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听到王玉琴的话，李月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身体非常诚实的后退了两步。
他们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玉琴，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李月勉强笑了笑，可是脸部的笑容特别的僵硬，非常不自然。
周景天没有说话，只是虚揽着王玉琴的肩膀给她安慰。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你到底要骗我？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已经确认。你觉得，我会过来找你？”王玉琴隐忍着声音，看着李月。
看着面前的两夫妻，李月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不能接受，忽然之间。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真相？这怎么可能？
腿一软，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 呆滞了一样。
厨房里传来了烧焦了的味道，刺鼻难闻。
周景天皱了皱眉头，绕过李月走到厨房，关掉火。
“对不起……”门外传来李月颤抖的道歉的声音。周景天顿了顿，他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厨房门口，没有转身，没有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王玉琴声音尖锐特别的激动：“你给我说对不起？李月，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换走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还我！”
王玉琴跪在地上狠狠地抓着李月的肩膀不断的摇晃，泪水从眼眶滑落。
李月被王玉琴晃的头晕眼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好像是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呆的坐在地上。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王玉琴看一动不动的李月，顿时气的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李月依然一动不动，脑袋因为耳光的原因偏到一边。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我只想我的女儿过的好一点，至少生活的好一点……”李月不断的道歉，掩面哭泣。
站在厨房里的周景天渐渐地双手握拳，过得好一点？当然过的好，他把她的女儿捧在手心长大，能过得不好？
“绵绵，绵绵呢？你们不要怪绵绵，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自私。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你打我，你打我吧。”
李月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周绵绵，顿时慌了起来。
“你想你的女儿生活的好一点？”王玉琴又哭又笑，甩开抓着她手的李月。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你换走我的女儿，绵绵没有错，彤彤呢？”王玉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李月。
“你居心叵测，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想要扔了她？还想要弄死她？你的良心呢，她还是个孩子！就算不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我女儿！我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你让你的女儿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却不肯好好地对她，哪怕对她好上那么一点的？”
“你告诉我是为什么？难道我王玉琴，上辈子欠了你的吗？所以这辈子还要我的女儿来还债？”
“你的心，怎么这么毒？啊？我可怜的彤彤，我连见都没有能见上一面。就因为周绵绵她害怕我们知道真相，你就故意的把她送到国外，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对不对？”
“不是，不是这样的。玉琴，我没有想要彤彤死，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她嫁给一个好人家，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吃了很多苦，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李月惊慌的解释。
“你所谓的对她的好，她愿意吗？李月，你是读过书的人，你不是山里哪些愚昧无知的人。彤彤考上Ｂ大，你却撕掉了她的录取通知书？你解释啊，我等着你给我解释！”
李月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要彤彤去死，真的没有。如果当年她知道彤彤一去就回不来了。
她一定，一定，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可惜，没有人会相信她。周景天不相信，王玉琴也不会相信。
王玉琴深吸两口气：“明天，明天你来接周绵绵离开，以后你，还有她。都不要出现再我面前。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个！”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她来，只想要一个答案，可是知道了这个答案，心里却空旷的吓人。
“玉琴，玉琴！不，我不能接绵绵走。她是爱你们的，在她心里你们才是她的父母。她不会跟我走的。求求你，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伤害绵绵好不好？”
李月抓着王玉琴的裤腿，苦苦哀求。如果她去接周绵绵离开，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李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王玉琴不要赶走周绵绵。
他们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母女啊，只要在一起，这个心结迟早能够解开的。
