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宝的“房子”被瑞秋烧了,自个打不过瑞秋,就把瑞秋带到镇里的听证会,恰逢早上,刚开门,赢宝进门这么一诉,大伙儿都乐了,周围的人都认识赢宝,本地的乞丐,吃剩饭,宿屋檐,哪来的房子啊。
大伙儿笑罢,赖金亭就问,“赢宝啊,来来来,说来听一听”
“哎,昨个我在山坡上盖了一个房子,没毛病吧”
“没,你接着说”赖金亭还回他一句
“就在我刚睡下,着火了了,要不是我梦到庞小姐,我可就被烧了”
“哇……,大伙儿都乐了,听他说的不着边际,但庞小姐在一旁坐着呢,庞万才刚去世半年多,庞小姐,二十四岁接手庞家,前几天刚出嫁,嫁给了李家李出山,赢宝在村里,又没人请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就这么一说,庞小姐脸红了,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赢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喜欢庞家小姐,庞家小姐美若天仙,谁人不爱呢,也只有赢宝,这不要脸的,天天念叨,连庞小姐都有所耳闻,俏脸微红,看向了旁边的李出山。
李出山,五十多岁了,一个胖老头,有点不高兴“赢宝啊,咱别乱说,说房子的事”
“瑞秋,他烧了我的房子,我要求他赔钱”
“瑞秋啊,是这回事不”李出山问了一句
“算是吧”瑞秋不愿多说,时不时看看庞小姐
“算是啊”全舒铭不太喜欢这个词“瑞秋啊,无仇无怨,咋就烧房子呢,不合理啊”
“昨个,坟头祭拜祖坟,一时失神,火星子飞了,点了茅屋”瑞秋简单做了交代
“看来没结怨啊”宋一谦冲着于能应和一声
“没仇没怨那赔钱吧”于能也说了句
“赢宝你要他赔钱就行吗”赖金亭问了句
“必须赔钱”赢宝很坚定
“瑞秋啊,那就赔三块钱吧,证金就算了吧,也不算什么事”赖金亭到时不含混
“哦”瑞秋给了赢宝三块
赢宝接过钱,瑞秋出门了。听证会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什么分家产,分地皮,一件一件的进行着,
瑞秋出门,就往回走,赢宝追上来,“瑞秋,等下”
瑞秋回头,赢宝把一块钱交给瑞秋,”瑞秋,你烧房子一块,打我一块,剩下一块,你拿回去吧”
“给都给了,你拿着吧”
“说的什么话,赢宝从不占人便宜”赢宝把钱塞给了瑞秋,瑞秋看了看,装在身上,回家去了,赢宝带着两块钱,朝着县城去了。
路不算远,中午的时候,已经到了,赢宝先到永和酒楼,点了一大碗面,填饱肚子,吃饱的那一刻就跟过年似的,拿出一块钱,让伙计愣了半天才给他找钱。
吃过饭,再到裁缝铺做身新衣裳,齐身裤腰,黑色小夹袄,里头也换身新的,带着新衣服到澡堂子洗了一回澡,赢宝每年都来一回,洗了澡换了新衣裳,又把自个穿得布条子洗了洗,又包起来带在身上,也不管干的湿的。
这些事办完了,赢宝去了天母娘娘庙会,庙会持续九天,今天是最后一天,赢宝趁着下午人少,进了庙里,秒不算大,香火贼旺,院里院外,三个大香炉都点着香,赢宝进了殿里,跪倒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念念有词,“天母娘娘保佑赢宝逢凶化吉”再磕三响头这算完,起身上柱香,出去了,庙里也没别人。
赢宝刚出去,来了一俩马车,赢宝一看,真漂亮,这马毛发的光泽黑中透红,在看着车上下来的人,更好看,男的胖老头,鼓鼓的眼睛,鼓鼓的眉,鼓鼓的鼻子,鼓鼓的嘴,一看就是从小吃好的长大的,这谁呀,李出山,李家的当家人,听证会结束,他也回来了,再下来一位女的,一袭白映荷花的旗袍,极其惹眼,再加上这女人中等身材,模样长得也好看,消瘦的脸颊惹人怜,下车直接拉着李出山的手,李出身也搂着这女的,这女人正是庞美霞。赢宝一看,赶紧揉揉眼,再看,我的天啊,这咋回事啊,赢宝心里嘀咕。
“这老色鬼,真是为老不尊”赢宝心里嘀咕嘴还没带把门的
