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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重回南国

一路快马加鞭,没过几日就到了梁国大雾山,再过两日路,就能进入南国境地。

残影道:“怎么这么快?”

楚苒笑道:“是你的黑风跑太快,千里良驹,总要让它尽情驰骋”。

奔跃气如虹,昂首啸长空。龙马抖精神,奋蹄疾如风。一路驰骋,风打在自己的脸上,好像能把所有烦恼都能带走一样,心情也酣畅很多。

残影迎头赶上,跟楚苒并肩同行,身下的马也放松了步子,残影笑道:“你好像很喜欢我的黑风?”

楚苒嘴角微翘,笑的很舒服,就像是夏日里的一缕凉风,让人留恋不已,楚苒道:“记得那时候本姑娘偷了你的黑风还让我翻了了大跟头,真是又爱又恨”。

残影道:“要不是黑风做你的媒人,你也不会再遇上他……说错话了?”。

楚苒淡淡的笑了笑才道:“事实而已,你也不算说错话,不过……都过去了”。

残影也舒了一口气,楚苒这个姑娘,说话算话,既然她说过去了,那么他做“帮凶”那件事,也就过去了,其实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人,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这次既然会内疚,看来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

残影道:“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勇气,说走就走,那么大场火也就你敢放”。

“你不敢吗?”楚苒反问,残影无奈摇头笑了笑。

楚苒又道:“一场火烧的干干净净,就不会再藕断丝连当断不断了”。

残影道:“我记得你从寒源山庄走的时候是义无反顾”。

楚苒道:“现在离开也是义无反顾”。

残影转头看了一眼她,风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笑容好像在风中飘动着,残影酝酿一下道:“我记得你说过,不爱了就不等了,那现在呢?”

不爱了,就不等了……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她说的,现在她也有些不清楚了。什么是不爱了呢?感情的事说不清道不明,爱上了就耗尽了心力,说不爱,是真的累了。

楚苒道:“左右我跟他已经是过往了”。她跟梁晔,若说没有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人和事,他的江山社稷,他的雄途伟业,注定是与她无关的,他有他的无奈,但是两个人的目的不同,总不会圆满的,长痛不如短痛。

马行至大雾山,山连绵两千四百多里,南北宽一百五十多里,地势高峻,奇峰林立,岗峦层叠,怪石遍地,悬崖立壁。这里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军事重地。

只是看这儿,四处散落着军服和长矛兵器,一看就是经历过逃军,残影看楚苒想着入了神,残影疑惑问道:“有何不妥?”

楚苒抬头道:“看来苏家已经树倒猢狲散了”。

残影道:“如何知晓?”

楚苒笑道:“你来这里一看就是军队涣散逃难之后的场景,梁晔同苏家的形势一触即发,长乐宫一事,正好是个契机,苏家一定会趁此机会,发动叛乱”。

残影笑道:“你如何能确定这是苏家的乱军,而不是梁晔的军队呢?”

楚苒意味深长的笑着,良久才道:“本姑娘也是借花献佛,给梁晔留下了一份大礼”。楚苒快马加鞭,一下子飞扬而去。

残影喊到:“借的什么花?献的什么佛?……喂……”

君王天下,梁晔的志向也算走了一大步,这段路楚苒陪他走了一段,剩下的该他自己了……

黑风带着楚苒飞奔了好久,头发都凌乱了,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的淋漓尽致过,随心所欲……

夏日,热的紧,身上早已大汗淋漓,但是却浑身通畅,到了南国梁国交界处,看着这里一草一木,天上的云,地上的黄土,一切好像没变过,还是从前的样子。

这是她第三次来这儿,第一次是出嫁的时候,仪仗队到了这儿,早已疲惫不堪,她一个新娘子,穿的一身大红喜服却是落魄不已。第二次,是被梁晔从王府赶出来,心中茫然,看着这一切都是暗淡的。

