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雪望见那与幺妹一摸一样的女子,冷俏的面容杀意更甚,注意力已从我和幺妹身上转到水君夫人身上。水君夫人与她都是神一样的存在,阎罗雪当然不敢丝毫懈怠,全神戒备着水君夫人。
落地的水君夫人挥舞了手上的轻纱,那群舞蹈的男女们逐渐没入了四周的墙壁,只剩下那群解冻的幺妹寨子乡亲伫立在大厅当中。
幺妹望着阿妈变回了正常人,赶紧朝她奔去,可是当她来到阿妈身前时,一脸的错愕,阿妈身上的冰是融化了,但却变成了一座雕塑,毫无知觉。
幺妹扭头望着水君夫人,说道:
“夫人,你救救我阿妈,我只剩下这个亲人了。”
“我也救不了他们,他们的三魂七魄已经被魔界的人取走了,我把他们带来冰湖结界只是想保存他们的肉身免受伤害。现在他们只是一具活尸而已,只有你自己能救得了他们,拿回他们的三魂七魄,否则他们一辈子都是这样,活死尸。”
幺妹听完,擦拭了泪水,坚定地说道:
“不管发生啥,只要我幺妹活着,我一定救回我阿妈。”
幺妹回想起小时阿妈背着她去山里采摘药材,唱着山歌,用鲜艳的花朵装扮自己,把自己打扮成公主的模样,称呼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公主往事,泪水又不禁流下。
我搂住幺妹,让她尽情地在我胸口前抽泣,轻拍着她的秀肩,说道:
“小妹,你还有我,我一定帮你,即使粉身碎骨也不后退。”
我那充满情爱的大脑已经充满了热血,难得在世间发泄一下自己内心责任与勇气,这是自己渴望已久的感觉,此时让自己感觉到自己已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困难与生死已经不再重要。
“你们唧唧歪歪完了吗?别以为我会同情你们,我要讨回千年来的痛苦折磨。水君你这个妖女,告诉我魔君那个臭男人在那里?”
阎罗雪冰冷地问到,对于她这种养尊处优,出身高贵的地府之神,她所受的委屈与屈辱都是天大的事,她那理会天地间的苦难与命运。当初魔君与她卿卿我我,相亲相爱都是假的,只是魔君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而陷入爱情陷阱的阎罗雪始终不认为魔君欺骗了她,是水君夫人这个妖女夺走了自己心爱的人,一切过错都是水君夫人这个妖女的错。
水君夫人听到阎罗雪的询问,斜眼望了一下她,说道:
“你就是魔君修罗灭口中谈起的十殿阎罗阎罗雪吗?”
我感觉到水君夫人这是明知故问,这女人们争风吃醋起来,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好在我的幺妹对我好,我也对幺妹衷心不耿,只好静静地看着她们斗嘴。
“妖女,你不配提起我的名讳,你只是区区一个凡间民女。”
阎罗雪那高贵的出生丝毫不把水君夫人放在眼里。
矛盾已经转移到两位千年恩怨的老对头身上,神仙打架,恐伤及我和幺妹这一对凡人身上,我不自觉地拉了一下幺妹,想离开这大殿,但幺妹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在幺妹眼里,水君夫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除了阿爸阿妈的父母恩情,水君夫人给她一种前世的母爱之情,她有种想和水君夫人诉说心肠的感觉。
“你也太抬高了自己,难怪修罗灭要离你而去,你只算是个怨妇而已。”
阎罗雪此时美貌雪白的玉脸已经笼罩了一层阴气,看来她给水君夫人的言语激怒了,玉指已经微微弯曲。
水君夫人毫不让步地怼了回去,似乎对阎罗雪的法力修为一点也不胆怯。
“那让我再斗斗,看没有修罗灭帮你,你这次如何脱身?”
阎罗雪边说,一股阴气随着她微屈的芊指高举朝水君夫人袭去。这股阴气比冰湖结界的冰雪更加阴冷,吹到我的脸上如刀割般难受,浑身不经打起颤来。
只见水君夫人轻挥缠在手臂上的轻纱,那股阴气仿佛碰到一堵无形的墙似的,在大厅当中慢慢形成一堵冰墙,把两人分隔在左右两边。
阎罗雪微屈的芊指一抓,冰墙破裂,冰渣子四处飞溅,幺妹口念佛音,我和幺妹笼罩在佛光中,冰渣子遇到佛光即化。
恼怒成羞的阎罗雪玉指纷飞,一股股阴森的黑雾带着刺骨的冷意朝水君夫人袭去,这是地府可怕的索魂秘技“蚀心灭”,但凡法力不足的鬼怪都会被黑雾所吞噬,魂魄被黑雾所磨灭,溶为一体。“蚀心灭”越强就意味着黑雾欲黑,阎罗雪所使出的黑雾黑浓如墨,不知她的“蚀心灭”黑雾吸取了多少鬼神的魂魄才得到如此境界,所以阎罗雪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色,她在等待水君夫人如何去化解这催魂的黑雾。
望着这团浓厚的黑雾袭来,只见水君夫人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腰鼓,她那纤纤玉指轻扣了腰鼓,一种温馨的鼓点声充满了大殿,瞬间大殿里生长出无数洁白如玉的冥界之花。
黑色浓雾被那些冥界之花所吸收,原本白色的花朵变成了黑色的花朵,冥界之花就是靠吸食人的魂魄为生的,阎罗雪的催魂索魄“蚀心灭”对于冥界之花毫无作用,反而黑雾中饱含的鬼魂妖魄却成了冥界之花的美食,被冥界之花贪婪地吸收着,一盏茶功夫就被吸食干净。
阎罗雪看着自己费尽心血才凝聚成的“蚀心灭”阴雾被那些冥界之花所吞食,心中更是恼怒,也不再顾忌其他,手中出现了一把横琴,玉指在横琴上翻飞,一阵琴音如鬼泣般传出,那股琴音甚是古怪,让人听到有股魂魄出窍的感觉。此时大厅里那些没了魂魄的幺妹寨子族人动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朝水君夫人走去,看得我都不禁一身冷汗,按当时水君夫人的说法,这些族人应该是活死人,不应该能动的,可是在阎罗雪的琴音下,都行动了起来,而且还朝水君夫人张牙舞爪地走去,仿佛要把水君夫人撕裂一样。
此时的水君夫人也是眉头紧锁,她在做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