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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方回来

我们都是凡人,有数不尽的愿望,有人求富有,有人求美貌,有人求健康,有人求爱情,但很少有人敢去奢望自己样样都有。

裹秋什么也不缺,却又经常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她用所有的时间来爱爸爸,来思念南方。

王妙昕从小就是一个既叛逆又霸气的孩子,所以经常逗裹秋,骗她吃过期的东西,骗她打自己巴掌,骗她偷偷把爸爸的古董花瓶摔碎……

王妙昕没有恶意,只是寂寞而已……

王皓昕是王妙昕的弟弟,比裹秋大三岁,行迹比王妙昕更恶劣,曾经拿铅笔划烂过女生的脸,把裹秋锁在车里一个晚上,种种劣迹数不胜数。到现在他们姐弟两个经常会吵的不可开交。

倒是他们从小都很爱裹秋,只是表达方式变了,从小时候的欺负变成了现在的爱护。

南方家跟裹秋家和大姨家都是生意伙伴,年岁比他们长一些,为人也会成熟许多。

他不会仗着自己的高个子就去欺负人,他经常带着裹秋一起玩,她喜欢这个聪明又倔强的女孩子,他像太阳一样,照的裹秋浑身舒畅。

裹秋希望自己长大,她看电视上只有大人才可以天天在一起,只有长大才可以嫁给南方。

可是突然有一天南方要走了,裹秋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她希望他永远陪着自己,可是南方一副非走不可的样子……

从那天到此时此刻的两人,十年了,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坐在小时候常去的游乐场,游乐场被翻新过几次,所以已经没有当年的样子,天已经黑透,游乐场空无一人,他们坐在旋转木马的台阶上。

这是在做梦吗?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走啊,我想了十年也想不出原因”,空气安静着,只有裹秋轻声问话的声音。

南方抬头看了下天,重重的朝天空叹了一口气,惆怅至极“那时候爸爸公司被人陷害,欠了很多企业的钱,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的到家里催钱,有的在门口泼油漆,有的直接撬门进来砸东西,这种手段数不胜数,爸爸迫于这种压力,又因为被陷害咽不下这口气,就一下子病倒了,只剩下我妈和一个还没成人的我,更是没有生存的余地,就变卖了所有可以换钱的一切,还了一部分的钱,但那些人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其实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出国,而是去了北方的外婆家,小地方医疗条件也不好,爸爸就带着遗憾去了。”

南方只是在轻轻的讲述一件事情,语气里有遗憾,却没有过多的悲伤,是啊,他悲伤的时间太久了,如果每想一次都要强烈的悲伤一次,那人还怎么活下去。

裹秋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不知道他家里当年出了变故,她不知道他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她不知道当年和蔼可亲的南叔叔就这样带着遗憾去了。

她想安慰他,但是不知道从何开口,劝他节哀顺变?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说出来显得苍白。

劝他不要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

“那你妈妈呢?”,裹秋尽量像他一样,把语气放的平和一点,尽量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和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妈妈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精神受不了,失常了,现在外婆在照顾她,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

南方苦涩的笑了一下,他不想把这些事说的过于悲伤,既然发生了,只能选择接受。不能怨老天不公,最起码妈妈还在,在很少的时候还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坐着相隔一指的距离,裹秋伸了伸手想要拥抱他,却又缩了回来,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一个拥抱能给他带来什么?

南方都没有哭,自己又凭什么哭?

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发现南方家的情况,或许去求求爸爸,他是可以帮忙的

如果爸爸帮了忙会不会事情就不一样……

“你可以带我去看看阿姨吗?”

“好啊,我妈最喜欢你了,说不定看到你精神都好起来了”,原本低着头的南方笑着抬头去看裹秋。

他笑着,眼眶湿润,没有眼泪,有欢喜,有疲倦,有悲哀,有沧桑……

两个人相视坐着,没想到长大后的我还是喜欢你……

裹秋的眼睛温热,越来越模糊,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的笑滴在了下巴上。

南方用手轻擦着裹秋的眼泪温柔的说道:“别哭,裹秋,都过去了”。

裹秋看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顺势扑到他的怀里。

一切都安静了,他还是那么温暖,裹秋的眼泪砸到他的肩膀上,滚烫的快要把肩膀砸个窟窿。

“我很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你过的很好,我应该去找你的,我以为你不找我是不想里我,我不应该这么想你的,我应该去找你的”,裹秋一张口却都变成了哭声,泣不成声。

他抚摸着裹秋的头发心疼的说道:“不要这么说,是我,是我应该早点回来找你。”

希望思念从此划上句号。

希望善良的人不再受苦。

他们俩聊了好久好久,好像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小时候的各种趣事,聊到长大后的各种思念,裹秋知道了他现在在妙昕家的华然集团上班,虽然华然做的并不出众,可是背后却是黎江这样的老企业,根基和财力都是不弱的。他现在住在公司附近的房子里,姨父出于两家关系给他的工作和住房都不错,裹秋还算满意,不过南方的才华和学历这些东西对于他也还是屈才了。

突然觉得一切都开始美好,都开始有意义了呢!

裹秋哼着小歌回到家里,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刚刚南方送她回来的时候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并说:“做个好梦”。

那么自然,那么亲密,虽然大家长大了,虽然两人并没有明说关系,但是已经心照不宣了吧。

遇到你当然会做个好梦……

客厅里有几个小夜灯亮着,裹秋换了拖鞋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去,刚上了两节台阶,穿着睡衣的妈妈站在了楼上的楼梯口。

突然出现的人着实把裹秋吓了一跳,待看清后松了一口气道:“妈妈,你怎么还不睡啊”。

“等你啊,怎么这么晚”,妈妈温柔的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裹秋声音欢快,边说边快步的往楼上走着。

“我遇到南方了”,裹秋像个小孩子一样又开心又调皮还有些神秘的轻声说道。

“是那个早年移民的南方?“,妈妈好奇的问道。

”啊,“裹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说明他其实不是移民了”是啊,就是他“。

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解释的意义……

”妈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他了,我好开心啊,他说不走了“,裹秋又紧接着说道。

”那个孩子确实不错,改天请他到我们家来吃饭,毕竟也是老朋友了,裹秋喜欢的人妈妈当然要好好招待“,妈妈轻轻掐了下裹秋的脸,宠溺的说道。

裹秋脸刷一下红了起来,她觉得妈妈误会自己说的喜欢了,但又好像没有误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胡乱说道:“妈,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嗯,好,做个好梦”。

妈妈直到裹秋走进房间,轻声的关上门,才放下了笑容,听她快乐的关门声,心里暗暗想:“多聪明的姑娘啊,可惜造化弄人,注定让我们势不两立,我不会心软,你也最好一直演下去。”

眼神里闪着阴森狠辣的光芒,像个在深夜里饿极的狼。

裹秋找出来南方小时候的照片,轻轻的放在床头上,说道:“晚安”。

这一夜,她睡的极好,连呼吸都感觉甜甜的。

可是南方失眠了,他辗转反侧睡不了,脑子里都是今天开心的裹秋和哭泣的裹秋还有小时候倔强的裹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现在到底是对是错。

夏辰星也失眠了,他一直在想自己应该怎么才可以走近裹秋的生活……

夏辰星甚至自己偷偷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这是甜蜜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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