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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和雷指导员带领我们班的六台车,从温泉兵站一出发就朝北拐。离开了公路,汽车行进得更加艰难,山巅、草滩、沟壑、土包全被积雪覆盖。我是班长,就义不容辞地担负起开路的任务。幸好是冬季,无论车轮下是沼泽、湖泊、河流,只要平坦,汽车就可以开过去。离开了公路、离开了人类活动的痕迹,雪就显得格外洁白,白得令我们简直不相信地球上还有这么洁净的东西,仿佛这雪都被水洗过似的,又觉得水都没有这里的雪干净。这里的雪要是被水洗了,说不定还会被水弄脏的。

我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没有一点心思欣赏雪景。在青藏高原开汽车,哪一天能不见到雪呢?昨天,我睡觉起来的时候,见仁丹才旺没有睡,守着火炉子吸鼻烟,鼻毛都被鼻烟污染成土黄色。我见他满脸忧虑和心事,以为他又在为我们闯入佛爷的禁地忏悔和忧伤,就爬起来,也坐在火炉旁问才旺,你又想什么事情啦?仁丹才旺告诉我,他的帐房离这不远了,大约骑一天牦牛的路程。我问他,你想回去看看啦?他说,特别想女儿朵玛。但回去得骑牦牛走一天,回来还得骑牦牛走一天,来回两天。既然在部队上做事,就得服从部队的规矩。

你们当解放军的不也是离家好多年不回去?我就夸他,才旺你狗日的觉悟就是高,可惜年岁大了点,要是十七八岁就参军,弄好了能干到团长的级别上。就是干不到团长的级别上,转业到地方起码也弄个县长州长干干,说不定还能娶个汉族姑娘当老婆哩。说得他直乐,龇着雪白的牙齿猛笑,又从怀里掏出鼻烟壶让我吸。好像我这么一说他真的就娶上了汉族大姑娘,竟信以为真地问,你们汉民姑娘肯嫁我们藏民?我说民族大团结万岁,这口号不是今天才提出来的。早在唐朝的时候,唐太宗就提出了,还把自己的女儿文成公主嫁给了你们西藏王子松赞干布。在西藏和青海,只要是藏民居住的地方都有文成公主庙,他们对文成公主尊敬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果然,我一提到文成公主,仁丹才旺立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又一阵念念有词,估计是歌颂文成公主的赞歌。

汽车还在雪原上颠簸。早上出发的时候,雷指导员调整了驾驶室的人员,让王勇刚坐到二号车上,腾出的位置让仁丹才旺坐,他是向导,理所当然坐一号车。所以除了我驾驶车辆外,还有雷指导员、仁丹才旺、李石柱。

忽然,我看见雪白的天地间有两个黑点,那两个黑点恰好在我们的正前方。我摘下墨镜,又认真看了一阵,那两个黑点还在蠕动。

雷指导员和李石柱也摘下墨镜,认真看了一阵,李石柱说:“不是人就是野兽,还会动哩。”

雷指导员立即拔出手枪,并下达命令:“准备战斗!”

李石柱也从枪架上取下冲锋枪,抱在怀里。

仁丹才旺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半自动步枪的护木。

我按照战斗方案,连续按了几声短促的喇叭,通知后边的车辆做好战斗准备。我的喇叭声刚落,就听见后边车辆的回应。我对雷指导员说:“后面车辆接到我们的通知啦。”

“通知后边的车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我又摁了三声长长的喇叭,后边的车辆回应了三声长长的喇叭。

汽车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我们已经能分辨出是一头牦牛和一个人。又近了一点,我们分辨出是一头牦牛和一个小孩子。再近了一点,我们分辨出是一头高大的牦牛和一个小女孩。

“朵玛,是朵玛!”仁丹才旺惊叫起来。

“你看清楚啦,真是朵玛?”雷指导员不放心地问仁丹才旺。

“看清楚了,真是我的朵玛!”仁丹才旺更加激动。

“一班长,通知后边车辆解除战斗准备。”

我摁了两声长喇叭。

车还没有停稳,仁丹才旺就跃出驾驶室,向着朵玛狂奔过去。

“朵玛——”广阔的雪原上回荡起藏族汉子吼喊声。仁丹才旺张开双臂,向着女儿奔去。

“阿爸——”广阔的雪原上回荡起藏族女孩的喊叫。小朵玛也张开双臂,迎着爸爸的怀抱奔过来。

近了,近了,小朵玛摔了一跤,又立即爬起来,又向前奔跑。仁丹才旺猛地抱住小朵玛,情不自禁地叫着:“朵玛,阿爸的好女儿。朵玛……”

