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娘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作答。真是太出乎意料了。虽然在历史书里看过这样的祭祀,但没想到在起业大朝尽然也有。真是……太没安全感了。
瓜娘舔了舔嘴唇:“那村里有童子吗?”
“一个讨好村长的人家主动献出了一个儿子。”
“爹,我们……”
何南福打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他们已经着魔了。我们不能明着去。听说他们今晚就会把做好的竹筏放在河的深水边。半夜咱们去把竹筏的底部掏一个窟窿。然后去下游救他,到时候能不能活就看他的了。”
瓜娘舒了口气,笑道:“那爹,我先去睡一会儿。”
当父女两人来到河边,情况并没有那么乐观,原因是河边有人把守。
因为天气的炎热,也因为流民来取水,所以村口的浅河区几乎干枯。而对于那些流民,根本无法阻止。
每天轮流看守的都是两个人。不过此时两人已经睡着了。毕竟有人在这里,一般偷水的人还是不敢过来的。所以两人也不是很警惕。
对于杨柳村,水其实并没有那么缺。虽然浇地有限,但是生活取用还是够的。大家之所以如此惊慌,除了田地旱死,还有就是,有些人家打的水井太浅,所以枯了。
还好何南福家应该是村里打的最深的了,所以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何南福悄声对闺女说:“你把竹筏立起来,爹来割。”
瓜娘点点头,拉住正准备走的老爹,抽出自己裤腿上绑的匕首,递了出去。
虽然是半夜,但是夜色很亮,何南福能明显看到匕首上面反射出来锋利的光。心想,这可真是把好刀。
为了安全起见,瓜娘扔了块石头,见两人睡的像死猪一样,才继续前行。轻轻立起竹筏,何南福蹲下,就着月光,削了起来。
为了不被发现,何南福用了些技巧,并没有完全削下来,而是,连在上面,确又能顺利的进水。只要一进水,削松的竹子就会掉下来。
之所以能操作的如此轻松,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把匕首,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何南福甚至喜欢到想死皮赖脸抢了闺女的这把匕首。
河边很静,仿佛从未来过人一样。回去的路上,何南福笑嘻嘻道:“闺女啊!”
感受到各种别扭的瓜娘,跳开了一点:“爹,你一叫我闺女准没好事。”
“瞧你这丫头说的,爹能卖了你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匕首哪来的啊?”
“哦,你说匕首啊!不说我都要忘了,等明天得还给齐怀先。”
“齐公子?”
“恩,在军营里他借给我防身的。”
何南福顿时脑洞大开:“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你好像很特别。”
瓜娘有一瞬间别扭,怼道:“我觉得他对你也挺特别的。”
被瓜娘这么一怼,何南福突然觉得很有理:“是啊!他对我也很特别。一点也不拿大,完全把自己当个晚辈。这到底是为什么?”
瓜娘拽着老爹的胳膊:“啊呀,爹,管他呢!可能咱们比较有缘。赶紧回家吧!人家还困着呢!明天不是大早他们就要祭河吗?咱们睡不了多长时间了。”
一打叉,何南福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舍的还了匕首后,父女两个摸黑回家睡觉去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远远就从杨柳村传来一声声炮竹声。何家人也兵分几路,没过一会儿,家就空了。
何王氏带着大闺女穿上破衣服,乔装打扮一番后就提筐上山挖野菜去了。粮娃子也已经踏上最后一天的学堂之路。弘大他们一层不变的做着木匠活。小豆子因为逮不到瓜娘,所以几乎就弘大屁股后面跟着。而瓜娘和何南福现在已经进了自家的山。
两人从自家的山穿到大山。路过河流,又往北走了一段路才出林子。等在河流的下游。
“爹,都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咱们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这附近地方我都快踏破了。就两处下游,村口那处都枯了,他们肯定不会推那面。就只剩下这一处了。”
爷俩等啊等,等到快放弃的时候,才隐隐看到一个东西飘了过来。
瓜娘顿时激动的搬过来事先准备好的树干架在河流上:“爹,来了,来了。”
急流把竹筏拍在树干上的一瞬间,何南福就扯住竹筏的一脚,瓜娘也快速帮忙把它拉到岸边。
竹筏上面的是一个及其瘦弱的八九岁的男孩。左脸和右腿部有烧伤的痕迹。整个人被特别粗的绳子紧紧的绑在竹筏上。
瓜娘立即上前用匕首割开绳子。何南福用食指探向男童的鼻子。“气息有点微弱。送医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我试一试吧爹,我会一种抢救的办法。”
说着瓜娘就把男童摆平,双手上前做起心脏复苏的急救措施。
十几下后,男童仍没有反应,瓜娘才开始真的着急,翻看了下瞳孔。还好没散……
继续,再十几下后,瓜娘掰开男童的嘴巴,捏住他的鼻子。人工呼吸就上了。把何南福惊的连忙上前捂着闺女的嘴巴:“你是个丫头你知道吗?怎么……怎么能……?而且他还是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瓜娘掰开老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唔……我的娘嘞,您怎么都不给我留个出气口。还有您哪一只眼睛看到我亲他了。再说,一个小屁孩。我这是给他度气。看到没,我都没碰到他嘴。”说着瓜娘就又实验了一遍。
何南福这才明白,也看到确实没有碰到嘴,但仍然别扭道:“那也离太近了,有损名声。”
“爹呀,你说你闺女我现在还有啥名声可言。那实在不行您来。”
何南福略有尴尬道:“呵呵,爹个大男人哪里会那个啊!那就还是你来吧!”
心脏复苏,人工呼吸换着来,不一会儿,男童就开始咳嗽吐水。瓜娘赶紧把他侧翻。
直到没有水可吐,男童,也就是田川才轻轻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嘴巴还在嘟的瓜娘。当然并不是瓜娘在卖萌,而是度气已经度到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