”顾薇芒凑近陈列柜,“难道说这里摆的都是超自然物品?”
“没错,我将这些年搜集的超自然物品中比较安全又有用的放到这儿了。”楚恒哲张开双臂,满脸得意的神情,“比如说这个金属装饰摆件,能让半径十七米以内的电气设备如同正常地接上电源一般工作,无影台灯和我的办公电脑就是靠它运作的,省了拉电线进来的麻烦;还有这个美术用的人体模型,能够大幅延缓人造物的磨损和老化。”
“确实都是挺有用的东西。”夏星鸣也凑了上去,“听到你的介绍,我都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家了。”
“别碰。”楚恒哲拍了一下夏星鸣,“这些东西的安全性只是相对的。就像家用电器一样,在不了解其具体效果的情况下贸然触碰还是会有危险的。比如你眼前的这只胸针,被它刺中的话就会陷入沉睡。”
“嗯……听起来就跟睡美人的故事中纺织机的诅咒差不多嘛。”顾薇芒道。
“还有你手边的画集,碰到它的话就会爱上画中人。”楚恒哲猥笑道,“而且连性取向都会变成纸片人,无法对三次元的生物产生兴趣了喔。”
“卧槽。”夏星鸣触电般将手缩了回去,哪怕隔着玻璃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画集的距离。
“这些个不堪入目的东西,你是从哪儿搜集来的啊?”他来回打量着陈列柜上的物品吐槽道,“据我所知,超自然物品是相当稀有的吧?”
“要讲清楚的话,我们会浪费几十个小时的宝贵时间。”楚恒哲答道,“这里的每一件物品背后,都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其中甚至有一大半是在我成为理谬者之前就落到我手中的。”
“那之前……哦。”夏星鸣想起楚恒哲以前读过谬力学的博士,能搞到超自然物品也并非说不过去。
“而这里另外的一小半超自然物品和咱们的工作有关。”楚恒哲敲了敲陈列柜,示意二人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有的谬灾是由超自然物品造成的。这种情况的发生率很小,但对一般的理谬者而言相当棘手,因为这一般不是靠能打就能够解决的。”他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得意地说道,“而我就曾多次处理过这种事件。”
“然后收缴了这些引发谬灾的物品是吧。”顾薇芒露出钦佩的神情道,“我听说超自然物品的持有资格超难考的。”
“这么多超自然物品堆在这里,就不怕哪天把咱们的办公处给炸了吗……”夏星鸣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担忧,“直接丢柜子上是不是太轻率了?”
“这些东西只是放置在这儿是没有问题的。只有被人错误地使用时才有危险。”楚恒哲道,“真正不可控的危险品当然不可能在这里,一部分已经移交到其他具备资质的单位了。”
“所以我们至少不必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是吧。”夏星鸣说。
“还有一部分危险品我都是贴身携带的。”
“喂,你是要死啊?”夏星鸣退后了两步,“你挂了一堆跟炸弹或者诅咒差不多的东西在身上?作死也别带上我们行不?”
“完全不必担心!不管什么物品,只要在我三米以内就是安全的!”楚恒哲张狂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以后就得处理跟这些类似的东西吗。”顾薇芒在陈列柜前看来看去,“从外表上看,这些东西跟普通的物件没什么区别呢。当这些东西出现在世上的时候,怎样才能分辨其效果呢?”她好奇地向楚恒哲问道,“总不可能靠试吧?感觉很容易出人命的样子。”
“所以,我们需要这样东西。”楚恒哲不知从哪摸出两片比手掌略小的镜片递给两人,“这个是能分辨超自然物品和谬力现象危险度的小道具。”
“噢噢,这也算是超自然物品吧?”顾薇芒将镜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咱们可以列装这种东西?”
夏星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似乎是玻璃材质的镜片,思考的方向偏向了奇怪的地方:“这是怎么生产的啊?”
“这东西的生产工艺当然会用到特殊的能力者。”楚恒哲道,“因此,这玩意儿没法量产,在正海市的理谬局做到每人一块就是极限了。”他指了指俩人手上的镜片,“你们需要知道的是这玩意儿的用法,就跟眼镜片差不多。”
夏星鸣将镜片放在眼前,透过镜片向陈列柜看去,有大约一半的物件或多或少地蒙上了一层怪异的红色。
“有的没变色啊。”
“没变色的东西说明是对镜片的使用者毫无危险性的东西。”楚恒哲解释道。
“是这样吗?”顾薇芒拿着镜片对夏星鸣瞅了一会儿,“为啥星鸣没变色咧?我觉得星鸣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啊?”
夏星鸣的嘴角抽了抽:“我的实力对薇芒这种程度的能力者毫无威胁是么……”
“哈哈哈,对人是看不出效果的啦。”楚恒哲笑道,“这又不是战斗力测试仪,只有拥有超自然效果的物件或者谬力引发的现象才能看得出来。”
“原来如此。”顾薇芒在空中召唤出一块维度裂隙,在镜片后,原本白色的光幕被染成了血一般的深红色。
“薇芒的能力比起队长放在展示柜上的东西都要危险多了啊……”夏星鸣抹了把冷汗。
“好了,到此为止,把镜片先收起来吧,这不是今天的重点。”楚恒哲道,“下面是课前思考时间:你们知道为什么超自然物品比魔物更罕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