朵玛把瘦小的身子投在阿爸的怀里,猫样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阿爸,朵玛好想你!阿爸,朵玛好想你……”

汽车一辆一辆地停下来,排了长长一溜,像在洁白的雪原上摆了一条巨龙。我们都从驾驶室里走出来,围在朵玛父女四周,感受他们父女相逢的幸福,有的战士竟被他们父女相见的场面感动得有了眼泪。

李石柱一遍一遍地擦着眼泪,他看到小朵玛的皮袍子里面什么也没穿,冻得簌簌发抖,就急忙脱下大衣、又脱下棉衣、又脱下军用绒衣,最后脱下一件很厚的毛衣,这是他妈妈用三个月时间织的。他捧着毛衣走到朵玛跟前,蹲下身子对朵玛说:“朵玛,把叔叔这件毛衣套在里面,你就不会挨冻啦。”

小朵玛睁着好看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李石柱,又望着仁丹才旺,没有一点表情。

“才旺,你让她穿上吧。光穿件皮袍,里面不套件东西,风直接就刮到皮肉上啦。”李石柱给仁丹才旺说。

“不行,再朝前走就更冷啦。你们汉人不耐冷,你让她穿上你怎么办?”

“我还有部队发的绒衣。”

王勇刚挤进来,对仁丹才旺说:“才旺,你就让她穿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大人。你是朵玛的阿爸,我们是朵玛的叔叔,天下哪有叔叔看到侄女挨冻不管的道理。”

仁丹才旺犹豫了好一阵,才对朵玛说:“快谢谢叔叔!”

小朵玛就用生硬的汉语说:“谢谢叔叔!”

李石柱在仁丹才旺的帮助下,飞快地褪下朵玛的袍子,把毛衣给她套上。一件还带着十七岁汉族解放军战士体温的毛衣穿在了一个八岁的藏族小姑娘身上,毛衣太大,一直拖到朵玛的膝盖跟前。朵玛穿上毛衣,又套上皮袄,一小会儿工夫后,脸上的气色就好看多了。

“朵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奶奶呢?”仁丹才旺问朵玛。

小朵玛又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奶奶死啦,奶奶升天堂啦。”

仁丹才旺一怔,猛地仰起头,望着远处山巅与苍穹的结合部,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我们和仁丹才旺的闲聊中知道,母亲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是母亲的妹妹把他养大成人。现在,母亲的妹妹又替他养小朵玛,他把姨妈看做母亲,小朵玛也把姨奶看做亲奶奶。

“阿妈——”仁丹才旺跪倒在雪地上。

“阿奶——”小朵玛也学着阿爸的样子跪在雪地上。

雷指导员摘下了帽子。我们也摘下了帽子。几十名解放军战士向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藏族老母亲致哀。

“佛爷,你饶恕我吧,我有罪孽……”仁丹才旺双手合十,祈祷起来。

雷指导员把他从雪地上扶起来。

李石柱也把朵玛从雪地上扶起来。

“才旺,你准备怎么安排朵玛呢?”雷指导员问。

仁丹才旺说:“阿妈死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她。”

王勇刚挤到雷指导员跟前,说:“指导员,我们把朵玛带上,有我们吃的就有朵玛吃的。我们没有吃的,也要保证有朵玛吃的。”

“我们是正在执行任务的军队……”雷指导员瞪了王勇刚一眼。

王勇刚知趣地退到一边去了。

“一班长,你说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前几天还给仁丹才旺承诺,要供养小朵玛上学。朵玛都八岁了,咱们内地的孩子八岁都上学啦。”

“我们这里离玉树很远,马上要去执行战斗任务,怎么送朵玛上学?”雷指导员很为难。

“格尔木、玉树这几个大点的地方都有寄读学校。我们现在先把朵玛送到温泉兵站,让朵玛先住在兵站,伙食费由我们负责。然后请兵站的同志让顺车把朵玛带到玉树或格尔木,办好住校手续。不过,现在就需要一笔钱,咱们不能再麻烦兵站的同志替咱们垫钱……”

“我们都捐些钱不就解决啦。要是还不够,到目的地我给事务长写封信,每个月的津贴费就不要给我发了,直接给小朵玛寄去。我身上就带了十块钱,全捐出来。”王勇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元钱,放在帽子里,说,“有钱就捐,多多益善,救助藏族少年。”

