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脸色涨红的如兮返回自己的熙宜宫,此时小贵子领着刚刚接进宫的蝉嫣求见;蝉嫣和小贵子纷纷跪下请安,如兮努力地平复心情后,冷静地说:“你们都平身吧,在熙宜宫是不必跪下请安的。”
蝉嫣看了看如兮,小心地问:“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娘娘,还望娘娘不要生气。”
如兮走过去拉着蝉嫣的手,说道:“蝉嫣,我不是生你的气,你别担心了。”
小贵子徘徊不肯走,如兮警觉地询问:“小贵子,还有事吗?”
小贵子瞥一眼蝉嫣,支支吾吾地说道:“奴才,奴才有件事情想要禀报娘娘,可是…”
如兮笑着说:“蝉嫣她不是外人,你直说就好,不用避讳。”
“是,奴才遵旨。”小贵子俯身说道:“娘娘昨日命小贵子悄悄跟踪侯爷夫人…”
蝉嫣皱着眉看了一眼如兮,如兮忙解释:“昨日我不是去侯爷府嘛,之前在门口看到玉汐鬼鬼祟祟一个人坐轿子离开侯爷府,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可是她走得急,于是我才让小贵子尾随其后跟着她。”
蝉嫣点头说道:“昨日夫人的确将所有下人全都支开,至于她去做什么,奴婢也不得而知了。”
如兮想了想,又问:“小贵子,你接着往下说。”
“是。”小贵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奴才一直跟着轿子来到城郊的城门口,后来侯爷夫人自个儿下了轿子和轿夫们分道扬镳。”
“她下了轿子?”如兮和蝉嫣纷纷好奇地反问。
“夫人似乎并不想让轿夫知道她去了哪里。”小贵子猜测地说。
“轿夫都是府上的人。”蝉嫣望着如兮说。
“这么说,她不想让府上人知道。”如兮冷厉地说。
小贵子定了定神,又道:“奴才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跟上侯爷夫人,直到夫人去了郊外的小树林,娘娘,你猜奴才看到了谁?”
如兮忙问:“看到了谁?”
“奴才见到了钟大人。”小贵子煞有其事地描述:“侯爷夫人和钟大人在小树林相见之后交谈很久,因为不敢暴露自己行踪,所以奴才不得不离得远一点儿,这才听不到他们谈论什么;按照两人交流的情况来看,说的事情应该很严重,否则夫人和钟大人的表情不会那么凝重。”
蝉嫣蹙眉说道:“其实奴婢听说过,早在夫人进府之前,她就和钟大人相识。”
“这一点我也知道。”如兮说道:“当初我身患重病,就是玉汐推荐了钟大人才得以相救。”
“据奴婢所知,钟大人经过在侯爷府串门子。”蝉嫣说道:“看得出,钟大人和侯爷也很投缘,时常都是侯爷热情地挽留钟大人在府上喝酒,不醉不归呢。”
“既然都这么相熟,那为什么要掩人耳目地相会?”如兮大惑不解地问:“小贵子,你见到钟大人和侯爷夫人身边还有没有其它人?”
“没有,只有他们二人。”小贵子说道。
蝉嫣担忧地低喃:“奴婢倒是想起某件事。”
“什么事?”如兮问道。
“好像钟大人来到侯爷府也极少与夫人相聚,基本上都是侯爷和钟大人相聊甚欢。”蝉嫣思虑地说:“娘娘,你看这件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
如兮舒了一口气,镇定地说:“我们暂时不要胡乱猜测,免得误会了他们;至于他们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也有必要弄清楚,但愿是我们多心了。”
蝉嫣说道:“娘娘,不如将此事交给奴婢去办?”
“你刚进宫,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这件事你暂时不要操心了。”如兮笑道:“我会留意的,你放心我也会调查清楚,不会让侯爷受到伤害。”
“是,奴婢知道了。”
如兮安抚几句,展露笑意希望不要让蝉嫣那么心急,她知道蝉嫣担心的是玉汐对侯爷不利,当然以如兮对玉汐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背叛侯爷,不过她也不了解玉汐真正的用意,希望只是凑巧而已。
***
钟淮植把脉之后显得心事重重,南荣玄桀深邃的眼眸中不见昔日的光彩,着实令人堪忧;他睇着钟淮植,冷冷地说:“钟大人只管说,朕赐你无罪。”
“皇上,微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钟淮植颔首,毕恭毕敬地说:“微臣诊断后并未察觉异样。”
华瑞着急地问:“钟大人,怎么会没有病呢?您看,皇上都憔悴不少…”
“朕这段时间很无力,做任何事情都无法集中精神。”南荣玄桀沮丧地说。
“那是因为皇上吃饭很少,龙体受损。”钟淮植说:“所以皇上不能不吃东西。”
“朕毫无食欲。”南荣玄桀翻身下床,踱步说道:“不但毫无食欲,连批阅奏章都显得力不从心。”
钟淮植四下环顾,看起来欲言又止;南荣玄桀转身问道:“钟大人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皇上…”钟淮植犹犹豫豫地说:“微臣也不敢肯定,只是好像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过这气味很淡,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南荣玄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围,当眼神落在香炉上面时,他说道:“朕命人在香炉上面点燃了香草,因为最近睡眠太差,时常产生幻听幻觉,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稍后微臣吩咐他们为皇上熬一点定神汤,也许能让皇上睡得安稳。”钟淮植俯身说。
南荣玄桀迟疑片刻,突然又问:“钟大人相不相信鬼神一说?”
钟淮植顿了顿,巧妙说道:“信者有不信者无,鬼神之说乃民间传说,可是皇上是天子,有龙身护体,一般鬼神都不敢靠近的。”
南荣玄桀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朕号称群龙之首自然也不会畏惧鬼神,但是自古以来鬼神之事也害了不少人啊。”
钟淮植深思说道:“皇上,是不是因为宫中盛传有鬼神索命之事令其不得安神?”
“朕一开始也不相信,可是如兮却执意要请法师进宫驱鬼。”南荣玄桀转身又道:“朕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身体不舒服,所以不得不令朕怀疑,是不是触怒了鬼神而不得安宁。”
“江湖上的法师多半不可信,皇上和娘娘还是小心为上。”钟淮植说:“依微臣之见,此事应该三思而行。”
“连你也这么说?”南荣玄桀轻声嘀咕:“朕也觉得没有必要引狼入室,那些所谓的法师不见得能驱鬼敬神,到头来还不是利用厌胜之术戕害人。”
“鬼神说白了也是有人心中有鬼,其实不值得浪费时间。”
“跟钟大人说出心里话,朕觉得舒服多了。”
“微臣能为皇上分忧也觉得荣幸之至。”
“西太后的身体大不如前,你多担待一些,朕如今顾不上她,就将其托付给你照顾了。”
钟淮植心里一紧,故意垂着头遮掩了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