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看着李敏,抱着双肩紧紧的抿着嘴,这个人竟然城府如此深沉,险险自己骗了去,被关住的李敏已经磨得失去了耐心,再没有心思和林熙纠缠,对着她怒目而视,“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
“放了我,你们没有证据。”李敏急不可耐的喊叫着,与之前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
“我们有证据你认罪吗?”林熙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棒棒糖上,专注的撕着糖纸头都不抬的说,一旁的记录的小警察有些发懵的停了笔,不知道该不该写,
“不认。”砰的一下狠狠的敲在桌子上,
“那就不放。”把糖放进嘴里,咂着嘴,看着砸桌子的李敏,露出了笑容,
“我认罪你们就放我出去。”怒极反笑的李敏看着这样的林熙突然恢复了清晰思路,她在激怒他,便慢慢收了情绪,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太多东西,和她绕起了嘴皮子,
“可以啊”满不在乎的点着头,吓得小警察笔上走了花,监视器外的赵清辉也惊了一下,
“当真?”明知她是胡说却还是存了希望的问,
林熙将嘴里的糖咬碎,满嘴的橙子味溢满了整个味蕾,舒服极了,咪咪眼口齿不清的说这什么,
“你说什么?”李敏皱了眉,听不到她不连贯的字句,
“我说,”林熙咽了嘴里甜甜的糖水,“放你离开这里,送你进监狱。”
“你个混蛋,”李敏察觉被她戏耍了,想他一个董事长的儿子自小就是趾高气扬,旁人说话都是低眉顺眼的,没见过林熙这样和他耍嘴的人,
“哼,你笨蛋。”林熙瞪着眼睛人畜无害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怼回去,骂人还不会,小警察憋住笑,一字一顿的写着,“哈哈哈哈,”外面的赵清辉大笑起来,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有这样审案的吗,怎么还和犯人吵起来了,莫名的开心,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是警察吗?”终于李敏再也忍不住了,他宁愿和百般算计的人交流,也不愿意和眼前这个斤斤计较,注意力不专注的人讲话,
“是啊,我是警察,我又没说我不是,”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累了。”李敏不愿意和她纠缠,
“没有,也不想让你休息。”
“你有病啊。”
“是啊,”林熙知道已经将他激怒了,心里游戏的欣喜,继续沿着他的话说,“说,问什么杀郑云?”
“关你什么事!”李敏不想再和她做所谓的争吵,越来越烦,朝林熙嚷着,
“当然关我事,我愿意管。”此时的林熙已经变了脸色,与刚刚同他撒泼耍赖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她该死,我愿意。”李敏继续大叫着,他没有到林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胸中一团怒气,父亲说好今日就将自己救出去的,怎么等来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女警察,赶紧打发了她,现在他的脑子已经被她搅得一团乱麻了,
林熙做好身子,凝重了脸色,将嘴里的糖吐在纸巾上,恢复了那般冷清的模样,看着李敏的眼神带了认真,“不凭什么,因为我是警察,这里是警局啊,李先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敏恍若隔世般,惊得站直了身子,他能感到他的后背瞬间湿了一片,冷汗直冒,只想着怎么摆脱她,却不想入了她的圈子,被她套了话,恍然觉醒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警局,强自咽下慌张失措,行云流水般的扭了扭腰,咽下眼底的惊慌,尽量不着痕迹的坐下,
“她该死,你愿意,郑云该死,你愿意杀郑云,为什么呢?”再不与他兜圈子,径直的问,
“不是我杀的,是吴辰辰干的。”笑着倚在椅子上,强撑着对着林熙深的不见底的眼眸,
“你怎么知道是吴辰辰干的,”
“她不是已经自首了吗?”
“不愧是李家的公子,消息真灵通,你和她被分别关押,单独关押,中间连面都见不到,这么知道她的心思,连她自首都知道,难不成还是我们的警卫人员告诉你的,那他可是渎职。”笑意更深不答眼底,
李敏暗藏在桌底的手握紧,脑海的汗珠滚落,该死,这个警察可是够狡猾的,李敏心叫不好,自己轻率大意让她钻了空子,已经慌了,不知该反驳什么,
“还是你串通好的,或者是你逼她的,”林熙将身子探向前靠近他,唇上挂着浅浅笑意,这一局,她还是赢了,就差一步,“根据《刑法》,强迫他人提供或者接受服务的;强迫他人转让或者收购公司、企业的股份、债券或者其他资产的;强迫他人参与或者退出特定的经营活动的可是强迫交易罪,不知道你这个算不算呢?”