今日再来,却觉得这里生机勃勃,一切盎然,楚苒在这里驻足了一会儿,残影的马才赶上来。

残影道:“看来我这匹黑风是想换主子了”。

楚苒打趣道:“若是你这个主子抛弃它,我不介意接手的”。

残影道:“若是你想要送你也无妨”。

楚苒摇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的就是你的”。

“走吧~”,楚苒上马,朝着南国的方向去了。

“问你个问题”,有个问题残影一直想不明白,总是想问一问她。

“什么?”寒源山庄的庄主还有问题要问她,楚苒甚是得意。

残影问道:“我想问梁焓……我知道你跟梁晔不同,他要的江山你不屑一顾,但是梁焓不一样”。

那次梁焓在他面前愿意为楚苒以命换命,他是真的震撼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还会有这样的真情,是不为己,只为她的,他不懂为何楚苒有这样一个人还不会珍惜。

楚苒知道他的意思,上次梁国一别,再也没有见过,她很感激梁焓对她那么好,但是一切都不对。

楚苒道:“或许是时机不对,你知道吗?”,她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和亲,所嫁之人就是梁晔,或许这就是缘分,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夫君,所以注定同梁焓是无缘无份了”。

残影道:“那现在呢?”

楚苒对着他笑道:“感情谁能说的清呢?我从前也以为会跟梁晔一生一世,现在看来都是年少无知,你怎么知道梁焓不是呢?”

“那……”

“本姑娘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的好好的,最起码逍遥自在……”

残影刚想问下去,就被楚苒的话堵住了,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进入南国境内,人头攒动,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都在诉说着中秋佳节要来了,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楚苒也算赶上了日子,下马,牵着马僵穿梭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一家满意的酒肆,对身旁的残影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喝顿离别酒吧……”

小二牵走马,楚苒先行入内,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点上了上好的酒菜。

残影坐下道:“怎么这才刚到南国就想赶我走?”

楚苒替他倒上一杯酒,慢慢道:“你来南国也不止是因为我不是吗?”

残影没想到,什么都能被她看出来,楚苒又道:“我知道你还在打听师傅的行踪,我这个徒弟学艺不精也帮不了你,师傅的行踪待我入了皇宫我一定替你留意”。

残影皱眉道:“你也认为鬼师被楚祁藏在南国?”

皇兄的脸是师傅的杰作,师傅的行踪不定,但是连寒源山庄的庄主都找不到他的行踪,让她不得不生疑,是不是皇兄把师傅藏了起来。

师傅从不轻易医人,师傅和皇兄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楚苒想了一会儿道:“可能吧”。

残影道:“我放了不少眼线在南国国皇宫却一无所获,藏的太深了”。

楚苒拿起杯子敬他一杯酒,说道:“这段日子承蒙关照,师傅的事自当尽力”,楚苒自己也想找到师傅的踪迹,皇兄同他肯定有什么秘密。

残影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酒杯,看着她道:“可要我帮你?”

楚苒笑道:“你都送我到了此地,明日就能进南国都城了”。

残影问道:“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出嫁的公主,他们谁会认识你,你如何进的了南国皇宫?”

楚苒道:“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皇兄一定会去皇陵拜祭他的母妃,我可以去皇陵找他”。

“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进的了皇陵,到时重兵把守,你被人当成了刺客,害如何收场”残影说着,心中却也拿她没办法,他把她当成朋友,自然不希望她自寻死路。

楚苒笑道:“我有办法”。

残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她淡定自若,说道:“既如此,那便祝你马到成功”。

楚苒道:“那边多谢了”

楚苒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柔情似水,其实骨子里执拗的很,她决定的事几头马都拉不回来。

不过残影也了解,楚苒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楚苒问道:“流罂今日如何?”

残影笑道“怎么说起她了?”

楚苒道:“许久不见,不知道小姑娘怎么样了,当时在寒源山庄的时候,觉得她叽叽喳喳的有点吵,现在还有点想她了”。

残影笑道:“那个姑娘就是这样,整天上窜下跳,兴奋的很……”

美酒佳肴,谈天说地,一顿离别酒,很快就喝完了。

残影辞别,还是把黑风留给了她,楚苒无力拒绝,还是收下了。

楚苒带着黑风,也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计划着明日的事……

画阁魂销,高楼目断,斜阳只送平波远。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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