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姐姐……清华姐姐……醒醒呀……清华姐姐……”
那声音虚无缥缈，又仿佛近在耳边。
火炕地方不小，但要把隔在中间的矮桌搬去，才能睡下三个人，沐清华此时就躺在虚怀和若谷终见。
刚有睡意的沐清华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雾气，远处有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若谷？”她下意识开口。
迷雾散去，露出一抹鹅黄，那是今日若谷身上的衣服。
她张了张嘴，看着那抹身影，往日白嫩如剥了壳的鸡蛋的脸蛋已经双颊凹陷，下巴尖尖，一眼看去，巴掌大的小脸上，乌黑如葡萄的眼睛分外突出。
“若谷，你醒了？”心酸的同时，又十分高兴，醒了，最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若谷站在远处俏生生的站着，并不靠近，“清华姐姐，你是来带师姐回家的么？”
沐清华点头，“对，明天我们就离开！”
若谷笑嘻嘻的，“那就太好啦！清华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师姐哦！”
沐清华下意识点头，却又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扯出抹笑，敞开怀抱，对若谷招了招手，“若谷，站在那里做什么，你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若谷却摇了摇头，沐清华心中一慌，站起来就要扑过去抱她。
她扑过去，跪在地上，将若谷抱在怀里的那一瞬，她安心的笑了。
然而，一低头，怀里什么都没有。
她满目惊骇，若谷的声音还在传来，声音有些低落，“清华姐姐，若谷可能见不到师傅了……”
“不！”意识到不对，沐清华猛然起身，厉声反驳，“不会的！我们这就离开这，姐姐带你去见他！”
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隔绝了她的视线，她睁大了眼睛，拼命的想看得清楚，却只换来眼睛酸涩难言，脚下的土地格外松软，每走一步，她都几乎要摔倒在地，“若谷你在哪？！你快出来，不要吓姐姐，你快出来！”
“清华姐姐，师傅，师姐，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人最亲的人，你们要开开心心，长命百岁，若谷才能安心呀。”
“不，你快出来！出来啊！”她很怕，心很慌，心脏扑腾跳个不停，似乎下一刻就会跳出来。
“清华姐姐，我们下辈子做亲姐妹好不好？
“清华姐姐，回去吧……该醒来了……”
刚弥漫上来的白雾突然散去，床上，沐清华猛然睁开双眼。
耳畔是虚怀温热的呼吸，她直挺挺的坐起身，扭头看向另一边。
若谷已经平静的躺在那里，手脚一阵冰凉，沐清华一把掀开被子，甚至想不起站起，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伸出手试图一探她的气息，但伸出的手指都在这轻颤，好半晌，她才收回手，脸色木然。
她跪着蹭过去，将浑身冰凉的若谷抱进怀里。
“是不是睡冷了？嗯？”
身后突然有响动，沐清华木木的转头，虚怀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沐清华怀里的若谷。
一声鸡鸣，天方鱼肚渐白，云开雾散。
沐清华垂头，黑发遮住她的半面脸庞，靠近若谷耳边，低喃，“好，下辈子，我们做亲姐妹，再不分散。”
她抱着若谷起身，“我们回去，我们回家。”
虚怀轻轻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