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昔一回府就将替李挚挑选的衣裳带给了李挚。
正巧刘成也在边上,于是顺手给了刘成一罐上好的夏茶:“这些天多有烦扰刘叔,也不知刘叔喜欢什么,逛街的时候随意挑了件,梦昔也不懂茶,柳树不要嫌弃才是。”
刘成愣了愣,当着自家主子的面给自己送礼,他好怕……
“大小姐这……无功不受禄,属下……”
李挚哈哈大笑,自己这女儿不按常理出牌呀,当着他的面给他的属下送礼,也是行得正坐得端的表现,和她母亲一样是个知恩图报的耿直人:“废话作甚?小姐给你你收下便是。”
刘成汗颜弯腰接过茶罐:“是,多谢小姐挂心。”
说完便退了出去。
“为父亲挑选了几件衣裳,因着暑气正旺,挑选了两件颜色较浅的,穿上不容易热,但又怕父亲觉得不够庄重又挑了两件颜色较深的。我都带了回来,横竖都是照着父亲的尺寸买的,后日不穿平日里也能穿穿。”
李挚微微点头甚是满意:“辛苦昔儿了。”
李梦昔又简单与李挚提了一下遇见大理寺少卿家夫人和小姐的事情,李挚表示她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好,朝堂上和后院虽有关联,但是除非关系特别好或者关系特别差的都不妨事的。
李梦昔见温氏还没来李挚这里告状,便想着再等一会儿,于是又拉着李挚说了一会儿此次准备的想法:“父亲,女儿本想着此次宫宴要好好收拾,可在路上的时候想了想,觉得不宜太过招摇,遂采买时都择了上乘却不昂贵的好料子,这样既不失面子也不会叫人觉得太过华贵扎眼。”
“如此甚好。”
“老爷!”二人正说着话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哭腔。
转头一见,温氏推了门闯进来脸上挂满了泪珠,好不可怜!
李梦昔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果然上套了。
“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温氏拖着长长的哭腔,抬头一见李梦昔坐在椅子上对着她似笑非笑,心里顿时一咯噔,哭腔都变了音,甚是滑稽。
“又什么事?”李挚很是不耐烦,书房当值的人看来也该换换了,居然叫她闯了进来。
“老爷,妾身为宫宴准备物什,可是账房支钱竟不肯支钱,妾身哪有那么多银钱去支呀?细问之下竟是大小姐吩咐的。”
被点到名字李梦昔装作理亏的样子起身向李挚行了行礼:“区区小事怎好打扰父亲,是梦昔办事不利,梦昔这就随温姨娘去好好说说,将事情解决了。”
果然温氏意见李梦昔这样,认准李梦昔理亏,正好她要趁着这次机会将掌家的权利夺回来。
一下子来了劲,扯开了嗓子嚎:“大小姐这是心虚了?你这可是公报私仇啊!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这样……这样还怎么参加宫宴呀。”
“梦昔,现今即是你掌家,还是你来处理吧。”
“是。”
“不知温姨娘需要多少银两?”
“这……”温氏答不上来,一看就是没问那些伙计需要多少钱。
唤长风将伙计们请来。
“回大小姐,温姨娘和三小姐各自挑选了五件上好的金丝云锦成衣,二小姐挑了两件彩织裳套罗裙,一共是七千一百两。”
“回大小姐,温姨娘和三小姐在小的这儿选了流苏坠子步摇两个,百合玉蝶钗一对,群芳争艳簪子一根,红玉玛瑙耳饰一双,二小姐选了两对儿珠花、一个发钿、两根银簪,一对儿白玉耳坠,一共是三万四千六百二十七两银。”
“回大小姐,温姨娘和二小姐、三小姐在小的这儿择了三只花钿,三盒上好的水粉和胭脂,一共六百四十两。”
“辛苦各位了。”墨陀上前打赏了三个伙计各二两碎银子将人潜了出去。
见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李梦昔冷笑质问:“温姨娘好大的手笔!不知父亲如此清正廉明我李府上哪来这么多银两?置备这一身行头去参加宫宴是生怕父亲不被言官弹劾吗?再者,你一个姨娘,行头嫡女好过那么多去,是想叫人觉得父亲宠妾灭妻治家不严?”
“我……”温姨娘顿时语塞,看着李挚黑的如同炭火的脸色,吓出一声冷汗。
她只以为有便宜可占,尽挑最贵最好的选了,想着能往自己腰包里揣多少是多少,哪里顾得上去想这其中的道道?早知道便不过来告状了,温氏心里那叫一个苦,真是后悔死了。
“妾身只想着不能丢了咱们李府的脸,没想那么多,妾身知错了,但妾身也是好心呀。”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后日就是宫宴,我也不与你为难,带上妹妹们重新挑选吧。银子就不用账房支了吧?我相信这些年母亲陪嫁的那些个产业和我们院子里的用度应该已经让姨娘的私产大过府上的财产了,姨娘应是完全支付得起才是。”
李挚也道:“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前尘往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了,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这府上还是能给你养老送终的,你好自为之吧!”
温氏灰头土脸的退了出去,李梦昔见李挚也是心情抑郁了便告退了声回去了。
行至温氏身旁嘲讽了句“温姨娘何必闹这么大动静?反正都是要自己个儿把这银钱给出了的。”
气的温氏咬碎了自己一口银牙,待李梦昔走远,啪得一巴掌打在李黛茉的脸上:“我生了你这么个贱人有何用!”
她倒是因祸得福了,因着自己讨厌选的尽是些不太贵重的行头,刚刚在书房竟似毫不关己一般从头到尾都未帮她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