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加浓,月亮悄悄的隐在云层,露出半张脸来,深秋的夜,树影婆娑,一阵风吹来,树枝摇曳,沙沙作响……
“皇上,丽妃娘娘求见。”
站在太和殿门口处的一个小太监,再与宫女玲儿对谈后,隔着门恭声回道。
门内‘嘎吱’一声,大殿的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来,那太监看到丽妃,行了一个礼,回过身将头附在那门口的太监耳边小声道:“皇上说今日太累了,请娘娘回去!”
丽妃眯着眼,好像有预感似的,对那太监和气的说道:“邓公公,皇上可是不见我?”
那太监脸色有些不自在,有些歉意道:“娘娘,要不,您先回寝宫吧,皇上今晚……”
“邓公公。”丽妃打断他:“你去回皇上,若今晚皇上不见本宫,那么本宫便不离开。”
邓公公脸色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着:“是,奴才这就去回。”
殿内,轩辕策坐在书案前正在查看堆积如山的奏折,不时揉捏鬓角缓解头疼…
“皇上……丽妃不愿意离开,说您不见她,就不走。”
邓公公弓着腰,俯首回道。
轩辕策书写奏章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书写,头也不抬道:“随便!”
邓公公低着头,后退数步退了下去,走出大殿,丽妃果然还在原地等候。
听到开门声,丽妃赶紧走上前:“公公,皇上怎么说?”
邓公公行了一个礼后,摇摇头:“娘娘还是请回吧!”
丽妃不敢置信的倒退几步,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他怎么会……”不愿见我?怎么会?
邓公公一看丽妃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遂解释道:“娘娘,皇上说现在太晚了,明日还要早朝,改日再去看您。”
丽妃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了解他,皇上不会这么说的。”
邓公公欲言又止,终是在心内叹息一声,没在说什么。
“娘娘,奴才还得侍奉圣驾,没有其他事的话奴才先告退了。”
丽妃看了他一眼,了然道:“去吧!”
邓公公行了礼,便转身回到大殿内。
丽妃低下头,一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发出幽蓝光芒的青石板,浑身气息都变的低落而忧伤。
这时,玲儿四处张望,有些疑惑的向门口的太监问道:“李公公,平时不都是安公公陪着皇上吗?今日怎么变成邓公公了?”
那太监吸了口气,赶紧伸出手指抵在嘴巴,示意玲儿小点儿声:“嘘,别问了!”
玲儿一脸好奇,忙凑近李公公,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李公公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道:“安公公被关起来了!”
“什么?”玲儿瞪大双眼:“怎么回事?安公公怎么会……”
“嘘!”李公公再次示意别太大声,挤眉弄眼道:“这事儿不好说,你还是别问得好。”
丽妃在跟前看着这两人悄么声息的不知道嘀咕什么,遂问道:“你们嘀咕什么呢?”
玲儿赶紧摆正脸色,走到丽妃跟前,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丽妃当下变了脸色:“此话当真?”
玲儿点点头:“奴婢说的是真的,不信您问李公公。”
李公公一看丽妃也知道了,脸色有些不自然。
丽妃知道他心中害怕,遂道:“你说,本宫保你无事。”
李公公为难道:“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真的不能说。”
“李公公,你入宫也有十几年了吧。”丽妃突然这么一说,李公公顿时有些意外,只见丽妃接着道:“难道你只满足于当一个打杂的无阶品的太监吗?就不想像安公公,或者邓公公一样,做一个有品阶,并且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的人?”
丽妃几句话说到了李公公的心坎儿里,七岁入宫,如今整整十二年,却只混到为皇上守夜的差事,这里不无有安德的打压,本以为安德被打入死牢,自己就有机会晋升,不想冒出一个姓邓的小崽子,只因他嘴巴甜,会办事儿,安德不在便成为了皇上跟前的红人。让他李德海是又气又恨,又没有办法。
如今丽妃几句话点醒了他,李德海忙道:“求娘娘指点迷津。”
丽妃抬起手漫不经心的看着这几天新做的指甲,淡然道:“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李德海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娘娘请随我来。”李公公带着丽妃来到离大殿两米远的树丛处,见四周无人,李德海回道::“娘娘,安公公现在被皇上打入钦天死牢了,怕是命不保矣。”
丽妃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德海便细细道来:“今日在璃泓殿附近遇到了一个女子,安公公以为是刺客,打了那女子一掌,没想到那女子竟与皇上相识,当时她昏死过去后皇上急的跟什么似的,实话跟您说吧,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奴才也是头一次见着皇上如此失态。”
“后来呢?”丽妃忙问。
“后来皇上叫来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挨个儿给那女子医治,但都束手无策,皇上最后都急了,姜太医和刘太医现在还在大牢里呢!”
“你说什么?”丽妃惊道,居然把太医都打入了死牢?丽妃贝齿咬住下唇,不甘心道:“什么女子竟入了皇上的眼?公公可知她的来历?”
李公公顿了顿,无奈道:“安公公应该知道,奴才只是下面打杂的,具体的还不太清楚。”
丽妃给玲儿使了个眼色,玲儿立即会意,从袖口掏出一包碎银:“李公公,一点儿小意思。”
“不不不,奴才不能收。”李德海忙双手推辞。
“拿着吧,娘娘赏你的,安德现在也快死了,大总管的位置就空了,李公公,只要你表现的好,自然不会亏待你。”
李德海一听,激动的语无伦次:“奴才先谢过娘娘,谢娘娘的再造之恩,日后娘娘无论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不必,只是……你若能打听到这女子的来历,我重重谢你!”
李德海内心激动澎湃,早已不知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激动道:“奴才一定尽心为娘娘效力,三天,给奴才三天,奴才定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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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孔小瑜恬静的睡颜。
此时的太和殿,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床上的孔小瑜还在安然的睡着。
“嗖”的一声,一个男人从梁上悄无声息的跳下来,在床边打量着孔小瑜的睡颜。
那男人身材挺拔,玄衣墨发,玉冠将头发高高起,简单而又精炼,面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口鼻部分,薄嘴红润性感,面具里的眼神深邃幽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孔小瑜。
面具男突然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孔小瑜的脸颊,想不到帮她从六舞门逃出来,却还是让她受了如此重伤,早知道就不管闲事,让她呆在六舞门了,再不济也不必躺在这里不省人事。
面具男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将一粒绿豆般大小的药丸倒入掌心,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打开她的嘴巴,将药丸送入她的檀口之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男子并不担心什么,做完这一切后,面具男收起药瓶,探向孔小瑜的脉搏,顿时愣了愣,睁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又细细把脉后才得以确定,这脉相虽微弱,但从小习武的他又怎会不知道,灵脉百年难得一见,即便是武学奇才的他都无法岂及。
而眼前一直被视为废物的女子居然就是极为罕见的灵脉,太不可思议了!切过脉后,面具男惊奇于孔小瑜脉相的同时也对药效发挥作用而放下心来,男子站起身看了孔小瑜最后一眼,转过身走到窗口处,脚尖轻点跃起,眨眼功夫便消失无踪,就好像根本没有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