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街坊又有传言，这人没有死。
因神明怜悯其忠心护主，带她脱离了苦海。
绝尘看到最后已经快睡着。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他放下案卷，起身往碧雪的房间走去。可才走到一把，他又犹豫地收住了脚。
（这么晚……雪儿该睡了吧？）
他转过身，正要回自己的房间。才走出两步，他又忍不住转了回去，继续往碧雪的房间处走去。即便她睡了，在门外看一眼，也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
绝尘埋伏在清莲阁时，看过碧雪的睡姿——很美~
他把碧雪安排在离自己很近的一个院落内。不用半柱香的功夫便可到达。
碧雪的院子在这时很安静，黑沉沉的，走廊过道上有一排淡黄色的灯。
绝尘轻轻地来到碧雪的门前。他的影子映在窗上，和这个院落一样的安静。他呆呆站立了片刻，正准备离去，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衣服和床单摩擦的轻微响动。
他忍不住一笑——很少看到碧雪睡觉会翻身的。
“绝尘，既然来了，便不必缩头缩尾了吧？”碧雪冷淡的声音从屋子里悠悠飘出，有些虚弱。
绝尘闯门而入：“你病了？”
黑暗中，隐约可见碧雪削瘦的轮廓——她慢慢地从床上爬起，点燃床边的落地灯。
屋子内亮了起来。
绝尘察觉到碧雪的脸色很不好，远山眉黛微微蹙着，似是有颇多不舒服之处。
“怎么了？我去给你叫大夫。”
碧雪不冷不热地挥了挥手：“不必了。老毛病而已。”
“又开始痛了？”
“大雨将至……”碧雪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绝尘剑眉倒竖，一下捏住她消瘦的肩膀，但很快又缓缓松开了，微微抚了抚她肩头的褶皱。
碧雪冷笑着打开他的手。
“真的要一直与我唱反调？”
“那你也该知道我的想法。”
话到此处，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绝尘突然用一种让碧雪觉得十分陌生的声音问道：“你，认识萧尺素吗？”
“你说呢？”
“你——真的认识吗？他的过去，你还记得么？”
碧雪又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睡吧。明天，大夫会过来。”
“如果你是想说和我，和公子，和你……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清莲阁情报网天下第一，五湖四海便没有不知道的。”
绝尘露出讥讽一笑：“罗摩若尘的下落。”
“我不知道。但是公子未必不知道。”碧雪一字一顿，“有些时候，公子做思虑，难免要顾及些无辜。”
绝尘的笑中带着一种讥讽。
“你也别想再去查什么了。拜火教会被权力倾轧得荡然无存的。而且，这种情报，除了我清莲阁，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打听到了。”
“呵，你对他还真是有信心。”绝尘顿了顿，“你知道他的手上也是沾过血的吗？”
碧雪闻言一愣，面色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变作一脸平静。
“江湖——难免的。”
“你知道那些？”
“不知道！”碧雪皱了皱眉头，“我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