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站在门前，看着屋里头凌乱不堪的样子，皱眉。
素菊和幽兰跟在她身后，一个淡定从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个看着皇后倒在地毯上，心焦如火。
“宋侧妃，您赶紧进去劝劝娘娘吧，娘娘身体底子差，不能这么喝。”
这话是素菊说的，幽兰只是露出焦急的表情，并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她是在替夏至担忧。
夏至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迈开步子，进了皇后的寝宫。
来过端阳殿多次，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后的房间乱成这样。
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尽管内心深处非常不喜欢这个躺在地毯上的女人，夏至还是开了口：“娘娘，这大曲太烈了，不适合您喝，换上次夏至带给您的青葡萄酒，成吗？”
表面上总要过得去。
而且，她这阵子还要住在端阳殿，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把后路都堵死了吧？
再说了，皇后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她还是要陪着她演一演这出姐妹情深戏的。
皇后半躺在地毯上，墨色的秀发拖在地上，跟她苍白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格外让人心疼。
“怎么就没怀上呢？”
“本宫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全部都是按着你要求的做的，为什么就是没有成功？！”
“为什么那个玉妃一下子就怀上了？！”
她的眼里有恨，有不甘心，也有嫉妒。
更多的，则是失望。
如灰一般的寂寥。
“怀不上孩子，皇上根本就不会多看本宫一眼！”
吼着吼着，又灌了一大口酒。
气息不稳，喝酒的时候，便呛到了。
咳嗽个不停。
夏至见她这般颓废，到底还是不忍心。
忍不住就拿走了她怀里的那坛酒。
“你就算是喝死在这里，他知道吗？！”
“他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吗？！”
夏至真心觉得奇怪：难道只有爱情才是最重要的吗？
亲情、友情就没有一样珍贵吗？
还是说，在皇后眼里，只有楚璃，瞧不见别的？
皇后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就算是我死了，他大概也不会为我伤心一下吧……”
“夏至，你不知道，我这里有多苦，多疼！”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我处处忍让，什么事都依着他，可结果呢？”
“却还不如那个刚进宫的玉妃！”
“你知道他怎么说本宫吗？”
“他说今天本宫训斥玉妃，根本就不念及玉妃还怀着孩子，使得玉妃差点小产。”
“现在太医们统统在祁玉楼外侯着，根本不知道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存在！”
玉妃小产？
孩子要保不住了？
夏至从皇后的话里断断续续听出来一些东西。
好端端的，玉妃的孩子怎么会保不住？
把酒坛抱出来，丢给幽兰：“拿去扔掉！”
幽兰接过酒坛就走。
素菊什么都不说，她瞧得出来，宋侧妃这是为娘娘好。
所以，她既不问，也不多说。
夏至又回转到皇后身边，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你别哭了，也别喝了，一五一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然，我真帮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