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黄立极,次辅施凤来很快入宫,落实了孙承宗的兵部尚书任命,但关于入阁之事,孙承宗在和皇帝陛下交流后,决定先暂且不入阁,一旦入阁就需要花出很多精力处理鸡毛蒜皮的政务,对整顿京营,编练皇帝陛下口中的新式陆军部队的事情就要耽搁。
随后连续几天朱由检召见孙承宗商议整顿京营计划,目前身边能够商议的人只有孙承宗,人才还在寻找中或在来京的路上,不过涉及京营整顿以及军改自然绕不过目前京营的扛把子,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当代英国公张维贤。张维贤是大明靖难功臣张辅之后,张辅因功封英国公。张维贤为第七代英国公,万历二十六年袭爵,现掌中军都督府,执掌京营,能够在明末险恶的政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英国公张维贤还是有几分本事,比起其他勋贵要强,只可惜这位英国公好像明后年就去世了。朱由检后世看过明朝末期的一些零碎资料,资料显示大明末年三大案之一“移宫案”的参与者就有这位英国公,而且分量不小,据说当时天启皇帝就是张维贤亲自出马抬到前朝登基称帝的,如果这个事情是真实的,那么英国公张维贤应该还是比较忠于朱明皇室的。开国勋贵被老朱一通切西瓜般的砍杀留下的基本都是惊弓之鸟,估计对皇室也没多大忠诚度可言了。目前大明勋贵当中还能放心用一用的也就朱老四册封的靖难勋贵当中的一部分。自从经历土木堡事变后,这一部分也估计剩下一个零头不到。
据这几日预览的兵部文件,朱由检初步对大明的军事编制有了清晰的印象。以前只知道京营的存在,具体怎样说不上来。大明京营编制于洪武初即设,隶大都督府。十三年改隶五军都督府。成祖迁都北京后,分设京师京营和南京京营,规制渐臻完备。京师京营又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五军营分为中军﹐左﹑右掖和左﹑右哨。军士除来自京师卫军外﹐又调中都留守司及山东﹑河南﹑大宁三都司卫所马步官军轮番到京师宿卫和操练﹐称为班军。隶属五军营的还有掌随驾马队官军的十二营;三千营由三千骑兵组成;神机营﹐因用兵交址﹐得火器法﹐立营肄习而名,隶属神机营的还有五千营﹐掌操演火器及随驾护卫马队官军。三大营各设提督内臣﹑武臣﹑掌号头官统领。各军﹑各司分设坐营官﹑把总﹑坐司官﹑监枪内臣﹑把司﹑把牌不一。洪熙时﹐命武臣一人总理三大营营政。平时﹐五军营练习营阵﹐三千营练习巡哨﹐神机营练习火器。当皇帝亲征时﹐三大营环守于皇帝大营﹐一般是神机营居外﹐骑兵居中﹐步兵居内。三大营初建时﹐颇有战斗力。土木之变中主力损耗殆尽。景泰时﹐兵部尚书于谦对京营编制进行改革,于三大营中选精锐十万。分十营团练﹐以备紧急调用﹐称十团营。十团营由总兵官一人统领﹐监以内臣﹑兵部尚书或都御史一人为提督。各营分设都督﹐号头官﹑都指挥﹑把总﹑领队﹑营队等官。京营规制至此一变。大顺初﹐罢十团营。宪宗立﹐复十团营旧制﹐二年又罢﹐三年复置﹐且增为十二团营。十二团营由十二侯分掌﹐佐以都指挥﹐监以内臣。各团营又分五军﹑三千﹑神机三营。正德初﹐十二团营仅选出六万零五百锐卒,于是调边军数万人入卫京师﹐名之“外四家”,又立东西两官厅﹐东官厅操练正德初所选官军﹐西官厅选团营及勇士﹑四卫军操练。嘉靖二十九年﹐罢团营和两官厅﹐恢复永乐时三大营旧制﹐不同的是三千营改名神枢营﹐其三营司哨掖等名及诸内臣俱裁革﹐而以大将一员统帅﹐称总督京营戎政﹔以文臣一员辅佐﹐称协理京营戎政。其下设副参等官。凡团营两官厅之兵﹐悉归五军营﹔而宝纛令旗等项则仍隶神枢营。万历年间﹐三大营增设监视内臣﹐营务尽领于中官。基本自永乐年间成立三大营后,这京营编制一直在变动,期间虽然有土木堡事件导致京营大伤元气,未尝没有皇帝和文臣争夺京营控制权的博弈,其中最悲剧的莫过于正德皇帝,被一帮腐儒喷成狗屎。当前京营看似皇帝通过监军太监掌握了,但是作为后世人,朱由检自然明白一个现实,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文官们掌控着京营的口粮钱。如果皇帝哪一天犯浑想调京营对文官下手,估计最好的下场也只是京营保持中立姿态。这也是明朝中后期皇帝只能依靠厂卫的原因了。但厂卫再怎么凶残,也没有手握实际兵权来的更具威慑力。太祖,成祖年间,哪个文臣敢龇牙,抽不死他,等两祖登天后,文官就开始放飞自我了,直到景泰年间更是直接插手京营整编事宜,到了万历后期,统帅都直接变成了文人,当然也给崛起当中的野猪皮送了一波大礼包。这期间正德皇帝肯定看到了问题,也差一点成功,可惜没有防备文臣的“丧心病狂”直接把这个“不听话”的正德皇帝阴死了。朱由检目前既然想插手京营,自然要防备明里暗里的朝臣反扑暗算。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朕握紧枪杆子的核心目标。在和孙承宗,张维贤一番商议后,朱由检决定力排众议,来个釜底抽薪,把京营军饷的发放权握在手里,另外京营的中高层军官要全部隔离出来进行政治审查,没有这些蛀虫的配合,文官们也不可能牢牢把握京营的命脉。当然这不可避免会触动勋贵的利益,秉着前世的知道的团结理论,团结多数,打击少数,为了安抚英国公等勋贵集团,朱由检直接开出了丰厚条件,那就是只要忠心皇室的勋贵会考虑开放封地食邑。
开放勋贵封地食邑,在历史学家眼中自然是开历史倒车,自秦汉的郡县制的推广,分封制早已埋入尘埃,但朱由检认为只要能暂时刺激官僚贵族的工作积极性,开开历史倒车也是权宜之计,何况在大明最先开历史倒车的是太祖高皇帝。一想到那些藩王,朱由检自然也惦记上了他们的身家,不要怪朱由检无情,实在是这皇帝的位子一坐上去,顿时觉得人间已经没有亲情可言了,何况都是一些出了五服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