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杜先生？”
杜尚向她走过来，两人的身高几乎持平，宁肖白故意缩了缩脖子想让自己看起来再矮一点。杜尚勾了勾嘴角，没在意她的小动作。
“你做得很好，判断很到位，元青多亏了你拿下了这首歌，不过也是他命比较好。现在公司正在商量给他出专辑，他的风格是我们没尝试过的，能替我们打开新市场，是个好机会。”
宁肖白被吓了一跳：“您前面的话……”
杜尚乐了：“我认识元青时间不长，不过他的性格很好懂，都写脸上了。的确心直口快做事不过脑子，但他不会让不擅长的事暴露他的缺点。这首歌不是他擅长的，所以后面肯定有人给他提建议帮他保驾护航，这人肯定是你咯，想都不用想。”
宁肖白长舒一口气：“多谢夸奖。”
杜尚拍了拍她的肩膀：“敢说敢做，小姑娘发展前景很好。实习生的牌子先不用给我，制作这件事也别声张，你再去偷着学点东西。”
杜尚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
宁肖白道了谢出了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在走廊跳了起来。
“耶！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元青显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宁肖白下到他那个楼层的时候，元青就在电梯口等她。一见着人就把人往录音室拽，把路过的人都吓着了。
“肖白！你简直神了！”录音室里还没什么人，俩人算是来的比较早的。元青把人拽到沙发上一顿猛拍，拍得的宁肖白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你轻点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你手劲儿大么！疼死我了……”宁肖白甩给他一记眼刀，开始揉肩膀。
元青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说的全都中了！我刚才去看电影官博了，放了宣传片之后还把咱俩夸了！还艾特我了你知道吗！方哥刚才找到我说制片方要把你的名字和之前的编曲名字并列写在歌曲制作里，而且我要出专辑了！我的天……做梦一样！你简直……简直太聪明了！”元青说到这儿又没忍住拍了她一下，宁肖白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元青一巴掌拍在了沙发上，一声闷响。
“嘿嘿，我忘了……”元青讪讪地收回手，“消息还没放，你打算怎么搞？我还是想唱摇滚，你有什么好点子没？”
宁肖白清了清嗓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咳咳……元青，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我……”宁肖白攥了攥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这可算是把你利用了啊，本来你一个人的好事儿，我愣把自己加进来了……”
“说什么呢！”元青又伸出巴掌，这次是结结实实拍在了宁肖白后背上，“没你的话我也摊不上这好事儿，再说了，苟富贵勿相忘啊！就算你没给我出主意，我能出专辑的话肯定也要跟杜尚把你求过来。”
元青说完还伸手捏了她脸一把。
宁肖白知道他肯定不会生气，不然她也不会冒险，但没想到元青大方的简直让她快要哭出来。不是快要，元青说完的时候，她眼眶已经红了。
“好了好了，”元青顺了顺她的头发，“这第一步迈得太不容易了。要不是你聪明，我们想出专辑肯定没这么简单。这才多长时间啊，一个来月啊！别人哪儿来这么好的命去。”
宁肖白按著眼睛拼命点头。
“那我们先去研究研究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那个要命的制作快来了……”
公司安排元青的一专只发一首主打单曲，并且打算和那首电影宣传曲并期发行，时间只岔开半个多月，希望他能借着这个宣传曲的势头打入市场。
两个多月准备一首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元青手里有很多之前写的歌，各个曲风都尝试过。但宁肖白希望他能在突破摇滚尝试R&B，硬摇在国内吃不开，想发展还需要时间。
写歌这种事如果功利性的去写，做出来的东西是没有灵魂的。尤其是填词，除非是天才，Adele的Hello四年磨一剑，绝不是盖的。
宁肖白扎在录音室整整三天，都没研究出什么好东西来。
俩人等到楼里的人都走空了都没离开，一个趴在沙发上一个趴在椅子上，一筹莫展。
“肖白，词怎么办啊……”
宁肖白趴在沙发上，小声念叨着：“方大同心里有薛凯琪，周董有昆凌，王宇直有家庭，林俊杰有田馥甄……”
她心里有谁呢。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写出能和人产生共鸣的词来，可现在……
她真的不想回忆。
之前从没觉得填词是件难事，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两个人已经把计划写好了，词却一句都没憋出来。
怪不得有人说林夕是孤独的诗人……果然啊。
宁肖白现在头疼得要命，眼看着时针就要指向一点，元青已经从其他屋里搬来了椅子打算拼床睡觉了。她起身端着水杯，想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提神。
“你去干嘛？”元青躺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她。
“噢，我冲杯咖啡。”
“晚上别喝咖啡啊睡不睡觉了，赶紧睡，不然明天没精神脑子不够用，更写不出来。”元青把身上的衬衫往上拽了拽，盖住眼睛。
宁肖白应下了，却依然端着杯子出了门。
四楼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楼下应该还有人在练习，办公区也肯定有人在加班。
他们是一个人活在这个城市里吗？
会不会有爱人在等着他们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元青还穿着那件衬衫，宁肖白给他的那件。之前是属于裴炎的，但现在已经都是元青的味道了。
她坐在安全通道的台阶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杯里的热水。
羽高发来短信说游戏没有她好玩儿，让她赶紧抽时间回个家。最近宁肖白一直住在公司里，包里随身带着旅行装的洗漱用品；方止要手底下的艺人不止元青一个，所以也抽不出太多时间管他，想干嘛都随他去了。
时间还有很多，是两个人太心急了。
宁肖白想通之后转身想回录音室睡觉，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羽高。
“喂……”
“肖白！！”羽高没等宁肖白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回家一趟，快点儿，陆绍景不知道撒什么邪呢你快回来帮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