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这算是我捡了个便宜了啊?”林望舒看着她朴实的表情,考虑了一下,原地蹲下。
“嘿你瞧不起谁呢!不能我蹦上去嘛!这让我很没尊严哎!”简知予掩饰着脸红,小心翼翼地趴上去。
“不是吧,这都不信任我。”林望舒动了一下,某位小朋友立刻搂住他的脖子。
他笑了一下,微微调整姿势,犹豫了一秒,考虑到她的安全,还是伸手扶着她的腿。
“嗯……”简知予把脸放在他肩上,心里有只胖胖的梅花鹿乱跳,不敢说话,生怕暴露自己。
“可以不?”他缓缓站起来,偏头看她。
“嗯嗯嗯嗯嗯!”她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下巴磕到他肩膀上,然后把眼睛埋过去,不出声。
啊啊啊啊要疯了!!!!!
“那走了。”
背后没有回应,只有拘谨的小手攥得更紧,还在很注意地不碰到他脖子。
简知予惊讶于明明晚上也很热而他几乎没有出汗,还能闻到一种只有他身上会有的味道,一时出了神儿。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可以由我来追你,但是以后的各个环节都得你主动……还有一句是,无论多正经的人都会有特别特别狗的一面……
没错,说的就是他。
林望舒好像在等她先说话,很安静,也没再回头看她,只是在往前走。
似乎很有方向感,可明明来的时候他还满脸迷茫地环顾四周,但这个时候就是让她很安心。
简知予感觉脸降了点温,才瓮声瓮气地说:“你认得路啊?那你是打算就这样直接回学校?”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
“那你继续加油……”简知予闭上嘴,把下巴抵在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大眼睛瞄了一下他脖子,有了想法。
她抽出右手,左手很别扭地握着还放在原处,但是她也没把重点放在那,伸出罪恶的食指,在离她嘴巴最近的位置上蹭了蹭。
“你干嘛?”林望舒险些没给她甩出去。
“你管呢!别把我丢下去就行……”简知予蹭了一会儿,吧唧一口贴上去。
这里应该不会是大动脉吧……
林望舒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她要干嘛,很小声地说:“别乱咬啊,明天有课啊。”
简知予不理他,在那舔了几下,在他感到毛骨悚然特想把她扔飞出去的时候,干干脆脆地咬了一口。
“我靠。”
“种个草莓嘛,那么生气干嘛!”
“谁家种草莓直接用牙咬?”
简知予翻了个白眼,不满地挪了一下,换到另一边,“我又不会,重新来。”
“你……”
“哎哎哎哎想干什么,别想凶我,你凶我我就不让你那个了……”简知予威胁道。
林望舒咬牙切齿,“不凶你。”
简知予像刚才一样,换只手蹭了几下,吸了一下。
“哎好像没有印儿,再来再来。”简知予瞅了下,很不满意,在同一个位置多吸了一会儿。
“你怕不是吃小孩。”
简知予闻言松开嘴,说:“你也不是小孩。”
林望舒没接她的话,说:“打个车吧,我真是怕了你了。”
“哼!怎么嘛?”简知予就属于那种得寸进尺的家伙。
“你再趴会儿我明天还怎么出门?”林望舒扬了音调。
简知予瞬间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羊羔,很委屈很委屈地哼了一声。
“下来。”
“我不要!”简知予搂紧了他,直接跟他脸贴脸。
林望舒停下了,什么也没说,嘴角勾了上去。
“咳咳咳……”简知予非常尴尬,松手,然后在他也松下来的那一秒,滑下来,站到旁边。
“不跟你闹了,你真的该睡觉了。”林望舒揉揉她的头。
次日清晨,简知予脑子里一片恍惚,醒的时候就记得这一句,坐在床上盯着寝室的门发了好久的呆。
她好像一上车就睡着了,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恍惚地跟在林望舒后面,然后看着林望舒跟门口保安讲理。
“现在的男孩子别看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一个比一个糟心,之前还看一群男男女女喝了酒推搡着走进去,诶……”
“没到门禁时间。”
“诶,老师都不讲这些吗?女孩子不懂事男孩子也不学着负责?”
