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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含泪诀别

东染见楚苒送他玉佩,心里也知道她是在还他的情,但是于他而言能留下一点东西留恋也是好的。东染笑着收下了,楚苒见他收了也笑了。

此刻的楚苒对他是有些愧疚的,当时他放走她,又对她如此之好,只是此生没有机会还了。

楚苒含糊了半天只道:“日后……保重~”很多话无法言说,不然就太伤人了。

东染粲然一笑,就像是这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明亮,他道:“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会去找你的”。

楚苒抬头莞尔一笑道:“谢谢~”,此时此刻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除了说一句感谢,她什么都做不了。

东染刚要说什么,楚苒就上马要走了。楚苒心情急迫若是一夜未归,她不知道梁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眼看就要到了军营,东染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楚苒赶紧勒紧马缰问道:“何事?”

东染对她温柔笑道:“还有一句话未说,若是你要离开他,就来找我吧~”说完就立马策马扬鞭从楚苒面前消失了。

楚苒愣了两下,便往军营跑,她远远的就能看到军营里的灯火全亮着,她知道那是为了她。

离军营百余里之地,子佩正等着她,楚苒赶紧下马将怀中的麒麟血递给子佩道:“把它分三次放入我给你的药里熬三个时辰就可以给他喝了”。

皇甫维桢终于有救了,子佩欣喜无比问道:“事情可有回缓的余地?”

楚苒点点头问道:“他可有怎样?”

子佩叹道:“公子醒后便找你,找遍了军营都找不到你,我又不敢明言。他发狂的都要疯了要派大军出去找你”。

“然后呢?”楚苒急切问,若是梁焓突然有大动作,梁国肯定强攻。

子佩道:“我就把公子打晕了,现在还在军帐里睡着,幸好你回来了,不然他再醒过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苒淡淡的笑了笑,她既感动又悲伤,这样对她好的一个人,她马上就要失去了,永永远远都见不到了,她下次走就不再回来了。

楚苒心事重重,子佩帮她拉着马,没一会儿就回了军营,楚苒有点不敢面对梁焓所以在账外久久徘徊。

子佩系好马发现楚苒还在账外,问道:“怎么还不进去?”楚苒这才鼓起勇气进了帐。

梁焓还昏睡着,连日来日渐消瘦的他脸上的棱角越来越分明,楚苒摸上去觉得硌的手疼,梁焓好像感觉到楚苒的气息一样突然惊醒。

令他发狂的人终于回来了,梁焓立马抱住她不停地问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你一天都没有找到你?”

楚苒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去帮皇甫维桢采药去了,方才才回来”。

梁焓皱着眉问道:“怎么不让别人去?”

楚苒摸着他的眉头,将那两条皱纹抚平,她道:“旁的人怎么识得那些草药,只有我自己去才能放心”。

梁焓抓下她的手道:“那你也应该找个人陪你去,怎么能一个人就走了,连句话都不给我留下”。

楚苒拍拍他的手说道:“走的时候见你睡得正好所以没告诉你,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这种突然失去的感觉让梁焓觉得很不好受,他用力的将楚苒搂在怀里,一直都不肯放手,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第二日,楚苒醒来的时候她还在梁焓怀里,轻轻的从他怀里出来帮,他盖好被子转身出去打算看看皇甫维桢。

皇甫维桢吃过药之后气色明显好转,楚苒把脉时也发现他身上的毒性消散了大半,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子佩问道:“怎么样了?”

楚苒道:“放心好了过几日毒素清完了就没事了。”

子佩又道:“可他怎么还没醒?”

楚苒道:“我之前在他的药里放了安神的药材,估计再过两日就会醒了。”

“那就好~”子佩这才放下心里的石头。

楚苒心事重重的走到外面,看到这几日来的困顿将士们已经没有了士气。经管梁焓一直激励他们,但是这等绝境久了如何再去等待希望呢?她想她的选择应该是对的,不然能如何呢?

想着最后的一天期限,她很想跟梁焓守在一起,但是又不敢去面对他,因为她真的很想留下来……

这一日,梁焓依旧像往常一样为一线生机挣扎着,楚苒偷偷的从缝隙里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她想把他所有的样子都印在脑子里,所有的一切……

不知不觉又从日出到了日落,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爱对了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从前她对梁晔飞蛾扑火的时候,她日日担惊受怕,因为她抓不住他。而这一次,待在他身边她可以时时刻刻做自己,展露她最真实的样子,她不用担心他会离开,因为他一定会来找她。她知道他是对的人,但是她要走了……

“这玉佩?”梁焓手里拿着楚苒特意遗留在地上的玉佩。

楚苒表现出一种仓皇失措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梁焓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像是梁国皇宫的东西,皇兄送的?”

