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在外和婚礼上的宾客交谈着,他一个人在屋里自我激动。
自己就这么做了人家的夫郎?
像是做梦!
她会对自己好吗?自己可以承担好作为夫郎的责任吗?他们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吗?她会厌弃自己吗?
在很久之前,他对婚姻其实是还有一个认知的。
春日里小夫郎们坐在门前纳鞋垫,七嘴八舌的交谈着。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对比着他们的人生,从苦日子里咂摸出一丝甜味来。
说那妻主太不讲理,自己又挨了多少打骂……
和一个女人结婚,不就是穿上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将姓氏抹去,把自己送给一个自己之前并不认识的人吗?受了那一夜的苦楚,拼着性命给她生个娃娃,忍受她家人的挑剔,相妻教女……
对他来说,成亲,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可现在,他觉得,他的妻主是不会让他去跳火坑的。
他的妻主给了他好多幸福的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关心。
第一次吃糖;第一次温暖;第一次饱腹;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为己者悦容……
“啾。”
还有第一次亲吻。
短杆掀起红盖头,她亲了亲他的额头。
“你——是我夫君啦!”“我我我……侍……”
“对!你是!”
“侍是不可以这样的!”
“是是什么是?”
沈云结结巴巴的解释完,她笑了:“侍什么侍啊?我是你妻君,你是我夫君,侍什么侍?”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她是绝对不允许有性别歧视发生的!
起码在她这里不能发生!
“以后,在外面喊我妻君,在家喊我沈英,知道了吗?”“嗯……”
自己要受苦楚了吗?是什么样的苦楚呢?为了和她在一起,他能忍的!
她穿喜服的样子真是好好看啊。比前些年村里最好看的小公子出阁还好看。听人家说,那叫——俏!
“好俏……”“什么意思?”“好,好看!”
“哈哈——”她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你妻君我这叫帅!俊俏!”“嗯!”描金的大红喜烛,火苗舞动着。
注意到脚下有一盆水。
“这是做什么的?”“给你洗脚。”
······
喝过一杯被无限稀释了的交杯酒,他晕晕乎乎的就睡着了。
沈英则是咂摸着刚才那酒的滋味——
嗝。
第二天清晨,沈云悠悠转醒。“唔——”睁开眼,看到一片模糊的红。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乖,再睡会儿……”沈英也没醒透,她拍拍他的背,用很重的鼻音说着。估计现在有六点多吧。
于是他就又睡着了。第一次在鸡叫以后没起。
当他再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睡得真的好饱好舒服啊!
一股香味飘过来。
“你醒啦?我煮了粥,这还有半只烧鸡,你快来吃吧。”“嗯……”睡意惺忪的慢慢套上件外衣,走过去。
“呃——要先洗脸。刷牙。”“……”
洗脸洗到一半,他突然清醒过来了——他这是在干嘛哪?!
沈英全程都在盯着他看,看着他还有些困倦的脸突然惊异地一下子伸展开,又慢慢奇怪的皱回去。很容易的就能猜出他的心理路程。
“好啦,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三只烧鸡吃了两只半,这大早上的。
沈云都要羞死了,一个夫郎,起得比自己妻主还晚,饭都要妻主帮自己做——这成什么样子?完了完了,她不会嫌弃自己吧?
心里混乱着,他把东西都吃完了。直到打了个饱隔,他才又想起来——吃这么多,妻主绝对会嫌弃他的!
脸色惨白的揉揉肚子。
这鸡真香。
他都有点撑了。
“怎么?撑着了吗?”她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轻轻的揉着:“我也是,大早起的吃什么烧鸡啊。”其实现在大概已经有十一点了。
沈云觉得自己已经羞得不行了。可是妻主揉得他好舒服,他不想出声。这么一会过去,他的眼神又开始迷离,一副要睡着的样子。睡在冰冷的柴房里,天不亮就要去干活,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温暖舒服啦。感觉自己越来越困,好像要把之前没睡过的觉都睡回来一样。
要变成糊糊的脑袋里胡乱地想着。
成亲好像也不怎么疼呢。就是肚子有点难受。妻主帮他解决啦!他现在好舒服!
“唔——”
“呼呼……”
又这样眯了一会。
下午:
“想要和我一起出去吗?”“嗯!”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沈云穿的衣服很破烂,根本不能御寒。早上她跟着人流赶集买东西时,顺便按猜测的码在店里买了女性成衣。不大好看,而且很有些肥大——沈云瘦得肋骨条都是突出的。但其他男生的衣服对他来说太短了。只好让柱儿她爹把自己的旧衣服改了改。她想带他去布庄里挑些布匹,好好做几套衣服。
下午,他们手拉手,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