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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半阙离歌长嗟叹,石不能言最可人

半阙离歌长嗟叹,回首又见刀光寒,兵甲未合,乱世山河碎,念君常思南。钤光看出浅黎眼中的决绝,那一刻,他似乎成长了,有了王的担当,此刻他只想不负家国再无法顾及自身安危,你是浅黎,钤光与你山河无忧;你是殿下,臣为您保驾护航。

龚皇拿出腰间玉佩,陈情俱是故人。撩拨天下大乱如何能避世。隐殇拿着羽毛离龚皇几十步远。

月越发明朗,浅黎坐于林间。四方九黎音,钤光找来一点水,蹲在浅黎身旁。浅黎解下随身玉坠,说,

父王留给我的,你带着它可多一分生机!

钤光接下玉坠,雕刻了凤皇,九黎的图腾是鸟,这又是王室之物,生机自然多一些。他将水递给浅黎,看着浅黎喝下去,睡熟了。脸上多了几分肃杀,说,

事情办妥,无论代价!

钤光将玉坠系在浅黎腰间,解下外衣覆在浅黎身上,卫兵用树枝和羽毛做了一个很大的竹筏,顺着姜水漂流。

一入山中不知处,九黎的士兵搜寻到山中,兵器与战甲四处散落,尸体堆积如山。从装备与战斗力来看应该是姜水最精锐的部队。世人传说,九黎军师并未令士兵继续搜寻而是纵火焚山,在他眼中这样的军队大多都是死士,与其费尽心机抓捕,损兵折将,不如杀一儆百。

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只剩下灰。

释倚着手睡了又惊醒,缘字决拨动几处弦,上古的渊源怎能轻易说清,如今渊龙封印现于世间,若要彻底击败悬瀑需得知晓龚皇的弱点,他若真的是钤光将军还要请天外天出手。浅吟并不赞同释的想法,他心中早有定论,龚皇不可能是钤光将军,昔日钤光入魔是哥哥亲手诛杀,况且他的力量没有这么强大。他和钤光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只是不能证明。子佩拿着一朵鸢尾拿浅吟逗趣,这么好的花,烧了多可惜。一句话似乎点醒浅吟,他叫影繁回了一次天外天。子衿看到龚皇在悬瀑前,手里还剥着莲蓬,他是剥给谁呢?故事的变迁,总要时间来收场。结局的前篇也会有温暖。走进去,火炽拿着莲子剥给蜉骊,像极了当年共饮。隐殇倒是没有剥莲子,桌前放了一碟菱角。悬瀑属下的不言湖刚刚收了新鲜的莲子,换换口味也好。子衿听到不言湖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

花如解语应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不言湖应是无言族属地,怎么将莲子送来了悬瀑?子衿漫步经心的问。

眼下正是食莲子的好时节,记得年少的你我都喜欢。

隐殇留下一句话走了,子衿知道龚皇不会只是想吃些莲子。先灭问言,再诛司晴。轮到无言了吗?

言将放下一碟剥好的莲子给潭影,难得哥哥有空来无言。不会只是嘴馋刚下的莲子?潭影拿起一颗莲子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微微皱起了眉头,从怀里拿出一袋子递给言将,言将打开里面也是莲子,潭影示意要他尝尝,莲子腻在嘴里滞留一股香甜。

莲子之心甚苦,父君剥的莲子剔除了芯。悬瀑先灭问言,后诛司晴,一路来,他们失去了太多,也该反击,最起码不再被悬瀑牵着走。

天上飘起了小雨,浅黎没有避雨,在他看来这雨来之不易。影繁撑起一把伞,浅黎拨开他的手,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娇气。亭前枫叶落入水中,打着转儿翻滚。悠擦着弑神剑问释,是不是莲花都开了?

