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数酒楼生意?那有多少?”聂尚要有兴致的问。
“大概四十家左右,每年流水百万,可得纯利三成。”
“这么大方,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可以替父亲做这个主,”范冲一脸坚定的说。
“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聂尚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说道。
“只求他日冯家若是对我范家发难,小王爷能出手救我家一次,不管能不能救得了,只要小王爷答应,这四十家酒楼现在小人就可以签文书,转让给小王爷。”说着,范冲在聂尚面前跪下。
聂尚依然轻轻的敲击着茶杯,心里却在思考着范冲说话的真实性,范家的卷宗里确实提到过范冲的父亲与冯青明有仇,至于具体什么仇却是没有写,毕竟范家只是一介商贾,司天监人手也不够用,就没有在这种商人家族身上浪费资源。至于冯家的卷宗里,压根就没有提到这件事。
“你父亲当日与冯家到底有何仇怨?”
范冲此时脸色苍白,面色变换不定,似乎不愿意说出此事,聂尚也不想勉强,刚要说话,只见范冲突然抬起头,像是下了决心说道:“我父亲本是冯家的一个账房先生,母亲乃是冯家小姐,二十年前父母二人私定终生,被冯青明发现,父亲便带着母亲私奔,十年前冯家乘着大辽被灭,找到我父母,把母亲抓回去杖责至死,父亲因乱侥幸逃脱,从此化名经商,但冯家几年前暗中调查到父亲身份,一直想要灭了我范家。”
“十年时间,你父亲就能做到燕云第一商人,不简单啊。”
“母亲被抓走后,父亲投靠过李真李将军,不过六年前李将军去京都做兵部尚书了,这个您问王爷应该知道。”
“看你此时样子,也不像是猥琐之人,平时都是装的?”
“不装成这样,小人怕早就死在冯家手上了。”范冲语气中带着悲伤。
“最后一件事,我只是问问,你不要介意。”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聂尚稳了稳语气问道:“你真的有断袖之癖?”
范冲一脸惊愕的看着聂尚,不明白小王爷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认真的答道:“小人三年前才发觉自己对女子毫无兴趣。”
“三年前?”聂尚不禁往后坐了坐,不由自主的夹了夹腿。
“三年前小人刚接手家里妓院的生意。”范冲低头答道。
“你今年大多了?”
“小人今年刚满十六。”
比自己大一岁,聂尚想到。沉思了一会,聂尚让范冲起来,仔细看着这个少年,又觉得这么看怕对方误会自己也是断袖,就转过头看着茶杯说道:“我问你,如果我建一州学,入此州学的学子,中榜的几率要比别的学子高,但是想要入学,必须买我建的宅院,你说我这门生意可行吗?”
范冲睁大眼睛看着聂尚,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根本就不是王府缺钱,这是大越皇上缺钱啊,要不然怎么可能拿春闱当筹码。
“如果是这样,那小王爷的生意绝对是大越最赚钱的,不,应该是整个天下最赚钱的。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小人虽是一介商贾,但是也知道若是大越官员皆靠这种方式得官,那对大越也极为不利。”
“我又没说买了宅院就一定能中榜。还是要考真才实学的。”
“那也应该很挣钱…….”范冲还被刚才聂尚的话冲击的又点懵,暂时没有清醒过来。如果聂尚说的是真的,那这门生意真的可以达到十倍之利润。整个大越百姓都以读书当官为荣,即使此时范家如此有钱,但是面对大越小小的官吏都得忍气吞声,若是家中出个官员,那就完全不同了。
“那你好好想想,若是想清楚了就去王府找我。对了,银子我不需要太多,一百万两就当你入股了,至于其余的商人,若是你想分他们股份,我也不阻拦。但是这一百万只有半成的股子。而且不管你们怎么分,其余的人都跟我的生意没关系。懂了吗?”
“小人懂的。”
“还有,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小人。”
“是,东家。”
聂尚笑笑,转头离开了后院,范冲赶紧在前面给聂尚带路。并着人牵来马车,送聂尚回王府。
回到王府以后,就见少女对着一大叠银票点数。燕京城中有自己的钱庄,但只能在燕云之地使用。问了才知道,是几个世家送来的股银,每家都送了五万两,雷家送了八万两。
“姐姐,让人全部送回去吧。就回复说我已经筹够了银子,多谢几位美意。”
“嗯,等下我让暗卫们送回去。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等明天燕京府把我们看中的那块地的地契送过来就可以了,姐姐说我们要不要租几间院子,暗卫们总是住在王府也不方便,若是开工了我们也得在那边看着。”
少女想了想觉得聂尚说的也对,聂父本来就为人勤俭,所以当日王府建的并不大,此时住进来二十多暗卫,王府已经显得很拥挤,聂尚也该有自己办公的地方,总是在王府也不是很方便。
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午去看看有没有好的院落,先租下来作为临时安置暗卫及办公的地方。
少女换过衣服,依然是男装打扮。两人正要出门,便见范冲乘着马车到了王府门前,正准备下车。
聂尚不禁有些疑惑,自己这前脚才回来,对方后脚就到是什么意思。
只见范冲费力的抱着一个箱子,小跑到聂尚跟前,抬眼看见男装的少女,差点吓得就要掉头。
少女也认出这个当日说自己是小相公的人,正要发怒,被聂尚牵手拦住了。侧过脸小声跟姐姐解释了一下,少女才恢复平静的模样。
“我前脚才回家,你后脚就到了,还跑这么快是为何事?”
“小王爷,小人…..我来送股银的。”说罢,便打开带来的箱子。里面一叠叠的银票,聂尚甚至还看到地契和当票。随手点了点,大概有一百万两。
“昨日我们几家商议过后,今日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银子。只是小王爷只要一百万两,所以刚才我们几家又重新分配了一下,才耽误了点时间。”
聂尚看了一眼范冲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李将军回京都前,一次醉酒后说过,此后二十年间大越兴盛与否,只看王爷一家即可。”
聂尚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舅爷爷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李真乃是聂尚母亲李婉儿的舅舅。作为开国六姓里少有的还在掌权之人,他说出来的话,这些商人肯定无比相信。
“入股的文书等明日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正好我要去租些地方,安置暗卫,你对燕京熟悉,就跟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