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正在开会，手机一直是震动状态。正讲到关键时刻突然听见手机震动，他话音落了整间会议室就只听得见手机的声音，尴尬的要命。
他回身按掉了电话，眼神瞄了一眼来电显示——
“对不起，接个电话。”
裴炎拿着手机转身出了会议室，陆绍景今天没事跑来座谈，拿起文件从座位上懒懒地站起身：“来，我们继续。”
在这一个月里宁肖白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本来想把事情讲完再回，但他实在是没忍住，等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妥，打算回会议室的时候，看见陆绍景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侃侃而谈。
他只能把电话拨回去。
“喂，裴炎？”
“啊，什么事？”裴炎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接了电话，脑海中连句完整的措辞都没想好，下意识问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听我说，”宁肖白的声音有些急促，隐隐带着些怒气，“你认识杜尚吗？”
“杜尚啊……”裴炎顿了顿，像是在思索，随后答道，“合作过几次。怎么了？”
宁肖白拼命压下自己内心的怒火：“那你最近和他联系过没？”
裴炎想了想：“最近没有，我这边有点事很棘手，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应该不会轻易露面吧？”
宁肖白真想喊出一声“你装的还真像啊？”之类的话，但是她手头一点证据都没有，万一真是裴炎把自己推荐过去的，浪费了人家一片好心不说，还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虽然这个人请她一点都不想要。
“没事了，朋友和我讲的，我猜你应该认识他，就打电话问问。你先忙吧，得空联系。”宁肖白没等裴炎说出个好字就挂断了电话，搞得裴炎在原地笑着说了个拜，连句回音都没听到。
这小妮子怎么搞的，莽莽撞撞的不像她啊？
裴炎自觉不对，又拿手机给东子发了个短信。
“帮我查查，你宁姐最近忙活什么呢。”
*****
宁肖白拉着元青在楼下转悠了好几圈，宁肖白在前面认真思考，元青就在后面低头跟着，困得直打瞌睡。
不是裴炎，能是谁呢？
宁肖白把身边的人想了一大圈，连裴世晁都想过了，最后也没得出个正经结果出来。元青坐在石凳上直接睡过去了，等宁肖白过来喊他的时候，他都做了好几个梦了。
“嘿，别睡了，你再睡我自己回家了啊！”宁肖白粗暴地把元青摇醒，作出要走的架势。元青反应倒是挺快，一把把人拽住，跟个尾巴似的在她后面窜来窜去。
之后的半个月里，宁肖白一直和元青在酒吧里练习，吉他键盘和架子鼓都说自己不想参与，玩儿这个就是个爱好，而且每个人都有割舍不了的工作和家人，让他们专心搞一门，谁都腾不出太多精力。
结果就是说好的五个人，只剩下元青和宁肖白两个人。
送合同那天元青一直骂骂咧咧，说不如当时就把合同签了省得拿回来生一肚子气。
宁肖白知道他在气什么，乐队最重要的就是磨合，他和这些人处了很长时间，感情很深，冷不丁拆散了他肯定是不舍得大于生气。
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只剩两个人的话肯定是选拿手乐器比较有优势，宁肖白回了本行，贝司换成了元青，主唱也是他。两个人连编曲带排练搞了小半个月，眼看着就到了约定时间，却临时出了突发状况。
杜尚和他们约在了七月十四号，宁肖白整整请了一天的假。这个月的工资被扣的所剩无几，硬着头皮和家里借了一笔才算借了燃眉之急。
这天他们被邀请参加一个“加料就加辣”的综艺节目，请来的人有新有旧，也有死活红不起来的三线艺人，想借着炒作火一把的那种。
综艺主题就是挖黑历史，有什么挖什么，越答不出来问的越多，所谓“就加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主持人的问题十分犀利一针见血，有几个新人干脆被问住了，但越是这样现场气氛越是活跃，这档综艺开播不久收视率就稳坐第一，非常让人眼红。
宁肖白和元青的节目被安排在了中场，两个人早早就到了现场，化了妆踩了台之后就一直在后台等着，等到节目进行了四分之一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生冲进来找他们。
“有两个新人因为档期问题，临时来不了了。你们两个一会儿顶上，要问的问题都在这里，”说着递过两张卡片，“看好了再回答就行。你们新的不能再新了，所以也不多为难，到时候千万别怯场，大方点，反正是录播。”
宁肖白傻了吧唧接过卡片，元青也呆住了，俩人一看就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呆愣的反应一下就逗笑了眼前的人。
“我是导演助理，你们别怕，这是导演的意思。主持人是老油条了，不会为难你们，主要为难你们也没意义呀，等你们能红了，记得回来帮我们再宣传宣传。”
女孩子梳了两个马尾，戴了副大大的眼镜，吧半张脸都遮住了，一看就是那种没坏心眼儿的女孩。宁肖白笑着应下来，俩人甚至还交换了联系方式，看得元青又是一阵发呆。
“哎，一会儿上去别怯啊，歌词记住没？”
元青拿着笔在手上写写画画：“我本来都记住了的，一激动都忘了，我得把关键词写下来……”
两人的表演曲目是改编了的《不要说话》，上场之前宁肖白一直在给元青打气。
“别紧张别紧张，你在酒吧唱了那么久，怕什么。”
“对，不怕。”元青整了整上半身的背心儿，又调整了下肩上的带子，待到主持人喊出两人名字时，宁肖白轻轻推了他一把。
“上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