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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离别

白衣男子对姬莲道:“不要再肆意妄为了!你这样强行为他逆天而为以为真的能救他一命吗?人的命数自有天定,你我终究不过是得女娲气息的凡人,以为能与天抗衡吗?”

姬莲神情毅然,道:“他身上有问川的一缕魂魄,无论如何我也要护他,就算与天抗衡又如何,我姬莲从来没有畏惧过何物!”

“姬莲!”白衣男子道:“问川早已弃你投靠南巫,杀他理所应当,你到底为何这样执着救他!”

大风轻过,却吹得万物廖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悲伤却单单除了薄真奚。她明白,她也有着局外人的觉悟,只是看着仇夷紧紧握拳的手,心里越发苦涩,这心智被控制得越来越厉害了。可是仇夷啊你就这么喜欢姬莲吗?

“如果哪天我离开你,你会杀了我吗?”姬莲的话语依然是冷淡,但却多了些无力。

白衣男子一愣,他在犹豫。“你我一同长大,感情不是他人能比,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姬莲无奈垂眼,她知道白衣男子刚才的犹豫。只道:“问川是我看着出生的,长大后又一直跟随我,他在的这几百年至少让我无尽又苍白的岁月少了份孤独,就算他最后选择了跟随灵梦,但这份情谊我也必须要偿还。”

“可是问川的魂魄不过只有一缕在那和尚身上,就算你保全了那缕魂魄也复活不了问川。趁早放弃这样的想法。”

“只有一缕魂魄又怎么样,我有无尽的岁月,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他的所有魂魄。”

“可是上天要那和尚死,就一定会死,你救不了他,也抗不了天,注定是保不住那缕魂魄的!”

村庄里巨大的动静打断了姬莲和白衣男子的对话。

子秦疯了般大喊大叫,嘴里一直嚷着:“妖僧!妖僧!”并且举着剑胡乱挥着。

麻姑见状急忙对村里的人说:“大家快把慧生大师扶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村民们见子秦这样都害怕极了,纷纷答应着就要往家里躲。

只见子秦猛的追到慧生面前,死死拉住他,大吼道:“我不会让你回去再迷惑家妹的!你这妖僧还妄想和家妹拜堂成亲!除非我死了不然门都没有!”

村民们听了子秦这般言语,无不瞠目结舌。一个妇人立马询麻姑道:“麻姑你告诉我他可是在胡说?”

麻姑并没想到子秦居然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这么突然。她在颤抖,嘴里不敢说出一个字,只有泪水不停在流。

慧生咳了好几声,终于用他那虚弱的声音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的确和麻姑相爱,本今日便要回寺里还俗,打算往后和麻姑相守一生。”

麻姑的双唇终于不再颤抖,裂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夹着泪。

村里一妇人不敢置信的指着慧生道:“你……你如何能这样!你可是受万人敬仰的大师,如何能像凡夫俗子一样结婚生子!实在太荒唐了!”

麻姑突然跪在众人面前,泣不成声。“求大家成全我们吧,我和慧生是真心想相伴一生的,况且慧生马上就要去寺里还俗了……”

“太不知羞耻了!”村里一男子面露厌恶说道:“慧生乃得道高僧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他是个小小的和尚也就罢了,可是且不说这方圆百里,就连这东汉谁没听过他的名号!倘若被人知道他行思凡这等龌蹉之事,还是和我们村的女子!那我们村不是要受尽世人耻笑,这样的耻辱将来要让我们子子孙孙如何抬得起头!”

一时众人声讨之声绵绵不绝让麻姑和慧生都不知所措。扶住慧生的大汉一把推开慧生,让他重重摔在地上。

麻姑赶忙抱住慧生,心疼不已。面对众人的责骂之声和一张张厌恶的脸,绝望化作一滴泪从慧生脸颊滑下。他只能淡淡而语,“罢了,麻姑我们离开村庄吧。”

这句话被子秦听在耳里,他已神志不清,拿起剑就朝慧生砍去。

姬莲立即念动术法,子秦的剑又掉在了地上。

就在麻姑松了一口气时,慧生的鲜血就从胸膛喷洒了出来,染了她一脸通红。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随着麻姑的一声尖叫划裂了沉浸在血腥中的空气。大家才如梦初醒。

原来就在姬莲阻止子秦时,村里一男子拾起之前子秦掉在地上的剑,刺向了慧生的胸膛,如今剑身还停留在慧生的身体里,冷漠的绞着他的血肉。

麻姑已经用泪把脸上的血迹冲刷了干净。她紧紧的抱住还在涌着血的慧生,绝望的哭着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了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一把剑把本已身负重伤的慧生快要逼上了死亡的绝路,但他尚剩一口气,这口气是为了麻姑,他努力持着这口气,望向麻姑,淡淡笑着,犹如兰花。“麻姑啊,不要哭了,是慧生不好,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麻姑哭着点点头,也勉强扯出个笑容。“好,只要有你哪里都好。但是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可不能……不能让我等你一辈子。”

“傻话,我怎么会让你等我,就是困了,想睡一觉,等我醒了我们就走好吗?”