王玉琴气笑了，她恨不得一脚把这女人给踢开。看着李月狼狈的样子，她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觉得，知道你们母女俩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我还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她？我还能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李月，我没有报警抓你们都算是仁至义尽！”
说完她狠狠地踢了李月一脚，有些踉跄的往门口走去。
周景天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地上的李月。厌恶的别开眼睛：“明天早上一早就过来接她吧。”
夫妻二人出去之后把门给关上。
李月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放声大哭。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当年为什么要那么鬼迷心窍？为什么？
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调换两个人的女儿。如果可以从来，她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
周景天扶着王玉琴坐在车里。
“去我姐那里吧。”王玉琴因为刚才太过激动，这会儿声音都还有些沙哑。
“好。”周景天点了点头。家里有一个人，她无法面对。他也是。
王玉兰打开门，看着双眼有些浮肿的王玉琴。她微微一叹：“子恒已经睡了，快进来吧。”
“小姨，姨夫？”林哲差异的看着面色不佳的两个人，他刚刚回家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因为天香楼离家有些远，林哲负者天香楼又事物繁多，所以干脆就在天香楼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也可以给有些员工作为住宿。
刚好准备明天休息一天，所以他才回来的。
“小哲。”周景天对林哲点了点头。
几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王玉兰让林哲去倒水，然后就坐在她们对面：“事情，怎么样了？”
虽然她是姐姐，可是到底不是周家人。所以王玉兰除了之前在医院说的那些话之后就没有插手了。
这会儿两个人过来，她自然还是要问一问的。
王玉琴眼睛更红了，她走到王玉兰的身边直接抱着王玉兰，压抑着声音哭泣。因为周子恒还在这里，到时候吵醒就不好了。
周子恒还小，她并不想让周子恒知道这些事。可是以后姐姐不见了，她又要怎么和子恒解释？把周绵绵继续留在身边，她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如果周绵绵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她心里难受是难受，却肯定不会这么膈应的。可偏偏，周绵绵却是害死了彤彤的罪魁祸首！
资料上的内容，足以直接把周绵绵和李月送入监狱了。
可是，比较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她狠不下这个心，正因为狠不下，所以才更加恨李月和周绵绵，也更加膈应她们了。
林哲端着水杯给他们放在面前，转身离开。显然场面不是很好，所以他默默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林哲没有关上门，留了一条缝隙。
他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交谈声音。
“姐……我要怎么办？我没办法想象，李月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她怎么能这样？”王玉琴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道、
然而王玉兰却慢慢的拍打她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的安慰她。
“你现在，想怎么做？”王玉兰开口问道。
“我……”王玉琴有些茫然：“我让李月带着周绵绵离开，我不想看到她们，永远都不想在见到。”
王玉兰有些诧异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王玉琴心地善良，而且性格太软和了。她原本都做好准备，王玉琴还准备把周绵绵放在身边了，结果她这次这么果断？
顿时，脸色严肃了起来：“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王玉琴整个人僵住，顿时不愿意开口了。
王玉琴不说话，王玉兰就把视线放在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周景天的身上。
周景天抿着嘴唇，板着一张脸。看到王玉兰的视线：“我调查了李月带着彤彤生活的过往……她……”
周景天的声音特别的沉重，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吐出来，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念出治疗上的内容。
即便是如此，也是对夫妻二人再一次的打击。资料上的内容，就算是回想起都痛的无法呼吸。更何况还重新的说出来？
王玉兰听了周景天的话，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换走了别人的孩子不说，还不好好的对待。怪得不得从来性情柔软的妹妹都要狠下心来了。
可是，听到周景天说李彤彤的死，是周绵绵和李月两个设计的。顿时气得吼了一句：“王玉琴！”
王玉琴被吼得一个哆嗦。紧紧的抿着双唇。
王玉兰也是气狠了，其实若说，那从来没有见过面就没了的李彤彤，自然没有她和周绵绵来的亲厚。
可是亲生女儿是被害死的，如果是王玉兰，她坚决二话不说。直接会把周绵绵送上监狱。
而王玉琴却只是让李月带着周绵绵离开，果然，她的妹妹还是她的妹妹。可是这种处理方式……
“算了，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姐……”王玉琴声音悲切，她看了看脸色也不怎么好的王玉兰：“我记得你上次拿了一张彤彤的照片？可不可以给我？”
她的亲生女儿啊，长什么样子她都还不知道，王玉琴紧紧的抱着王玉兰，就怕她拒绝。
其实王玉兰本来就是要拒绝的，毕竟人都死了。拿照片一看，除了徒增悲伤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看王玉琴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还是不忍拒绝。
那张照片还是李月和李彤彤两个人的照片，当初从Ｆ国回来的李彤彤……
等等？Ｆ国。
王玉兰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刚才周景天说李月把李彤彤送到Ｆ国去的，结果葬身火海。那个李彤彤也是从Ｆ国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