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知晓这一行人助手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他们主仆,于是也不敢添乱。小心翼翼的凑近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公子哥儿,伸出老手抹着他脸上的泪痕,“公子,别哭。你的心意小的都懂。”
“可你已经死了,娘以后要是欺负我了,就不会有人肯帮我了。”他闭着眼睛还是不敢睁开。然而却是越哭越伤心。管家马上受到他的影响,小五已经能够想象的到这对主仆平常是怎么相处的了。管家再也忍耐不住,抱起他口中的公子哗哗哭的比那壮男子还要伤心。两人交杂的声音又亮又响。那边黑衣人本就多一人,战斗胶着,这边就像是在添乱,毫无帮助,拖累人。小五最终忍无可忍,“再哭,再哭,再哭就全都要死了。”鼻子,眼角,脸颊上所有的肌肉齐齐出动抽搐。
然而小五大喝声音吸引过来黑衣人的注意力,小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时,有一把刀劈到小五身后,周先显大喝一声,‘师父。’他已经来不及救助。小五凭着本能往左边一侧,尽管相当的快速应对,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时有一条鞭子拉着那个黑衣人一拖,小五这才避了一劫。再看时,正是古秆的眼疾手快,正是他得出手相助。小五投去感激的一眼。这时,古秆身旁的一位黑衣人举起手中刀柄由侧面砍向他。小五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而适才离他最近的周先显深感离小五太远不放心,早就将脚步移到离小五最近的地方。康伯夷也是一个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古秆眼瞪如厉鬼,干脆用自己的手臂作诱饵,待其砍中时的片刻征纳,一手鞭子卷起他的脖子再用力的一甩如先前第一个死去的黑衣人,身首异处了。只那条胳膊鲜血淋漓,恐怕要留下疤痕了。古秆解决完了这一个加入下一场斗争时傻傻的冲着小五笑了笑。小五莫名的感到有些愧疚。
“睁眼。”小五最后家将心情转移到了这对主仆身上。一时间感觉这男子有些熟悉。便问道,“你们姓陈?”想到的是那日公堂上陈母的风姿,眉眼间竟与这个壮男子有些相似。
‘是认识的人。’壮男子终于止住了哭啼,手脚并用吧啦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管家。定睛看一眼小五,感觉不认识,立即收回了目光,这才扶起管家,说道,“太好了,伯伯,你没事。”欣喜满脸。
小五冷眼旁观,评价道,‘太假。’
“多谢诸位朋友的帮忙,多谢,多谢……”是那位公子见大局已定,想起了自己的生死存亡大事心口处依旧噗噗的直跳,好在救命恩人还在,他还很安全。于是目光灼灼的充满希望看着小五等人。
小五嗤笑一声,到底没有对这个富家公子抱有太大的希望,能够做到说谢谢的地步已经相当的不错了。于是,他定了定神,只说,“看看你身边。”壮男子以为还有什么未定的风险,于是仔细的搜罗自己身旁可能存在的危机。那一边,小五巡视周围,周先显已经站在小五的身侧,战斗已经成定局。
这时候,壮男子再次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直到所有的黑衣人死去过后,壮男子气势汹汹的进行了一把秋后算账。
“五个。”手上一巴掌在老管家,面前摇摆。“谁派来的。”此人不可置信的仰天长啸。
“公子,别生气。”老管家扶着自己的腰走到小五的跟前,拱手道“多谢诸位好汉的相助。济南陈家会设宴款待诸位,到时候还请大家赏光。”
“本公子邀请你们必须要来。”那男子顺着老管家的话说。
小五再次评价道,‘不仅装而且对自己的人品太过自信了。’
“我听他们方才说是冲着陈家的财富去的,陈公子最近出门可都要小心了。”康伯夷听到了这边的说话,实在诚恳的与这对主仆提议道。
“是呢?他们要我家的藏宝图。”陈公子的双手一合十,啪的一声响。此时陈管家利索的扯了一下陈公子,陈公子转移话题,“我是陈家的唯一的继承人,他们找上我是应该的,说不定是想抓着了我去威胁我娘呢。我名唤作陈德。你……”陈德许多话还未说完,或者还想要问他们叫什么名字,认识一下什么的。而一边众人包括陈管家都去搜罗黑衣人身上有没有身份标识之类的东西。
陈德这时又看到了黑面杀手,唏嘘声一片,看到老管家用手触碰黑衣杀手的身体的时候,陈德的眉头皱紧。