“我没有强迫她,我看到了,”李敏慌乱的反驳林熙扣给他的帽子,他还在等父亲救他出去,他不能被冠上任何不法分子的名头,
“你看到了?看到什么。”林熙坐直身子,颇为惊讶的说,“她在撒谎,要不要提示林熙,”监视器前不知道什么顾君出现,站在赵清辉身后,压低声音的说,赵清辉听到顾君的声音向左移了移,不以为意,“不用,她知道。”
“她知道?”顾君看着赵清辉,疑惑不解,赵清辉友好的搭住他的肩膀,“顾局,你教了林熙这么多年,她最会什么,你应该知道。”朝他挑了挑眼睛,继续看着监视器,
此时,李敏已经头脑发热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吴辰辰说了什么,他信心满满认定吴辰辰一定不会出卖他,“郑云死的那天我看到她在郑云的宿舍里。”
“那你去干什么?”
“我找郑云有事情,我想问问她毕业论文的事。”李敏略一思索,继续说,“你们不是有监控吗?她应该在监控里的,你们也看到了。”
林熙此时才明白了为何吴辰辰说她被李敏叫去,却没有看到他,李敏是故意的,郑云的死是他早就蓄意好的,杀了郑云,再将曾经和她有过节的吴辰辰叫来,让她亲眼目睹郑云的尸体,再先行离开,这样吴辰辰就具有极大的作案嫌疑,他就可以利用吴辰辰对他的感情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两条鲜活的生命都要为他所谓的愿意背黑锅,心思歹毒可恶,女人的心思就这般易玩弄掌握吗?
“毕业论文?郑云刚刚上研二成绩优异你觉得她需要这么早就准备毕业论文吗,”林熙毫不客气的质问着,“郑云腿上的残留的指纹和你的指纹匹配相同,你用到现在的手术刀被你突然的埋在土里,上面还沾满了郑云的血迹,与她脖子上的致命伤相吻合,还有,”林熙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将怒气压抑到最低,
“在你卧室搜到的四部手机里,一个你再案发当天与吴辰辰联系过,还有一个上面全都是你给未存号码发的信息打的电话,而这个未存号码的主人就是郑云,你现在还说你不认识郑云吗,还是需要把你的短信念给你听,”林熙重新看着李敏,她很想听接下来他是怎样狡辩的,
“我只是,”还未等他说完,林熙便将吴辰辰的口供扔在了他的桌子上,“这是吴辰辰的审讯记录,你要看看吗?”
李敏此刻才明白今天这场审讯是林熙给他下的圈套,她已经端好了枪,就等着他闯上枪口,他现在已经被她击毙了,再也跑不了了,前面传来凌厉的嗓音,“还有今天早上,你的父亲已经来过了,但没有保释成功,”眼前一张逮捕令印在他眼前,抬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警察,清冷的脸色挂着微笑,眼睛澄澈清明,“你没有机会了。林熙短促的打破了李敏所有的幻想,
他以为这世界的女人如她见过的一般虚荣肤浅,如同衣服一般随意堆砌,也可随意丢弃,心思愚蠢,可利用,可全部得到,可偏偏一个郑云让他输了面子,为了争一口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当中拒绝的气,误了歧途,一个吴辰辰让他翻不得身,女人的心思他以为他看的很明白的,现在他又不明白了。
签下名字的最后一笔,攥住的笔久久不肯松开,呆呆的望着自己签着自己名字的罪状,直到林熙拿走纸张,他才看见林熙的开门出去的背影,挺的比直的腰板,他突然想起了她说的一句话,还是说他威胁她放了自己的时候,“放心,我会负责,我会负责,我会,负责。”
门外的顾君拿着签好字的纸张长久的看着林熙,露出了笑容,之前被上司的臭骂,被李成林的威胁种种不愉快这一刻全部释然,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我这个队长也还行吧。”眉目带笑颇为自豪地说,林熙偷偷牵住赵清辉的手,被握紧的那一刻扬起了嘴角,对上顾君的自豪,“是,很好,顾队。”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不一样的,就连杀人犯都有他的经历,当你走在大街上看到挽着某个男人装扮艳丽的女孩是否会鄙视,你不知道那可能她一路过关斩将,兜兜转转才遇到的良人,当你路过某个花园的秋千院落,身穿白衣的女子纯洁美好,你会不会心仪,你不知道她可能是这花园主人不可讲述的禁果秘密,这些第一次的怀疑来自你自己的经历和潜意思,但那些或清丽或艳丽的女孩啊,她们的心底都装有不可诉说的伤痛和期颐,犹如日暮夕阳,不可捉摸,偏似深海一粟,不见踪迹,这不妨碍她们追求她们所想的权利,好的坏的,都有自己的思量,总归是万变不离其宗,回归朝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