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楚月寒一愣，疑惑地瞅了瞅萧尺素。</p>
<p>萧尺素“啪”一收折扇：“呐，我们的神巫大人想要揍你。我觉着呢，这辈子他想堂堂正正揍到你是不可能了。哦，不，下辈子也不行。但是为了让他舒服一下，你还是自己伸过头来让他给你按摩按摩吧。”</p>
<p>话刚说完，他便已经笑得前仰后合。</p>
<p>楚月寒是个聪明人，看了一眼雪凝画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来到雪凝画面前，刚刚要屈下一条腿，却被雪凝画一脸嫌弃地扶住。</p>
<p>“哎，别！我，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雪凝画瘪瘪嘴，“欺负我徒弟的人，都不得好死。”</p>
<p>碧雪和侍女在一旁忍不住笑了。</p>
<p>“笑什么笑！他不就是根木头么？”</p>
<p>“前辈……我……”楚月寒轻轻说了三个字，“我知道。”</p>
<p>萧尺素皱皱眉：“你知道何必还要伤害？小楚，这样太自私。”</p>
<p>楚月寒缄默。</p>
<p>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p>
<p>“神巫前辈，容奴婢插句嘴。”侍女福了福，“楚公子既已联系上，我们还是尽快回清莲阁吧。”</p>
<p>“有道理！”雪凝画一挥手。</p>
<p>说着，一干人等返出洞穴。</p>
<p>楚月寒心中仍有一个疙瘩：“萧盟主。”</p>
<p>萧尺素闻声侧过头来：“嗯？”</p>
<p>“对不起。”</p>
<p>萧尺素笑中带了点冷冷的味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就只是答应的事情没做到而已。”</p>
<p>“当初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告诉了灭世时之源在你那里。所以……”</p>
<p>萧尺素一呆，顿了顿，捋着鬓发笑起来。</p>
<p>“公子笑什么？”走在前面的碧雪停下来，回身问道。</p>
<p>萧尺素朗声笑言：“这小子，还以为时之源在我手上呢！消息啊，那是太不灵通了。”</p>
<p>楚月寒有些错愕地抬起眼眸。此刻，血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略略有些懵呆，一脸的“我没听错吧”。</p>
<p>“楚公子莫惊讶。”碧雪解释道，“公子觉得这东西放在自己手上——就目前形势来看，太损耗我清莲阁势力。所以，上缴了国库。毕竟用大量的大内高手和军队来守护比较安全。况且公子还换到了王朝的部分兵权。清莲阁眼下可算是高枕无忧。”</p>
<p>说到此处，碧雪却是有点无奈：“当灭世知道时之源由公子进献给王后以后，他便叫人放出消息说清莲阁勾结拜火教，蓄养……”</p>
<p>她说不下去了。</p>
<p>“对不起，我……”楚月寒偏过头去。</p>
<p>萧尺素一捋鬓发，微微一笑。</p>
<p>顿了顿，他道：“只是——现在全江湖都知道我招募了你。所有的人都认定我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正直。人心一旦开始动摇……人嘛，总习惯验证自己不好的猜想。你也别放心上。”</p>
<p>楚月寒只是满含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又别开头去。</p>
<p>“我要找到冰的尸身。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它留在灭世手上。”</p>
<p>雪凝画好气没气来一句：“我徒弟已经弄到了。”</p>
<p>楚月寒又是一愣。</p>
<p>“所以赶紧和我们回去吧。你知道灭世在外面杀的人越多，对我们就越不利。”</p>
<p>“为什么？”</p>
<p>“因为，他是嫁祸给你了。到时候，一大堆人找上清莲阁，我会被烦死的。”萧尺素笑笑，“眼下，回来好好养精蓄锐。助我一臂之力。”</p>
<p>“况且，”雪凝画又插了一句，“我徒弟一定要你心甘情愿地原谅她。”</p>
<p>“原谅？”楚月寒声如叹息，嗓音越发低沉了，“谁该原谅谁？”</p>
<p>雪凝画似乎轻轻接了句：“可这傻丫头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啊。”</p>
<p>一时间大家又都不说话了。</p>
<p>敦煌?拜火教总部。</p>
<p>茫茫沙漠里还有一处高窟。</p>
<p>高窟四周点缀着一些树木。这里曾经是西域一处小派的地盘。</p>
<p>原本绝尘的触角伸不到那么长。只是一次偶然，这个小门派的野心被察觉了。绝尘趁着小门小派互相掐架的时候，一并收拾了他们。</p>
<p>这个地理位置刚刚好。</p>
<p>高窟面前横亘着茫茫大漠。</p>
<p>大漠之上厮杀愈演愈烈。鲜血喷涌而出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黄沙吞噬血液的速度。绝尘站立在观战点，紫红长袍迎风怒张，长发飘飘。波斯猫一般美丽的眼眸中倒映着红烈烈的血和冷艳艳的光。</p>
<p>半壶酒的功夫，西域又一个大派灭亡。</p>
<p>绝尘欣赏着战果，妖媚的容颜越发美得致命。他邪邪一勾嘴角，天地仿佛看到了魔王的微笑，狂风大作，凄厉而鸣。</p>
<p>“征战杀伐的感觉……”他没回头，只是笑着问，“如何？”</p>
<p>后面没有声音。</p>
<p>“我喜欢鲜血，喜欢死亡和杀戮。你知道——为什么吗？”</p>
<p>“我不太懂。但是，我偶尔也会迷上。它就像毒药一样。”</p>
<p>绝尘倏然转身，一下抓住来人的手。</p>
<p>来人一颤，但随即笑起来。</p>
<p>“我讨厌一切对我指手画脚的人！”</p>
<p>绝尘缓缓饮了一口酒，看着多余的那一滴顺着瓶嘴滑下：“独立的灵魂足够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干涉！我更讨厌背后出阴招诋毁我的人。他们种下‘恶’因，那我带来的死亡就是‘因’结出来的‘果’。这就是天道！胜利必然属于我。”</p>
<p>“这不算侵略吗？”楚千秀抬手遥指。</p>
<p>“侵略？”绝尘尾音上扬，“自古以来，历史都是强者书写。所有的战乱都是盛世的开篇。战乱之中，大吞小才是正道。我不去动他们，待其他小派相互兼并变成大派，我所要付出的精力就不止那么一点了。”</p>
<p>楚千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p>
<p>“好了。休整一段时间。我们下一个目标——”</p>
<p>“白马寺。”</p>
<p>绝尘睨了她一眼，眼神有几分寒：“你在猜我心思？”</p>
<p>楚千秀全身一僵。</p>
<p>绝尘忽地冷笑了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人。</p>
<p>许久，一个很远的声音飘来：“还愣着？”</p>
<p>楚千秀一惊，小跑追上去。</p>
<p>两个月后，绝尘攻打白马寺。</p>
<p>白马寺本是西域名门之一，根基稳固，实力雄厚，在西域也算是巨鼎一足。后来在拜火教的大肆杀掠中，几乎被全部歼灭。清莲阁获悉消息时，为时已晚，只能在“恢复”上助其一臂之力。但终究不复过去的辉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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