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门口,唐氏松开霍希媛的小手,打开木门进了用竹篱笆围起来的侧院,待霍希媛进去后又关上了木门。
原本围在门口的母鸡和小鸡崽们看到她们进去后四处逃窜,老母鸡一边“咯咯”的叫着一边往东侧的房子跑去,小鸡仔们听到老母鸡的呼唤后,一边“叽叽”地叫着一边向老母鸡的方向跑去。
正房屋檐下的水沟穿过小门,沿着耳房的墙壁,穿过侧院的竹篱笆,流向外面的菜园,水沟的两个出口处都被竹网拦住了,老母鸡和小鸡都出不去。
沿着北侧的竹篱笆,有一排用石头搭建的鸡窝,鸡窝上盖着杉树皮,朝路口的一侧开着四道小门,有三道门配有小木门。
东侧有四间土砖瓦房,比正院的房子稍微简陋些,里面传来猪拱门的声音,还有牛哞哞的声音。
窗户朝里开,都没有窗叶。
透过左数第三间房的窗户,霍希媛看到一头黄牛,黄牛也睁着大眼看着她,和很多人一样,霍希媛喜欢吃牛肉,却不忍心与牛对视。
左数第四间房是猪栏,左数第二间房堆满了稻草和干柴,左数第一间房的门开着,窗户更高更窄长,像是厕所。
侧院是泥土地面,也没有种树,只在南侧用竹篱笆围了一块地种菜,菜地分成五行,一行小白菜、一行白萝卜、一行大蒜套种菠菜、一行芹菜套种大蒜、一行小葱和韭菜对半。
整个侧院虽比正院小些,但也有一百来平,霍希媛再次感叹,还是农村的房子大,还好古代人少。
“娘亲,我们摘什么菜呀?”
“扯点蒜苗、芹菜和菠菜,再摘几根小葱就可以了。”
“嗯嗯,娘亲,我来摘小葱好吗?”
“好呀,挑粗的摘,细的给它长哈。”
霍希媛跟着唐氏从竹篱笆的小门进了小菜园,迈着小短腿向小葱那行跑去。
“媛媛,慢点,小心脚下,不要摔了。”
“好嘞,娘亲。”
看着眼前翠绿的有机蔬菜,霍希媛笑眯眯地蹲下来摘小葱,只是小手拿不了,最后还是唐氏过来帮忙。
寻好菜,母女俩回了正院。
井边,霍锦成已经收拾好了小鲫鱼,此时正在收拾鲤鱼。
唐氏将篮子里的菜倒入井边的水池里,先摘掉菜根和黄叶,再从井边的水缸里舀了三四瓢水,清洗起来。
霍希媛蹲在一边,好奇的问道:“爹爹,这是鲫鱼还是鲤鱼?”
“小的是鲫鱼,大的是鲤鱼。”
“它们长的好像哦。”霍希媛一直分不清鲤鱼和鲫鱼。
霍锦成笑着指着鲤鱼和鲫鱼的嘴巴说道:“鲤鱼有胡须,鲫鱼没有,你看。”
鱼不是很多,六条小鲫鱼,两条一斤左右的鲤鱼,霍锦成很快就收拾好了,交给唐氏清洗,他拿起剪刀继续收拾黄鳝和泥鳅。
等都收拾干净了,霍锦成把鱼内脏和黄菜叶拿去喂鸡,黄鳝和泥鳅的内脏扔掉。
唐氏把洗好的菜、鱼、泥鳅和黄鳝端进厨房,开始烧火煮饭。
不知是年纪忽然变小了,时间变长了,还是没有了手机和电视,人生变得有些无聊,霍希媛看着唐氏有条不紊地洗锅、放水、盖好锅盖、烧火、淘米、煮米、洗甑、蒸饭、拿碗、舀米汤、刷锅、放油、炒菜,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也忽然觉得接下来有时间做好多以前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霍锦成收拾完井边进了厨房帮忙烧火。
霍希媛还太小,不会烧火。
不一会厨房里就飘起了饭菜的香味,惹得霍希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浓白的豆腐鲫鱼汤,煮汤时放入几片老姜,出锅时撒上些葱花,盛放在带耳盖的白瓷汤锅里,看起来十分鲜美。
唐氏将做好的鲫鱼汤放在灶台上,用灶台的余热保温,等开饭的时候再端过去,这样汤就不会冷掉。
接下来是红烧鲤鱼,老姜和花椒油去腥、调味,这个时候还没有辣椒,否则放上一点辣椒就更美味了。
唐氏先将芹菜翻炒一遍铲起,再将抹过盐的鲤鱼煎至金黄,放水、酱油、姜,盖上锅盖,待水沸腾后放入芹菜,收汁,起锅时放勺花椒油,盛在椭圆形的白瓷盘里。
接着涮锅、放油,煎泥鳅和黄鳝,霍锦成留了一斤泥鳅,准备养几天再煮泥鳅汤喝,剩下的今晚都煎了。
蒜苗爆炒泥鳅、黄鳝,盛放在圆形的白瓷盘里,又是一道家常美味。
最后就是清炒菠菜,只放了油、盐、蒜蓉,十分清淡。
唐氏炒菠菜时霍锦成就不烧火了,将炒好的菜、饭甑和米汤端到堂屋去。
“媛媛,去叫祖父、祖母和哥哥吃饭。”霍锦成从堂屋的碗柜里拿出饭碗和竹筷,一边摆桌一边叫着霍希媛。
“好的,爹爹!”
“祖父!祖母!哥哥!吃饭啰!”
霍希媛连喊了几声,曾氏刚洗漱完从外面进来,霍文山已经洗漱好了换上了家居服从卧室出来,霍思瑞一边在衣服上擦着小手一边从外面飞奔而来。
霍文山坐上座左边,曾氏坐上座右边,霍锦成坐左座,唐氏坐右座,霍希媛和霍思瑞坐下座。
原木色的桌子和竹筷搭配白色的碗碟和汤勺,让人食指大动。
古人讲究“食不语,寝不言”,尤其是读书人家,霍希媛在安静、和谐的氛围里吃完了新生的第一顿美食。
待大家都放下了筷子,霍文山说道:“锦成,美英,把桌子先收拾一下,碗筷等下来洗,我说点事。”
“好的,爹。”
霍文山若说有事情要说一般都是要说正事,霍锦成和唐氏麻利地收拾干净桌子,安静地坐了下来,霍思瑞和霍希媛也乖乖地坐着,不吵不闹。
霍文山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你三叔过来说李家村有块沙地要卖,在柳山那边,有三十亩,去年种了冬小麦,长势不错,地和小麦一起,五两银子一亩。
卖地的那户人家是李家村的富户,他们家儿子要本钱去县城做生意,就想把自家的山地、沙地都给卖了换本钱,留五十亩良田和圩上的店铺负担一家人的嚼用。
凑巧,李盛去年接了不少活,存了些钱,想买几亩地,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他在附近打听了一圈也就那户人家有地卖,但人家不散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