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认识胡言是在5年以前，那个时候他已经辍学在饭店打工。
我很好奇，有时候我会问他：“胡言，你为什么不上学呢？”
他总是收拾着桌子无所谓的反问我说：”那你告诉我上学有什么用？“
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只能尴尬一笑。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学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他说：”考上大学又如何？现在满大街都是大学生。出来的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做着同样的工作。“
我问他说：”现在的老板待你很好，你是不是打算跟他干一辈子？“
他想了想：“也许，我不喜欢频繁跳槽。或许我可以在他这里干出一番成绩！”
再好的业绩都是老板的，说到具体，与你何干？
2
我在读书，他在打拼。本质上我们已经不能算同一类人了。高考的压力使得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在那么紧密。3年前我去了浙江读书，我们胡言之间的联系更是少之又少。这两年间我听说他学的了一身本领，赢得了老板的信任。听说他的老板新开了一家火锅店，他升为了新店的经理，开始独挡一方，掌握整个店的生杀大权。
过年回家，我们一行几人到了他的新店去聚会，准备庆祝一番。在店门口刚好遇到了高中同学仇铭带着自己的妹妹过来，叫同伴先行进去，我和仇铭在门口寒暄。
“聚会？”
“不是！”仇铭摇了摇头，“我来带我妹妹要工资！那经理还欠她好几个月的工作不给，已经拖到过年了。她不敢自己一个人来。”
“这经理这么黑？”
“是啊，来一次推一次，暑假的时候我就带我妹妹来过好几次了，都不给，这不又拖到了寒假！”
“你没问他为什么不给吗？”
“那种人说出来的话有几句可以信？上次我给他说急了他说不给就是不给，你早干啥去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他欠我钱，我完全不可能和这种人打交道。对了，你来干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说什么，也不能说来找经理寒暄，“我啊。我和初中的朋友们聚会呢。”
3
吃了大半个小时，胡言才姗姗来迟，他一脸不高兴，“不好意思啊，刚刚有俩人又来烦我，都不看我有事没事，这种人真恶心。”
我问他说：“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烦你？”
“应该是欠他们工资没给，这都是七八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怎么现在还他么来烦！”
“啊？拖这么长时间？”
“这你就不懂了，所有店都压工资，压工资就是避免员工跑掉，但是压工资都撂挑子跑了的员工最恶心，所以他们的押金就是说成什么也不能给他了！”
“都是底层的人，他们都仰着着这点钱生活呢！你又不是老板，何必呢？”
他喝了一口酒，眯着眼悄悄的和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越给老板省很多钱，他就越得靠着我，在一个就是我自己也能吃掉好多！兄弟，你还年轻，等什么时候有家了你就会懂了，什么原则，什么不拖欠工资，都他么只是说说。老板们怎么赚钱？还不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给他们省钱又不烦他们，老板们何乐不为呢？”
“天天找你你不烦么？”
“肯定烦呀！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拿了钱自然就得接受钱带来的烦。”
“你又不是老板的，多多少少也得让他们过年呀，正所谓新年不欠旧帐。”
“是的！新年不欠旧帐，新年以后旧账一笔勾销，我把档案什么的一并销毁，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我这里做过。哎兄弟，这可不能和别人说啊！这是商业秘密！”
听到这一席话，之后不管再说什么我都提不起兴趣了，或许是我还小，见得不多，但是以我目前的认知也可以确定，此人不可深交。
4
删掉了他的电话，本以为至此在无联系。寒假在家，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要与我诉苦。无奈我只好前往。
饭局上，胡言喝的醉醺醺，胡言乱语中我知道了最近他的状况。
他代为经营的饭店倒闭了两次，好多员工都是学会了本领就要离职，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员工们要福利他也给福利，但就是留不住他们的心。走的理由无非两条，时间不合理，工资经常拖。
我吸了一口气，“那些人的押金呢——”
“给他妈呀！”他忽然咆哮着哭了起来，“一个一个都是什么人。没做几天就都要跑。更重要的是，老板也这样对我！枉我跟他干了这么多年！”
我无法附和他，或许我要比他更看的清楚，发生这些究竟是因为什么！
正如胡言之前所说的那样，一切皆是有因有果。
5
过了几天，仇铭给我打电话，要带我去他的店里吃饭。
在城市里转来转去，我们聊的很多，最后汽车居然停在了胡言当初的那个店门口，仇铭热情招呼我进店。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角落里恶狠狠注视着我的胡言。
坐好开吃，我问仇铭怎么这个店到他手里了。他笑了笑说：“当初这个店欠我妹妹好些工资拖着不给，当初我没多少实力对此毫无办法。后来我自己做生意，成功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店买下来。包括他所有的债务。”说着他指了指周围的员工说，“我们之前老板给他们欠的钱都发给了他们，重新安排的福利待遇，他们都很乐意回来呢！”
“那胡言？”
仇铭回过头看了看角落里的胡言，“你可能知道，他这人是最大的害人精，在我和前老板敲定买下这个店的时候就让前老板有意拖欠他几个月的工资。新的工钱我月月给他发。但是旧的那些我就给他拖着，现在他都不敢和我要，我也会说你在这么我就不管了，你问你前老板要去。你看现在，他跟个孙子一样，再也不张狂了。而且我现在把他的经理啊什么的一路到底，这种人就不能叫他掌权！怎么，你有没有兴趣？”
我和他对视一笑，“别抬举我了，你是知道我最做不了这种工作的。不过胡言之前的工资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仇铭坏笑着说，“他在前老板那里贪的钱还不够这些吗？再说了，扣他的这点工资还不够欠当初离职员工工资的十分之一呢，我没叫他吐出来他就已经该烧高香了。你说是不？来来来，吃——”
我扭头看了一眼胡言，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我叹了口气和仇铭聊起了其他！
是的，一切事情都不是平白无故就发生的，一切皆是有因才有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