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过继皇子和立皇太子一起进行,小鱼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是朕的旨意。”
“奴才遵旨”小鱼子也是莫可奈何,心说皇上未免也太喜欢这个孩子了,这么大的事就这么定了?
翌日早朝之后,李豫立嗣之事惊动了吴太后。
“哀家听说皇上要立太子?”
“儿臣正要向母后禀明。”
禀明?吴太后冷笑一声,“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深得皇上如此恩宠?”
“卫王李泌的世子。”
太后一惊,“卫王?他还没有立妃,更没有侍妾,哪来这么大的孩子?”
“四弟恋上一民间女子,孩子一直生活在民间,若不是朕偶然去扬州,还真被蒙在鼓里。”提到那个孩子,李豫的眼神不由得温和起来。
“这么说,皇上是决定了?”
“朕已下旨,册封的日子也选了。”
吴太后的面部柔和起来,“皇上应该不会拒绝哀家见见这个未来的孙子吧!”
吴太后了解儿子的脾性,硬碰硬只会更糟糕,还是退一步先看看那个孩子再说。
事已至此,李豫是没有理由拒绝,毕竟立嗣这么大的事,他可没有和太后商量,心里有点愧疚的,只好退步点头答应。
“适儿初来乍到,恐怕还没有适应,待明日儿臣亲自带着适儿来见您,母后您看如何?”
“如此也好”
长生殿李适醒了有一会儿了,宫女太监对他恭恭敬敬的,伺候他梳洗更衣用膳,他都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这是哪儿?他记得孟叔叔说要带他见李叔叔的,然后……就到了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适直接迈步往殿外走,他要自己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刚走几步回头一看后面跟着好多宫女太监,毕恭毕敬的。
“你们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说道:“皇上有令,世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
“皇上?世子?谁是皇上?世子又是谁?”李适有点慌了,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个私塾先生曾经提过,只是他怎么会和皇上扯上关系。
太监宫女不语,垂着头,李适什么都问不到,站在殿外放眼望去全是巍峨的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他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去找谁?
御书房李豫批完奏折伸了个懒腰,“小鱼子,现在几时了?”
“回皇上现在差不多酉时,皇上您该用晚膳了。”
“好,让御膳房传膳到朕的寝宫,朕今晚要和世子一起用膳。”李豫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呃,这个……”
见小鱼子迟疑不决地样子,李豫不快地问道,“嗯,朕和世子用膳有何不妥吗?”
“呃,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上,世子还不知道您的身份,依奴才揣测世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怎么来了皇宫,皇上现在去和世子共餐,世子有一肚子的疑问,您该怎么向世子解释这些事情?”
“这……”
“皇上喜欢世子要立他为太子,奴才在想,世子会不会对太子之位毫无兴趣?”
“这个……朕光顾着高兴真没考虑那么多,小鱼子这么一提,朕还真有点惭愧,你说说朕该怎么办?”
“皇上已经下旨,立嗣的事是改变不了了,当务之急是皇上如何让世子接受而且是高高兴兴的接受。”
“高高兴兴地接受?你的意思是适儿要是不乐意还可能怨恨朕。”
“这个……这个奴才不敢说,奴才只是推想世子是王爷的孩子,王爷向来淡泊名利,会不会世子和王爷一样对皇权毫无兴趣。”
“朕立适儿为太子,并不完全因为他和皇后很像,适儿天赋异禀,文武双全,小小年纪就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将来必是人中之龙,朕早就有打算的,只是现在的局势迫使朕把立嗣的事提前了。”
“既然这样,皇上就该向世子说明他有能力担当如此重任,造福百姓,世子宅心仁厚,如果是为了百姓着想,世子应该会接受。”
“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李豫喃喃自语道。
长生殿“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万岁!”
太监宫女都列队相迎施礼,只有适儿僵在原地,那句皇上万万岁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里是皇宫。
李豫微笑着向适儿走去,“适儿”
李适扬起头,面前的是李叔叔?一身明黄的龙袍的人分明是那个李叔叔,下意识地叫了声:“叔叔”
李豫拉着孩子的手往内殿走去,完全忽视了孩子复杂的眼神,“适儿饿不饿?”
“叔叔”李适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能叫着叔叔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直到坐在餐桌前,李适还没有理好头绪。
“适儿,来,多吃点。”李豫亲切地给孩子夹菜。
李适埋头吃饭,李豫夹什么,他吃什么。
“今天的菜还合适儿胃口吗?以后适儿喜欢吃什么告诉叔叔,叔叔会叫御膳房做,”
孩子摇摇头,继续吃饭。
李适的沉默让李豫心慌意乱,一吃完饭,李豫就遣退所有宫女太监,要和李适单独交流。
“适儿是不是有很多事要问叔叔。”
适儿点点头。
“那适儿就问吧!叔叔给你答案。”
李适想了一下说:“叔叔是皇帝吗?”
“是”
“这里是皇宫?”
“是”
“世子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都叫我世子?”
“世子是皇室王爷的儿子,你本来就是世子。”
孩子眉头轻挑,似乎不明白李豫的意思。
“这个问题本来应该由你父王回答你,但是现在叔叔也不瞒你了,不知道你父王是出于什么原因隐瞒身份,实际上,你爹是朕的皇弟,当今卫王,你是他的长子,朕的皇侄,当然就是名副其实的世子了。”
孩子的眼里波光一动,有点惊讶,随后镇定地问道:“孟叔叔为什么骗我来皇宫,爹娘寻不见适儿多担心。”
李豫有点内疚,“孟叔叔只是领旨办事,你爹娘不愿你来皇宫,朕只好出此下策,适儿怪叔叔吗?”
“叔叔要适儿来皇宫做什么?”李适终于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适儿,叔叔是皇帝,皇帝必须有继承人,适儿是朕的侄儿,朕想让适儿做朕的继承人。”
孩子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不对,夫子说皇帝会把皇位传给太子,太子是皇帝的儿子。”
“适儿,朕仅有一个儿子,顽劣异常,前不久从树上摔下来差点一命呜呼,现在精神失常无法胜任太子之位。”
听说到叔叔唯一的儿子精神失常,李适的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和同情。
“适儿,太子不是谁都能做的,太子将来就是皇帝,夫子一定跟你说过皇帝要治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一个强大的国家需要一个明智的君主,昏庸的君主只会让国家陷入困境,严重的甚至亡国,到时遭殃的是黎民百姓,适儿愿意那种事情发生吗?”
孩子正色地摇摇头。
李豫满意地摩挲着孩子的脑袋,“适儿有能力维系天下苍生,难道适儿不愿意为百姓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