雷指导员把口袋翻了过来,才找出十一块钱,还有几毛几分的零钱。

我口袋里只有十块钱,全掏出来。

李石柱把口袋翻遍,找出了五六块钱,又摘下钢笔,和钱一块放进了王勇刚的帽子里。

测绘部队的战士在石技术员的带领下,也纷纷从口袋里掏出钱。王勇刚的帽子满了,李石柱学着王勇刚的样子,让他们把钱朝帽子里放。

一小会儿工夫,就捐了四百多元。

王勇刚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摞钱捧到仁丹才旺跟前,说:“才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让朵玛把书念出来,不要辜负我们的心意。”

仁丹才旺接过钱,双膝一屈就要给我们下跪。

王勇刚一把拉住他,说:“才旺,咱们可不兴这一套,都是自家兄弟,谁没个难处。”

“朵玛,快给叔叔磕头!”仁丹才旺又让朵玛给我们磕头。

朵玛刚要下跪,被李石柱拉住,抚摸着朵玛的头发说:“朵玛不要这样,这是叔叔们应该做的。”

“一班长,你们班的车辆就留在这里,扎下帐房宿营,其他几个班继续前进。我和仁丹才旺现在返回温泉兵站,把朵玛交给他们……”

这时,几个藏民向导走到仁丹才旺跟前,用藏语向他诉说什么。

仁丹才旺给他们解释,这几个藏族向导很为难。

一个向导走到雷指导员跟前,说:“可可西里是佛爷的圣地,进了佛爷的圣地要遭报应的。仁丹才旺阿妈身体壮得像母牦牛,我们都说她能活一百岁。就是仁丹才旺要带你们进可可西里,佛爷才惩罚他没了阿妈,小朵玛没了奶奶……”

石技术员走过来拍了下仁丹才旺的肩膀,又拍了下那个藏民的肩膀,望着不远不近的雪山,没有言语。半晌,才收回目光,对仁丹才旺和那些藏民向导说:“才旺,你们说我们解放军进了可可西里,佛爷会不会惩罚我们?”

仁丹才旺和那几个向导都没有说话。

“你们说我们解放军是不是真心为老百姓办事的?”

“是的!”仁丹才旺和向导们争着回答。

“我们从内地跑到这里,为了什么?难道我们就是为了进可可西里去遭受佛爷的惩罚?”

仁丹才旺和向导们又不说话了。

“你们藏族有句俗语,遇见朋友不帮的人是土蛤蟆,为朋友舔刀刃子的人是鹰的儿子……”石技术员的话刚一说完,仁丹才旺就对向导们说:“解放军对我仁丹才旺咋样,对我的小朵玛咋样,对咱们这些向导咋样,对咱们藏人咋样,咱们都看见了。咱们要是怕佛爷惩罚不敢进可可西里,还是藏族汉子吗?还是松赞干布的子孙吗?我们要是退回去,天下的藏人都会笑话我们的。我去,就是死在可可西里,也不给咱们藏人丢脸。”

“对,我们不能给藏人丢脸!”

“我们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向导们吼叫起来。

仁丹才旺从皮袍里取出一只木碗,从车上取下一个皮囊。

所有的向导都从皮袍里取出木碗,一排溜摆在雪地上。仁丹才旺把皮囊里的酒挨个给木碗里倒满,他们又跪在木碗旁边,抽出腰刀划破自己的手腕。我们看见一滴滴浓稠的血淌在酒液里,又一圈一圈地扩散,将酒液染得艳红,在雪地上分外刺目。他们一齐端起碗,大声吼喊了一句,一口气喝干了木碗里的血酒。

仁丹才旺将木碗放回皮袍里,走到雷指导员和石技术员跟前,说:“我们已经向苍天发誓,就是死也死在可可西里,绝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石技术员认真地给向导们保证:“我们进入可可西里,只是对可可西里测绘,决不损坏那里的一棵草一个动物,不会让佛爷怪罪你们的。”

我们也学着石技术员的样子,给向导们提出保证。

按照雷指导员的命令,我们班的车留在这里等他送朵玛去兵站返回,其他班的车辆向各自的目的地进发。我们看着二班、三班、四班、五班、六班二十几辆车,像条绿色的巨蟒艰难地蠕动在雪原上,越来越小了。我们又转过身子,看着雷指导员、仁丹才旺、小朵玛坐的那辆车向相反方向驶去,前进得同样艰难,像爬行在银白世界的甲壳虫。直到完全消失在冰雪的世界里,我们才转回身子,安排宿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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