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直就是劳伦斯的云山农舍！”
我一脸羡慕的看着李晨阳一家人住的木屋。
“门口可以竖个牌子，写上我不在乎，你们觉得怎么样?”
“相当好！”孙医生和李晨阳大笑起来。
我、张巡还有孙医生此时正坐在李晨阳家一楼的藏书室兼餐厅里。
缺乏现代化生活设施并没有给主人的生活带来任何不便，反而处处都是惊喜。
李晨阳用石头搭建的灶台一次能够烤十几条面包，久违的烤面包香气充满了整栋房子。
我踩在梯子上仔细瞧着最上面一层的藏书，大部分都是法文著作。我撇撇嘴，不想承认自己一个字也看不懂。
我走下梯子，满心疑惑的坐回旧沙发里。
“我妈妈有二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我太太也是法国人。”李晨阳向我解释道，“我的法文和中文一样好。”
原来如此。
我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上面有几张照片很是眼熟。
瞅了半晌，我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惊呼道：“那是斑头雁的照片！”
“你知道斑头雁！”
李晨阳的太太端来了茶，又问我：“很少有人能分得清那些是斑头雁，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好扯个谎，对她笑道：“我有个当事人是位鸟类爱好者。我见过他拍的斑头雁的照片。”
她笑着向我点点头，又对其他人说道：“前些年的时候，因为要追踪斑头雁，我们每年都要在印度南部住几个月。晨阳一直说那里有一种奇特的魅力，是他真正的故乡。
我倒是觉得印度雨季的时候屋子里太潮湿。我们还好，孩子们有时候会生病。”
孙医生好奇的问道：“是您自己教孩子们学校的课程，学校认可吗？”
“我要取得教学资格，才可以在家教孩子们。每年他们还要参加两次学校的考试，必须达到不错的成绩，才可以继续在家接受教育。如果成绩没有达到要求，就得回学校去。在中国可以这样吗？”
张巡低声对我解释道：“李晨阳的太太是教育学博士，对于儿童教育很有经验。”
他又对李晨阳的太太摇头，“在中国应该是不可以。我听说过有在家接受教育的儿童，但是很少，而且不提倡这么做。”
我接口道：“我们的学校教育很死板，让人十分痛苦。”
“你希望自己的孩子接受什么样的教育。”李晨阳太太忽然问我，“接受和你一样的教育可以吗？”
“不不不，绝对不行，我接受的小学和中学教育简直违反人性，我希望小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可是，如果在家的话，没有同龄人一起玩耍会很可怜。也不行！”
张巡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没有想过回法国生活吗？”这个问题很无礼，可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李晨阳的太太没有丝毫不悦，笑着说道：“没有，这里才是我的故乡。孩子们也许想回去看看，他们成年以后想住在哪里由他们自己决定。”
我叹口气，有些人天生就是异乡人。他们出生、长大的地方只是暂时的居处。他们的故乡是在成年以后，自己追寻到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孙医生问我，“这里是你的故乡吗？”
我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不是，虽然有点像。我的故乡有梧桐树和月季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