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手里紧紧的攥着衣服下摆抬起头对上林熙严肃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颤抖着,林熙很难想象,这么乖顺的女孩子内心却是“丰富”的,看着手里从吴辰辰居住的房子里照出的照片,很让她惊讶,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竟然住在单人别墅里,家中的桌椅陈设都是声名远播的设计师手笔,衣柜里的衣服,从内衣到外衫都是价值不菲的,林熙初次进到这间屋子甚至怀疑是不是小李跟错了人,直到看到客厅里挂的吴辰辰自己的照片,才敢让韩玲搜查,她在衣柜的最里面发现了一双沾着血迹的血,经过对比后确定是郑云的血迹,对于这点,林熙是有心理准备的,现在已经确定郑云死亡当天,吴辰辰去过现场。
让她不解的是一个拒绝接受别人帮忙,不要助学金的人怎么会甘于做一个老男人的地下情人呢,尤其是当她见到那个暴发户,带着金链子财大气粗,年过五十的老男人,林熙忽然觉得吴辰辰让人捉摸不透。
压住心中的疑惑,开始眼前的正事,终究是怎样的自会有答案额,
“你说你要自首,那是你杀了郑云?”
“是,”细细弱弱的声音带着充沛的水声,眼泪已经留下来,“是我杀了郑云,”“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她,她有好的生活,爱她的男友,喜欢她的老师,所有的好的都是她的,凭什么?她还虚情假意来给我捐钱的名义来看轻我,不甘心。”吴辰辰语气越来越轻,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只是脸上的泪水愈发破涛汹涌,连嫉妒到生气都是轻言细语的女孩,哪里会伤人性命,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地下情人?”林熙不明白仅仅是因为嫉妒就可以让人走向深渊吗,
女孩的脸上刷上了红晕被人拆穿了不堪的的底子,怎样都是不情愿的,“我只是想过和她一样的生活,我想过的好一点轻松一点。”林熙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学校的帮助?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学校的帮助,那不过是郑云的施舍吧,一个高在云端的公主大发善心施舍穷人,我才不要她的施舍。”
“你很讨厌郑云?”
“是,所以我杀了她”
“怎么杀得人?”
“我,我是”连续的提问让她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用刀,”
“杀害了郑云”林熙替她补充,
“是的,”
“所以才留下了那个鞋印”
“是”吴辰辰点点头,
看着她清秀的脸,不忍心拆穿,“你确定吗?”
“是”
林熙沉默的点着头,连作案过程都说的不准确,郑云身上的伤痕也不清楚,怎么会是她,她到底为什么替人顶罪,就因为李敏是她男朋友吗?看似乖巧单纯的女孩到底内心里是什么样的,她看不清楚,第一次感觉女人的心思格外深沉,犹如看不见边际的深海,看似平静无风,海底却是奇花异果,深沉不见底。
不知过了过久,林熙缓缓出声,
“你不觉得你的代价太大了吗?”
“大?是很大代价,是不干净,可是做好女孩太累了,太累了”吴辰辰抬眼看向林熙,眸子里泪花翻涌,“每天都要上完课去挤公交打工,兼职,依然填不饱肚子,功课做不完就要补到凌晨,别的舍友睡着了我还要蹲在门外写作业,为了不打扰她们,喜欢的衣服不能买,喜欢的食物不能吃,还要担心明天老板会不会开除我,真的累,我撑不下去了,我就是想活的开心一点,能像她们一样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
看着泪流满面的吴辰辰,想安慰她也不知怎么开口,这一刻她不知道吴辰辰究竟有没有错,错在哪里,谁能知道一个性格偏冷漠的乖乖女心里住着无限的欲望,这些欲望应该吗?不应该吗?正常吗?不正常?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会判什么样的罪?”哽咽的女孩还在落着眼泪,
“你不会判罪?”
“为什么?”泪水遍布的脸上带了惊讶,尽是怀疑,
“第三者构不成犯罪。”林熙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她想要让吴辰辰自己说出来她看到的知道的真想,这样这个本性不坏的孩子还能得到救赎,
“可是我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熙堵了回去,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凶手,你好好想一想。”离开审讯室,在监控前看着发呆的吴辰辰,她知道现在只能看吴辰辰自己的,至于李敏怎样才能让他开口认罪呢?轻轻点着显示屏的手指被人握住,身后传来好闻的味道,被他抱在怀里,静静的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放松了不少,
“赵清辉,下次再有案子你不上,你就住在警局吧”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撒娇,心里软的化成了水,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我一定陪你。”
生活所迫,众生皆苦,谁都不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阴暗,直到出现一抹阳光彻底将它照耀,可哪里有那么多刚刚好的阳光,才会有心思复杂,欲盖弥彰的人心。
幸好,我的阳光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