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是靳瑶的母亲吗?”
“是,你们找我说我女儿去世了,您应该是弄错了吧,我女儿很乖的,不会的。”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女人坐在林熙面前,虽然带了些焦躁,还是缓和自己的语气心情,心平气和的和林熙说这话,
“我们带您去看一下,您在确定是不是您的女儿,好吗?”林熙也轻声缓释着女人的焦虑,
“好。”
“您是做什么的?”走在去李丽那里的路上,女人抖得厉害,林熙站在她旁边清楚的看见她脸色的不安,颤抖的双手不知安放,僵硬的放在大腿两边,主动出声试图缓解她的情绪
“我,我是一名小学老师。”
“老师,怪不得,您讲话真好听。”
“谢谢,我女儿经常这么说,她这么大了,有时候还会让我给她念书听呢。”提了女儿脸上倒是多了满满的笑容。
“是呢。”林熙抬眼看了前面,李丽和程棋正等在门前,“我们到了。”
“韩玲也在里面,你要进去吗?”李丽问着,
“我等一下再进。”林熙回头看看还没有过来的赵清辉,让李丽先带着人进去,
林熙看着李丽领着她进了门,自己等在外面,不安心的来回走着,扭身赵清辉就匆忙的跑过来,
“你快点。”拉着他赶紧进去。
李丽看着眼前拉着死者手不放的女人。拼命的把女孩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忽的打开了自己的衣衫将女孩抱在怀里,试图温暖着早已冰凉的躯体,颤抖不停的身子弯了下去,早已泣不成声。双手不住地抹着靳瑶的脸,一下比一下重,站在她后面的韩玲早已泪目,林熙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刻她连去安慰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攥着赵清辉的手,女人擦拭靳瑶的手越来越重,一下又一下,一个巴掌猛然打在早就没了知觉的靳瑶脸上,清脆响亮,又是一下,女人似乎有些癫狂,直到最后,扬起的手触碰在她女儿的脸上,颤颤巍巍的抚摸着,连哭泣都无声哽咽,几欲昏过去,却又强撑着自己抱着女儿,手指在地上狠狠的扣着,竟然露出道道血痕,终于沙哑干涩的哭声响起,林熙的眼泪落下,走过去伸出手又缩回来,不敢去抚摸伤心欲绝的母亲,韩玲再忍不住窝在了程棋的怀里。
那个我超越生死爱的人啊,你怎么忍心离开,求你为了我至少看这世界一眼,哪怕不是我,都无憾,叫我如何了此残生呢。
“您,”会议室内,林熙看着憔悴的女人,递上了纸巾,尽量放平心中的复杂,安慰着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女人不搭话,接过纸巾点点头,泪水又一次落下,她又试图擦去“你问吧。”
“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联系您女儿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五点多,她打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住朋友家。”女人沉吟,“我不该让她住在外面的,这样她就会好好地。”眼泪无声,深情也痛心,
“那她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她一直很乖的。”
“瑶瑶,她有个男朋友您知道吗?”
“那个男孩吧,叫郭舒宇,应该是,挺好的男生。”
“您见过吗?”
“没有,那天瑶瑶,”女人的双手攥着被眼泪打湿的纸巾,颤栗的声音已经支撑不住她的痛苦,林熙心疼却也无奈,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还要继续例行公事的,将纸杯推在她面前,“您喝口水吧。”
“瑶瑶说她明天会带他男朋友回家见我,我还没见着人呢。”女人扯出了一些笑,带着责怪的气声,
“那瑶瑶有告诉你郭舒宇是做什么的吗?”
“她说在一家证券公司做总监,是…..”
韩玲倚在门前偷偷地看着林熙和靳瑶的母亲,泪水不住,看的程棋只心疼,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劝着,她转过来头闷在自己怀里,不管不顾的抽泣,程棋有些无奈,果然女人是水做的。
怀里传来浓厚的鼻音,闷闷的语调,“以后我还是不看这种场景的好。”
“没事,还有我呢。”揽住韩玲轻声的哄着,这时候的程棋温柔四溢,眼里心里都是娇娇软软,哭的和小女孩一样的韩玲,眼底的宠溺是藏不住的。
“阿姨,我们暂时没有事情了,您回去好好休息。”终于林熙结束了这次问讯,
“好,”女人有些呆滞的点头,不知又想起什么“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们初步怀疑是,”林熙脑子里来回翻转,“目前自杀的嫌疑较大当然现场个别证据出现,也不排除其他的死亡原因的嫌隙。”
“不会的,她不会的,瑶瑶特别善良懂事,她不会丢下我的。”女人站起来扶住桌子,眼泪落下,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女人无力回答,转身离开,仓皇的跑开,林熙紧追她直至大门外,林熙就站在门外,面前失了力气跪坐在垃圾桶前低头的女人,来来往往的行人诧异的眼光注视,林熙看不见她的面容,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林熙知道,她是哭了,真的哭了,毫无顾忌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