楚苒故意不说话,故意让他误会。

梁焓拉住她的手,握的很紧道:“不如送我吧~”

楚苒一把抢我说道:“不行”。

梁焓有些心痛,他知道楚苒曾对皇兄死心塌地,他见过她为他哭为他笑,为她日渐憔悴,他嫉妒的发狂。他以为皇兄已经不存在于她的记忆里了,看来是他想错了……

楚苒突然头有点晕,梁焓忙扶住她道:“怎么了?”

楚苒道:“不舒服~”

梁焓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说道:“那睡吧,我陪你”。

楚苒忙阻止道:“不用了,你军务繁重怎么能时时留在我这里”。

“我……”梁焓本想死乞白赖的留下,奈何楚苒道:“我可不想死在这里”,他只好再去为他们的活路奋斗。

……半夜,楚苒估摸着梁焓应该此刻有些倦了,她在自己的衣服上洒上了十香软筋散,药效发作的时间应该够了。

楚苒立马起身,在马厩偷了一匹快马,趁着夜深人静随随便便找了条路就往前走,走着走着从黑夜走到了日出。她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灵魂的向前走……

远远的前面立了一个人,楚苒一笑道:“出现幻觉了,脑子里的梁焓竟然出现在面前了”,可是越走越近那人就越真切……

真的是梁焓!楚苒立马停住了脚步……梁焓慢慢的走近,眼神里饱含的情意让楚苒都有些撑不住了,他道:“你曾答应过我会允诺我三个条件,你可还记得?”

楚苒记得当时为了求他帮忙接近皇兄,她答应了他三个条件,当时就想以后赖账的,可没想到梁焓立马就当真了,还立刻提了第一个条件……想起当时的点点滴滴她觉得是那么的单纯而幸福。

楚苒道:“第二个要求你能不能不走,陪我,你说的生死与共”。

他的样子太过深情,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留下吧、留下吧……但是,若她不走,他如何能活呢?

楚苒道:“我忘不了他,放我走罢”,楚苒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她走的,所以她只能用伤害他,她不想但是无能为力。

梁焓眼眶是红色的,他握着拳头手指都已经泛白,艰难的问道:“当真?”

楚苒看着梁焓的样子好像上去牵过他的手跟他说:“骗你的~”但是她道:“当真,这么这日子我只是同你玩玩罢了”

梁焓不停的摇头,眼泪掉下来,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也掉在楚苒的心上,梁焓说着:“我不信,不信”

楚苒冷笑一声道:“不信又如何,这是事实”她又狠了一下心道:“如今你四面楚歌,我便醒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他身边自当最好”

“你……”梁焓一时语塞,双手握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楚苒紧接着道:“你这满城将士明日生死都未卜,你是要我同你一同赴死吗?”

梁焓握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镜,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真假,他问道:“你不是说过即便死了,也要死在一处吗?”

楚苒冷笑道:“这话,我同他也说过,同他讲的是真,同你讲的是假”

楚苒的冷笑让他心重重的一伤,但是他说不出来伤害她的话“我爱你~”他想去抓楚苒的手,但是楚苒避开了。

楚苒差一点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表白弄的泪流满面了,还好她控制住了,她道:“你这样将我绑在你身边,不顾我的生死,就是你说的爱我吗?”

她说到这儿,梁焓本来要去抓她的手往下一垂,毫无生气。梁焓心里明白她说的对,留在这里死路一条,他想了好久才肯放手道:“自然不是,既然如此,你便走吧”,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楚苒道:“你既同意了,那我便走了”。

梁焓道:“你回了他身边,自当好过我身边,最起码你可以活着,你走吧”

楚苒说道:“你转过身去,我知道你不喜离别,你还是不要看着我走了”,不敢让梁焓看着她走,她怕自己悲伤的背影会被他发现。

梁焓努力的让自己笑了一下,因为他想笑着送她走,但是这泛着泪的笑容太过苦涩,怎么看都是凄凉。他道:“苒苒我回头了,但是你回头我能感受到,你若是回头,我立马抓住你,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地方”

楚苒立马转过身子,看着梁焓的样子她真的想钻进他的怀里,但是她告诉自己“楚苒不要回头,回头,便走不了了,走不了,他便没了活路了”

楚苒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翻身上马一路狂奔眼眶里的藏着的热泪就像是一句美丽的旁白,滋味百态。而身后的梁焓转身看着几行马蹄印哭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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