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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话别

陈恒的一句话将决定陶芊芊的命运,在场的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了吧。

【全凭大夫安排。】陈恒没有半点的迟疑,而后补充了一句,【拜托了!】

薛英郑重的点点头,拿着方子亲自抓药熬煮去了。

陶芊芊在陈恒的安抚之下稍微消停了一会儿,但因为刚才的剧烈挣扎耗尽了气力,无助的昏睡了过去。陈恒陪在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发,眼神里满是温柔。

陈欢拍拍夏至的肩膀,两人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薛英完全遵照颜放所提供的方子,从药材到分量还有熬煮的具体方法一一照办,熬制出一碗接近黑色的汤药来,闻起来是一股诡异的中草药味。陶芊芊还在昏迷的状态,只能强行灌药,撬开口舌一点点的让她服下。折腾到半夜,总算把小半碗的汤药给喂了进去。

陈恒几乎寸步不离在陶芊芊身边,擦汗掖被,安抚睡的不是很安稳的妻子温柔细心的称职丈夫。夏至头一次觉得,或许陈恒并不像表面那样,其实心中还是很在乎陶芊芊的吧。看了一眼陈欢,他的表情中也满是担忧,但做不到陈恒那样时时陪在身边。陶芊芊的身边并没有更多的位置让他来停留。

薛英和刘叔为了时刻跟进药效,都留宿在陈家。夏至则选择折返柚园。其实除了陶芊芊,心中还记挂着另一个人的病情。陈欢并没有过分挽留,安排了马车亲自把她送回柚园去。

两个各怀心思,几乎没怎么说话,安静的送达目的地后分道扬镳。夏至看着马车远去,直至转角不见才推门进到柚园。

小葵和赵禄不在,原以为柚园会是黑灯瞎火的状态,没想到房中竟然点亮了烛光,从外面看透过窗纸的黄色光亮,让人觉得心下暖暖的。

夏至推门而进,却不见半个人影。这是……招贼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夏至回头,然后看到了端着汤面进来的罗影,对她说道,【愣着干嘛,过来接把手啊。】

【哦。】夏至连忙帮忙端下来汤面,再简单不过的青菜鸡蛋面,此刻看起来却胜过世间的多数美味。

罗影在桌前坐下,递过来一双筷子,【趁热啊,试试我的手艺如何。】

夏至接过筷子,不客气的吃了一大口,边嚼边觉得不对,好不容易吞了下去才有时间吐槽,【你这面是不是没放盐啊!】

【是吗?】罗影自己尝了一口,不禁也跟着皱眉,【啊,大概忘了吧,我去给你拿调料去。】

后期追加了盐和酱油,这面才勉强能吃的下去了。

【这叫手艺啊,路边摆摊的话能把你给饿死!】夏至吐槽,罗影在说出手艺二字的时候,她还挺期待的说,以为能吃到惊为天人的美食,结果只是一碗口味极淡面条夹生的汤面罢了。

【饿不死,我不是有面嘛。】罗影笑呵呵的,【你要是嫌弃我的手艺,下次换我来尝尝你做的饭菜啊,看谁的比较难以下咽。】

【可以,一定让你吃的停不下筷子!】夏至自夸,虽然并没有这么信心十足,但是气势还是要先维持住的。

两人在相互抬杠中吃完这顿奇怪的晚餐,顺带聊了一下两边各自的状况。钱家作为提供了证据的一方,被传唤作证,因为涉嫌恐吓要挟和知情不报被言语警告了一番后放回家去。赵家就没这么幸运了,涉及了私盐的走私贩卖,牵涉多方官员商家。念在赵家良主动供出同伙,将功折罪之后卸去他的官职,财产被没收,并且驱逐到偏远的地区生活。赵夫人赵雨杉和管家等人一同领罪,择日就被遣送出城。

夏至站在赵家的门口,实在鼓不起勇气走进去。虽说是赵家不仁在先,她不义在后,但因为对方的结局较之悲惨,所以自己反而生出了奇怪的罪恶感。不过如果让夏至重新选择的话,她还是会这么做的吧。

正欲转身离开,身后有人将她喊住,【夏至!】

夏至回头,看见了正走出门外的赵雨杉。对方应该也是挣扎了一番才决定喊她的,此刻赵雨杉咬着下唇,大概是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举动了?

夏至主动走上前去,就算是简单的道别也好。

不过还没开口呢,赵雨杉突然回身从箱子里拿出个物件来塞到夏至手里,【这个,还给你!】

夏至把布掀开,却是当时花灯节前和赵雨杉合作制作的走马灯。

【你不留着吗?】夏至艰难开口,讪笑着说道。

【留着干嘛呢,提醒着我们赵家是因为谁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吗?】赵雨杉虽心知主要原因是父亲的徇私舞弊,但感情上还是倾向于把缘由归咎在夏至身上,这话说的怨气十足。

夏至重新把走马灯包好,一边说道,【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想想现在会是什么状况?嫁到钱家去当换取把柄的筹码,你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吗?】

【……】赵雨杉无言以对,这根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赵家的安稳荣华靠背地里的婚姻交易来维持,夏至不过是被拉下水的棋子罢了。归根结底,还是由于父亲犯了错,竟然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过去,而今如此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赵雨杉虽然被家人保护的很好,但是三观还是正确的,知道分辨是非黑白。只是感情上暂时还没能全部接受罢了,在她的心目中父亲从来就是高大伟岸的形象,居然一朝跟犯法牟利挂上钩,这样的反差任谁都会被重重一击的吧。好在父亲及时知错弥补,将功折过之后换来了重新再来的机会。

【这个,你带着吧,或许有用到的时候。】夏至递过来一张银票,金额足以让他们一家在新的地方安家重新生活。

赵雨杉直接回绝,【我不要,你收回去吧。】

夏至也不勉强,把银票重新收好,而后把宫灯还了回来,【那这个,你总归留下吧?虽然短暂,但和你相处的时间还是挺愉快的,回忆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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