“那是初中政治内容,”林望舒很耐心,“现在没到十一点半。”
“这哪还能记着初中知识?诶,真是不省心,家里人也不管吗?”
“请让我们过一下,谢谢。”
“哎这小姑娘还真挺好看,比之前那些出去跟人鬼混夜里回来的小姑娘看着干净啊,好好对人家。”
“会的,所以能进去了吗?”
“诶你说……”
林望舒绷不住了:“怎么的,逼着我跟她去开房?”
简知予此时满脑子浆糊,皱着眉盯着地面,没出声,但看得出很难受。
也不知道低血糖还是贫血,或者是单纯的困傻了。
保安看俩人脸色很不好看,就不再扯闲话。
记忆在此戛然而止。彻底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简知予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收拾东西准备上课。
林望舒上午的课排得很满,下午没课,前几天郑奕的策划案他看了个差不多,想着可以在晚上花点时间修一下,于是,他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分两个,离中文系近一点的是最大的,建筑学院旁边还有一个,空间略小一些,书的种类不如这边丰富,里面很多都是学建筑的,小部分还有医学生——当然A大的医学专业也同样不丰富,就那几个,学生也不多。
简知予上午挺轻松,还在自习室里赶了稿子,中午吃完饭就是有两节课,匆忙上完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优雅地吐了出来,把书塞回包里,准备直接去图书馆。
下午三点二十三,林某人来了电话:“下课了吧?”
“呃,没下课我哪敢接啊?最后一节还是余教授的课哎。”简知予还坐在位子上,没来得及动。
“那你等下打算干嘛?”
简知予看了一下站在讲台上望着她的余瑜,憋笑道:“马不停蹄地去图书馆。”
“哦,要我陪你吗?”林望舒站在大图书馆门边,很随意地问。
“啊?你都闲成这样了啊?”简知予不解,“那你帮帮郑奕的忙啊,给他更多时间追小郁。”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有啊!算了不跟你扯,你有时间就陪我吧。”简知予笑了笑。
“勉为其难,我去陪你吧。”
简知予挂了电话,背上包和余瑜打了声招呼:“呜呼,老师我走啦!”
“行,再见啊。”余瑜笑得非常慈爱。
简知予嘿嘿笑了几声就溜出教室,然后下楼,马不停蹄地冲去图书馆,为了不招人嫉妒她才没有一路出来一路接电话,以至于她耽误了点时间,现在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她能有个位儿……
男朋友的作用就体现在此刻,林某人贴心地帮她占了位子,电话是几分钟前打的,人是一小时前到的。
简知予差点泪目,他终于干出人事儿了!太欣慰了啊!
中午吃饭的时间错开了,俩没见上,所以这个时候简知予看着他脖子上清晰的两个红印,差点跪下来。
特别明显的那个好像是咬的,吸出来淡一点的那个还挺好看。
林望舒冲她翻白眼,口型做出:“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简知予疯狂摇头,坐下来看书,忍住不看他。
不是吧不是吧,哥们儿不拿个创可贴遮一下嘛——呃,遮了好像更明显,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
两个小时的世界宁静,她发奋图强,认真看书,甚至没发觉某人有一半的时间在瞄她。
简知予合上眼准备歇一会儿,手机响了,真的是响了……周围的人都是一抖。
简知予心都要飞出来了,手忙脚乱地关了声音,看着来电显示,直接无视。
是她老母亲。
她现在很尴尬,而且她好不容易和书融在了一起,她不想因为老母亲的一个电话就破坏了。
这还没完,她就看着手机屏幕上老爸和老妈的电话轮番轰炸,这一幕在初二那年背着老妈出去玩的那天上演过。
她疑惑着,不知道接哪个,干脆都不接,直接关了。
她亲爹亲妈非常坚定地打了好一会儿,她无奈地起身出去了,随手接了老妈的:“怎么了?”
“简知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老妈上来就是直击灵魂深处的拷问。
她呆了一会儿:“我没谈,您信吗?”