“赢宝啊,哈哈哈”旁边走过了一小伙子,徐周,同村人,不合身的衣裳,配着不正经的脸,成天游手好闲,“你的庞小姐,嫁人了,死心了吧”
“徐周,胡作非为,还要胡说八道,你想坑死你那村长老爹”
“哎呀,赢宝,说的什么话,庞小姐嫁给李出山,你不知道吧”
“这我哪知道,都是从你嘴里出来,我可算不出你那天要说”
“这可不是我胡说的,庞小姐,我哪敢乱说”徐周也有点抹不开,平时老胡说八道,赢宝可不信他。
“你快回家吧,我信了”赢宝含混作答摆脱徐周
赢宝,怎能不知道,县城周边的人,都喜欢庞小姐,消息能没有吗,赢宝来到县城都好几个小时了,能不知道吗,赢宝虽然知道,但心里有点堵得慌,庞小姐大家闺秀,嫁人很正常,嫁给李出山,太亏了点吧。
赢宝瞎琢磨,庙会虽然热闹,心里怀着事,也没啥想法了,一路走啊,不知不觉转进了一条巷子,赢宝没来过,这条路是有点陌生,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继续向前,走到一棵大枣树下,看到一个人趴在石凳子上哭,赢宝有点好奇,走过去看了看,看不着,头发遮住了一切,是个女人,在往她身后看去,一个小门,说小,也不小,黑漆的两扇,正方的牌匾,顶上两个灯笼,翠红楼。
明白了,这是妓院的后门啊,赢宝从来没来过这,头一回,就走过去,问道“哭啥呀”
女人只顾着哭,啥也不说,赢宝一边开解她,一边询问,可能有人看到了,告给里头的,从门里出来几个人,这一看就明白,当头的涂脂抹粉,那长相都不清楚,红衣红袄,一看就是老鸨,旁边站着大茶壶,丁老栓,和两个壮小伙子。
老鸨一出来就吆喝“这位爷,您这是……”
赢宝一看自己这身行头,哦,难怪人家这么客气,“老鸨子,这女人咋回事啊,拐来的,买来的?”
老鸨一听乐了,“我当是谁,原来是赢宝啊,怎么地,要她”自打五年前,赢宝在天母娘娘庙大喊自己喜欢庞小姐,这十里八乡都认识赢宝
“你这是找我销赃啊”赢宝调侃两句
“哈哈哈,赢宝,那可是我们翠红楼的人,”老子一挥手“来,”
丁老三赶紧把烟杆子给递上去,
“不是这个,卖身契”
丁老栓又叫丁老三,是老鸨的情人,把卖身契赶紧递给老鸨子,
“来,你看到没,卖身契,上面写着‘核桃’,按着手印,你说是不是”
“呵嗨嗨,”赢宝干笑两声“我不识字”
“这个好办”老鸨子走上前,照着那女人的屁股就是一脚“起来”
赢宝看着都寒毛直竖,真是最毒妇人心,
“来,告诉他,你是谁,你是不是核桃,”
“我是”披头散发的女人轻吟一声
“大点声”老鸨子照着屁股就一巴掌“你十年前是翠红楼的头牌,告诉他”
“我是翠红楼的头牌”
“大点声”又是一巴掌
把女人打得直发抖,却不敢躲,
“行了行了,老鸨子,不要再打,你看她穿的这么单薄”
“我乐意,赢宝,你要有本事你买了她呀”
“我这,这是啥意思”
“赢宝,没钱别充大爷,她是我的人,她乐意让我打,你问她是不是”说着话还掐上两下
“多少钱啊”赢宝也是一时心急说出口了,其实他买个妓女干啥,
“哦哈哈哈哈”在场的四个人都乐了,谁都知道赢宝是跟耗子拜把子的人啊,住的是耗子洞,吃的是剩饭,
“你要是,哈哈哈”老鸨是真能笑,年轻时下了多少功夫啊“一块,赢宝,就一块,你要是能拿出来,她就是你的”说完又开始笑了
事情就想着老鸨合计那样,赢宝装模作样找钱,极其滑稽,大伙儿指指点点,笑声不断,带到他们笑完了,赢宝从袖口摸出一块钱,趁着老鸨发呆之际,夺下卖身契,撕了
“老鸨,一块,归我不”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子居然能拿出一块钱,老鸨还有点算计,
“喂老鸨,我买了她,我要走了,给她收拾几件衣服”赢宝挺直腰杆,气宇轩昂,老鸨也是笑脸人,给扔了几件出来,赢宝给收拾好,再拉上核桃回家了,一路上赢宝怎么问,核桃也不愿说,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用买衣服剩下的点钱雇了辆马车带着核桃回到了后田村。
这才要结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