“不行!不能睡!不可以睡!求求你了,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慧生用尽最后力气,微弱的说道:“慧生此生能相识麻姑,是他最大的荣幸,他再无憾了……只是……若是再给他点时间就再一点的时间……那就……太好了……”

施凶者惊魂未定,但颤抖的声音越发坚定,对着众人说:“大家!若不杀了他我们村就会出现天大的丑闻!受尽外人耻笑!况且他想和你相守本就有违纲常伦理,令人发指!他死不足惜!”

其他村民均显露出一副自觉有理的表情。

一个个道:“没错!是该杀了他!”

“他死不足惜!”

“这样不知廉耻之人就该死!”

这样的声音一时间从众人中不绝而起。

刚反应过来的子秦跳起来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死了!他终于……”

并没有让子秦兴奋稍时。姬莲念动术法,一把剑腾空而起,瞬间就捅入子秦身体,他死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众人见状均是极度惊吓的状态,纷纷从慧生和麻姑身旁退开。

“他……他果然是妖僧!”其他士兵见子秦惨死,吓得脸色煞白,喊完这句都连滚带爬的跑开。现村庄里的村民均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这当然是姬莲所为。白衣男子显然被姬莲的行为惊到,带着怒意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们这些人是不能插手人界的事!倘若你因为这事遭到天惩……”

“那又如何!”姬莲冷声道:“我就是要杀了他!”

“姬莲!”白衣男子冷峻道:“马上跟我回青河!”

“我的事还没做完。”

“这是我的命令!”

姬莲不再做出回应,沉默让所有人明白了她的软肋是什么……

但另一方却不似这般宁静。村里的人都以为是慧生夺去了子秦的性命,惊吓让他们疯狂的本性得到了释放。一张张恐惧的脸最后化为了愤怒,他们面面相窥,得知大家想法一致,于是开始了行动。

几个大汉上前把麻姑和慧生拉开,然后两人把麻姑狠狠按在地上,完全不顾麻姑拼死的反抗,黄土的地面没一会儿就出现了麻姑淌血的抓痕。当然他们都是视而不见的,又几个男人冲出来,捡起地上散落的剑。

麻姑趴在地上用尽全部力气喊着:“你们要做什么!住手!住手!求求大家了!求求大家了!”

但这并没有用,几个男人拿起剑,互相看了一眼就朝慧生砍去……

一刀……两刀……三刀……从此世间再也没有那个叫慧生的和尚了。

“啊!”麻姑大声叫着,痛苦的快要晕厥。两个大汉终于放开了她,她倒在地上,剩着最后点力气朝慧生爬过去。等到最后抱住慧生时,怀里的人却已早没了气息。她嘶声裂肺的喊着:“你们也杀了我吧!也杀了我吧!”

村里一个年迈的老妇人道:“糊涂!一个妖僧你也对他如此!难不成是被妖僧下了魔咒?”

众人听老妇人如此一说,又面露恐慌,一大汉道:“她要真被下了魔咒该如何是好?不会和那和尚一样祸害村里的人吧!”

麻姑冷笑一声,她早已心灰意冷,嘲道:“祸害我们村?自从慧生来到我们村施恩赠济帮助了多少人!你们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请问他到底祸害你们什么了!你们还有良心吗?有吗?真想把你们黑透了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坏到什么程度了!”

老妇人惊恐道:“你们看看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心地善良的麻姑了,一定是中了妖僧的魔咒!大家还不赶快动手!难道真等着她掏心吗!”

大汉亦不再作犹豫,抽出插在慧生身上的剑就往麻姑脖子一抹,血洒一地,果断万分。

最后那句“我恨你们……”并没有说完,麻姑已没了气息。

这样的结局让谁接受的了,一股寒意从下往上直窜薄真奚脑门,片刻的意识丧失让她跪倒在地。

仇夷正要伸手去扶薄真奚,却听到“呯”的一声。

不远处的姬莲已抽出她的炼石剑把白衣男子身旁的巨石劈成了两半,并且尖峰直指白衣男子。口中冷漠道:“你为什么阻止我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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