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你别哭~我看了也好难过。我来替你终结所有的痛苦。”
楚月寒的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颤哆。
泪水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幽幽晕开，仿佛是他深刻在骨子里反复轮回的伤痛。
而在密室里观望“破阵”的诸葛花铃也如失了魂魄一般，痴痴地凝视着楚月寒的影像，说着那一番一模一样的话。
感情很真。
嘴唇的张合却显得有些僵硬。
秋飞霜在一旁看着，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啜饮，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满意叹息。
“还说你们之间没有爱。年轻人啊，就是嘴硬！”
看着那个人形的“水团”一点点举起一把光华万千的“水剑”，将要把楚月寒劈成两半的时候，他的嘴角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他几乎要开心地笑出声。
可是——！
嗤——
喀拉。
水凝成的人形自腹部闪现一道道亮白的纹路。纹路仿佛有着生命，全部朝着头顶而去。一张灿烂的网须臾之间便织出了模样。凝聚起的水剑似乎忘记了要劈下去。
一忘，水剑化无，跌回池中。
它全身震了震，仰天尖啸。
哗啦啦~一声巨响。
它凝聚成冰，又豁然碎裂为尘。晶莹的光泽撩拨着满苍穹的微寒，在楚月寒的身旁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碎屑落在他的肩头发梢，被他微微的体温灼化。铺天盖地的冰屑将他的衣服打湿，头发粘成一缕一缕沾在鬓角后背。
“咣当”
秋飞霜手中的酒杯坠落在地。他紧紧锁着眉，似乎很生气。可眸中尚未来得及喷火，“呵”地一声诡笑让整个僵硬的面部一下子柔和下来。他顿了顿，大笑起来，笑得旁若无人，狷狂肆意。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他的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叹传入阵中。
楚月寒顿了顿，没有开口，静静地走过了情泪池。
第二瓣花瓣状的池子。
里面是无数乳白色的，带着血丝的浓稠物。
“爱上一个人，难免会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所以——这叫情髓池。”
楚月寒毫无表情的脸终于变成了蹙眉。他身上的黑气也隐隐淡了些。眼眸中，金光慢慢弱化，红色的眸子里有了一种凝重。
他几次伸出脚，在脚底沾到白色稠状物隐隐一沉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缩了缩。一时间整个人僵僵地立在池子边缘，全身都紧紧绷着，越是疲倦绷得越紧，就如同一个人紧张过火。
“我知道这有些恶·心。可是……”秋飞霜的语气变得愉快极了，“你懂的。啊，我真想看你待会儿吐得七荤八素，身抖如落叶的模样。”
楚月寒的身子一震，剑眉越拧越紧，倔强之色慢慢爬上脸来。
他冷冷道：“那么，要让你失望了。”
说罢，楚月寒死死抿着唇踏出了第一步。
那些黏腻的脑髓没有沾到他的衣摆。他用最后那一些不太多的力量为自己筑起了一个小小的屏障，哂笑也随着这一步一步的踏入变得越发明显。
走到中央，楚月寒没有说话，他只是抬头看了看，眼中是无畏的挑衅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