小五心想,‘大白天的果真有黑面杀手?为什么杀手非要穿黑衣?’再看了一眼陈德,突然觉得这些黑面杀手虽然厉害,但是用来对付陈德这种属性的人还是可以比较的。看着康伯夷仔细的察探,小五于是跟着过去。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哎呦。”原来是一把扇子飞过来,打中了陈德,陈德立即紧张兮兮的趴在地上,目光贼溜的直转,查探风险,一动也不敢动。而那扇子形容如梭,快如暗器。待的诸位看的心情紧张,不明就里的时候,老管家嗷嗷直叫,替自家的公子疼的。陈德这才觉得自己被扇子打中的头部疼痛。而一边小五他们以为杀手还有支援。直到一抹熟悉的灰绿色长袍子的人物跑了出来,他捡起扇子,用扇柄往自己的脑袋上一拍。哼唧了一声,老管家顿时安静了下来,说道“原来是华先生。”华为目露鄙夷的看着这对主仆,“出个门能够弄的如此狼狈,看来二位今年实在是时运不济呀,且看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去我的十三里铺歇息一晚。”在而后对康伯夷说道,“李老鬼儿明日会回来。”
众人便答应了。但由于陈德被华为的扇子无缘无故的打过,心情不好,看向华为的时候不是瞪眼就是呲牙。不时向老管家告状,‘你看他把我打成这样?’指着头上一个鼓起来的包子说道。
老管家虽然心疼,但是主母的吩咐他还是要听的,多事之秋,切不可在外得罪人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他二人的救命恩人吗?便是连救命恩人都对此人恭敬,华先生又与陈母带着些交情,老管家觉得还是让公子忍忍才好。
这时华为回头问这二人,“天干物燥,你二人出门怎么也不带个随从?”
陈德率先说,“是我带着管家出来的……”也许还想要说什么,他捂着脑袋上的一角。华为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我懂了。”
“懂什么?”古秆简易的包起自己的伤口,嘴角泛白,还在忍耐,康伯夷问他的时候,他便说小伤而已。为转移康伯夷的注意力,他便紧接着问道。
小五看了他的伤口,终有些不忍,示好道,“华先生的意思是,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犹可违。”
“是极。”华为满意的看了小五一群人,前方便是十三里铺,“待会儿会有大夫替你包扎伤口,且忍耐些。”
“无碍。”古秆僵硬的语气回道。
“他无事,我有事。”陈德对于华为明显的还是不满,捂着头叫唤个不停。
老管家安怃自家的公子,下一步上前对华为说道,“主母派公子前来邀请华先生过府一述。”
“呵。”华为笑道。
“你笑什么?”陈德立即委屈的问他。
“陈母请我过府?必定会派人护着你,你说说,你是如何自己一个人带着管家跑出来的?”
“这……这个……”陈德回答不出,目光微闪。
“你是想去见许威?”华为肯定道。
“是……我……”
“都说你傻。”转头去问管家,“这许威怕是恨上了你们陈家,视为眼中钉,说不定那些个黑衣杀手都是他们派出来的,你们果真还要去寻他?他笨你就让他笨怎么你自己就不懂的得些道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老管家惊惧的神情乍现,手脚哆嗦了起来,而后伸出手掌啪唧的一声打在自己的脸上,“是了,是了,怎么就忘了这一层关系,光是想着公子的吩咐了,就忘了夫人的交代。夫人说过,许威内心奸诈,最擅长的就是祸水东引了,如今钦差大人还在四处收刮民脂民膏,怎么就不会对我们这些富商之家觊觎?恐怕许威想着的是拿我们陈家填补那个朝廷那个大洞。我怎么就忘了……哎呀……人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管家的反应是不打自招,果真刺激到了陈德。
“怎么可能?”陈德喃喃道。而后对着老管家说,“不可能。”意图得到老管家的同样肯定。
老管家垂头说道,“公子,老夫人与我讲过此事,确实如华先生所言。你看你待许大官人是极好的,可你也知道老夫人公堂之上给了许大官人难看。这事早就已经发生,怎么就没见着许大官人的质问,偏偏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恐怕怒气都记在心里呢。”
“那怎么办?”陈德想起许威的一些行事作风,还有与他穿成一条裤子里交好的朱成,心惊胆战来着。于是,颤抖的问话。又问,“他为什么要拿我家的藏宝图,他明明就知道,就知道……”
“知道什么?”实在是陈德的表情痛苦,惹的小五好奇来着。
这一问还惹出了陈德的泪点,他立即嚎啕大哭起来,老管家赶紧的抱着他,陈德边哭边说,“我无才无德,就靠着这老祖宗剩下的一点金钱的日子过活了,他抢走了想让我饿死是不是,我……嗝……都是认他做大哥对待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五拿着拂尘的手感觉有点儿颤抖,不时心里想着,此人还有救,败家败的能有自知之明,能不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