言将下令将莲子送往各个神族,在冲灵的那一份上插了一朵莲花。鲛宫所处的那一片海域近来不断干涸,水族竞相迁往鲛宫避难,鲛宫宫主不得不离宫彻查。司晴族小辞后三界之外阴晴雨雪再无定律,神界可终年飞雪自然无忧,凡世总不能四季飘雪,哀怨声响彻云霄。漓彻试着解燃眉之急,招来漫天飞雪。三伏天演绎为三九天也是旷古奇闻。释将雪落得更大些弹入一枚火种,融化在半空,落到地上便成了雨。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还是要尽早寻一处水源再想办法恢复司晴。释正好接到言将送来的莲子,无言还有莲子吃,一定存有不少水源。

言将知晓释的来意,眼下倒是有一处水源,名为不言湖,只是无言先祖为解众生早在多年前便不言湖放入凡世,也不知辗转到何人手中。问言,天洛,司晴各族的领地都是无言在管理,言将身兼多职早已顾不得其他,更不要说那处不言湖了。释灰溜溜地从言将那里出来,不知走了多久。风渐变清凉,一路来,烈日的骄阳拼力吮吸水滴,反倒是这里清爽的很。在船上乘凉时,释身旁飘过一缕白衣。好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释跟着她走进一处名为“千金笑”的楼阁。看起来不像是风月之地,也不是王宫贵府,世家子弟纷纭而至,络绎不绝。不会只为听一曲琵琶吧!

那位白衣姑娘走上楼梯,再未见到。来千金笑的各位公子都是钦慕言姑娘,想要一睹芳颜,畅快的听一曲琵琶。只是千金笑有规矩,只有答对题目才有机会。第一局,以姑娘为题,用两字描绘姑娘。

台下多是些华丽辞藻,婀娜,袅娜,风致,倩影,媛女······

释看到卖水果的小童,说了一句,

枇杷!

小童将枇杷递给释,房中琴弦响了一下,侍者呈给释一张名帖。

恭贺公子得到不言笑小姐的第一张名帖。

释笑了一笑,不言笑,可与不言湖有关?看来要会一会这位不言笑小姐了。

第二局,以千金笑为题,赋诗一首。按照规矩,释拿到了第一张名帖,享有优先权。释却很谦让,在一旁吃起枇杷。余下众人应答。几巡过后,优者寥寥无几。

余生得卿一回笑,使我思卿朝与暮。

佳人一曲琵琶成,了却人间几处愁。

此为其一

月里广寒梦里情,采撷桂枝为卿冠。

风过清影揽红妆,镜前花容笑婵娟。

此为其二

只是琵琶声寂,众人看向释。释也吃的差不多了,饮下一杯茶。吟道,

迢迢年华谁远去,同为天涯逐梦人。

似水流年应如是,闲潭日落月西斜。

但邀佳人入佳期,浮光月金静影壁。

琵琶声再度响起,释拿到第二张名帖并未急着上楼。

千金笑的规矩拿到两张名帖即为胜,本公子今日不想听琵琶,刚刚都是姑娘出题,现下主动权在我手中,在下倒是想考一考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四周沉寂了一会儿,释坐下慢慢品茶。房门开了,不言笑缓缓走出,轻动嘴唇。

不知公子所出何题?

就以在下所赋诗句为题,此诗本为八句,只是后两句我并未吟出,不知姑娘可有兴致给它一个圆满的结局?

释走到不言笑身旁,递给她一颗枇杷。不言笑接过枇杷,摘下面纱,笑吟

昨夜小楼清河耀,愿君如梦亦安祺。

言罢,拨弄几下琵琶,牵着释的手出了千金笑,众人反应过来时,早已没了踪迹。释与她泛舟湖上,过往水域未见莲花。船顺流而下,不知飘了多久。夜渐暗,释将船系在岸边,提了一盏灯笼将怀中莲子给了不言笑。不言笑像是未见过一样,对那些白色的圆球很是好奇。

这是珍珠?