“好啊这才几天就谈恋爱了?和谁啊,同学吗?”老妈很暴躁,她似乎感受到了坐在旁边的老父亲十分生气。
“我没谈!”简知予站在树底下,“干什么啊,你们抓早恋啊?谁跟我说上了大学随便我的?”
“那也不能随着你乱来,你这就不能算早恋了吗,你还是个学生!刚上大学的学生!”老妈吼着。
“我怎么就乱来了?我干什么了啊我,老妈你搞什么幺蛾子,哪个跟你讲我谈恋爱了?我直接给他头拧下来。”
这不是夸张,她最烦有人把她在外面的事情反馈给爸妈,包括以前寒窗苦读时代的某位老师,她至今含恨。
“谁也没跟我讲,你这几天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不是谈恋爱还能是什么?问都不能问吗?”
“能能能,当然能,”简知予服了,“这几天很忙啊!竞争压力很大的,你都不知道这里多难混!”
“混混混,再混你就废掉了!”老父亲的吼声传过来。
简知予立刻委屈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混……而且我真没谈,最近真的很忙……”
“就你那样还能忍得住到现在不招惹人男孩子?我不信。”老妈说。
简知予顿时来气:“好家伙!你看不起我,你说我丑?这能怪我!你跟我爸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到现在没人追过我,打初中以来我就没遇上过眼瞎的!”
老妈啧了一声,“那人家看不上你你可以看别人,你那心思都不知道歪哪去了!”
简知予都不知道摆个什么脸,回:“我心思正得很,怎么着噼里啪啦讲那么多是生怕我不能孤寡一辈子吗!”
“你现在才多大?”老爸在一边压着火问,“以后有更好的。”
“十八啊,”简知予冷笑一声,“孤寡是不可能的,所谓更好的不过就是我看着他慢慢变好而已!关心我不是这样关心的,等你们哪天开始担心我的终身大事,呵,到时候再说。”
分分钟给你变个女婿出来,啧啧啧啧。
老简还想骂,知予顿了一下:“退一万步说,这也不是早恋。有别的事吗?”
老简撂下了这最后一句,“你别在外面丢我的脸就行!”随即就走开了。
“什么叫丢你的脸,我自个儿考的大学啊!”简知予恨不得把徒手扒了这棵树。
“哎哎哎,行行,你也大了,不说了,你自己看,”老妈缓和了一点,“那个签售会啊,我不记得那个作者叫什么了,说邀请你去,明天下午,提醒你别忘了,人给你发多少信息都没见你回。”
“啊?师姐的签售会……我去,明天啊!我还真忘了!”简知予这是真急了,“啊啊啊,我下午在看书我没注意啊!”
“噢还有,明天不是周五吗,你签售会结束直接回家来吧。”
“怎么突然让我回家?”简知予愣了一下。
“这都差不多在家门口了你还不回家?”老父亲又大喊。
简知予要哭了:“造孽啊,早知道考E大了!”
老母亲说:“哎呦,何必呢,我跟你爸就是想出去玩玩,刚好又赶上你周末对吧,想让你看着你弟。”
“看我弟?”简知予压下去脏话,“这就是主要目的吧,幸好我没被你们诈出来!”
“哎,就是联络联络感情,你看你弟也不小了,你和你姐也都不咋回来,他一个人多寂寞。”
“六年级情窦初开啊老母亲,你有空抓我你不如抓他啊,他寂寞个鬼啊,我当年都不寂寞。”简知予嫌弃道。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要回来啊!”老妈很欢快地说。
“嗯,我周六回去,周五饿他一顿。”简知予翻了个白眼。
“都行,周六回来也行,晚上住一晚就行,我跟你爸周五下午走周日晚上回来,不耽误你上课。”
简知予当场拍手叫好:“牛批!太伟大了!”
然后就挂了,忍住砸手机的冲动,看着眼前的树低声骂了一大串脏话,忽然她回头看到了凌笙宇。
对,凌笙宇,那个隔着很远就能喊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