是莲子,可以吃的。

不言笑试着吃了一个,释看到她的样子想起了悠,悠第一次见到寒樱花时也是这般谨慎好奇。

漓彻不知道释去了哪,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掩饰一下。释回到冲灵去了浅吟宫中,凡世走一遭,不夜城,不言湖。哪有什么莲子?可悬瀑的莲子确是来自不言湖,不该有假?若是龚皇故意引我们前去,那里应该满是莲花才对,隐殇没有道理说谎?这也正是他们想不通的一点。浅吟在释身上闻到了脂粉的香味,

你该不会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谁迷了心智,忘记了正事。

我有那么肤浅吗?

有!

浅吟不再理释睡了,释闻闻身上留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悠见释还未回来,也觉得夜间无聊,看到锦鳞池的灯还亮着,就想去看看释的小金鱼。虽名为锦鳞,池中多是清水并无几条金鱼。悠坐在树旁拨弄一池清水,释回来的太晚,才发现冲灵的夜也别有一番风味。弑神剑一阵躁动掉入水中,浮上几朵樱花,浴火抹了一把脸看着释,刚刚他看到君后在喂金鱼便拿了一些寒樱花给殿下泡泡解解乏,只是太久未活动反倒引起弑神剑的躁动。释听到浴火说悠在那边,想过去看看。

还未走近听到悠在和金鱼说话,

小金鱼,释养了你们,是不是经常叫你们饿肚子,一个个的都那么贪吃。慢慢吃,还有很多。你们说,释最近只不是不开心?从前我便想他快乐,也只是希望他可以快乐。

释转身离开,他想的也是悠可以快乐,只是自从悠遇到自己,再没了笑颜。释回到原地,刃雪和浴火在嬉戏,将弑神剑留在那里独自走了。夜的孤寂,他品味过就够了。释带着一身湿漉倒在殿前。水晶棺里,释宇的手指动了一下,一缕淡光融进,解了一层封印。萱娘娘看看天上的星宿,此刻它们都亮着。寒樱树下,释寒奏起高山流水。清风拂过释的脸庞,他伸出手去没有碰到释念。释躺在殿阶上看着月,当日释魇消逝释多了一分“邪气”杀伐决断,如今也多了一份威严。

夜半时分,子佩带着锦被找到殿阶上的释,他不再望月而是睡熟了。子佩以酒祭月,又饮下一口酒。等释醒来,身旁就只有自己。不夜城主正是不言笑,她弹着琵琶,拔下发钗划开一道凝碧的痕。不言湖的莲花不是随便就可以看的。

释再次回到不夜城,千金笑。侍者迎面走来,

房间已为公子准备好,公子要不要先沐浴?

释没理她坐下来喝茶,不言笑从楼上下来,昨夜不言湖上,释不辞而别,还未说清道理。释认为自己又不是玩偶,有最起码的来去自由。不言笑在桌上放了一面铜镜,释看到镜中的影像,确实有些狼狈。昨日回去太晚,今天又出来太早,来不及梳洗。

漓彻跟着释来到凡界,他眼中的不夜城只是断壁残垣。言将未告诉释不言湖的位置,是不愿释趟这趟浑水,想给妹妹一份安稳。不言湖周边瘴气弥漫,不知荒废了多久,就连言将都难以压制。迷雾中,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交错。依稀看到匾上的字,帛秀。漓彻忆起锦绣阁,吹走文案上的灰,锦绣阁的东西就算是沾了灰也不会失掉半分光彩。帛书的质地似乎与锦绣羽衣一样。漓彻端详时突然间一个侧身,二神厮打起来,彼此看不清脸,等到致命一击时才发现是旧识。

释沐浴后披散着头发出来,不知道该怎么梳理,不言笑拿过台上的木梳梳理释的头发,她似乎对释的一切都很了解,总会给释一种熟悉感。只是记不得哪里有过?

焰火自空中飞过,留下火的气息。飞过躺在树上的火炽,他咬着一枝叶看到焰火吐了出来,有得忙了。每次只要焰火出现,火炽都要消失几日,隐殇将药倒掉,顺着瀑布悬下。既觉得无用,药,不喝也罢。留在悬瀑的永远都是他和蜉骊。

释扶着栏杆俯瞰不夜城,这里的时间有些奇怪,夜短如蜉蝣,交替纷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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