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冬夜格外刺骨,月亮躲在云朵里面,几缕光芒从云缝之中溢出。女孩站在医院门口,身着白色小短袄,配着普通的黑色打底裤和长靴。一头乌黑长发随风飘起,发尾略微自然的卷翘,齐眉刘海下一双灵动的眼眸,在月光之下倒显得格外璀璨。
褚凡紧了紧自己的灰色羊毛围脖,两手交叉抱成一团,在实习单位折腾了一天,还要找个地方赶毕业论文。医院门口遇见同事小瑜,是一个热情可爱的姑娘。
“嗨!小凡~”
小瑜欢腾地蹦哒到门口,侧着脑袋凑近褚凡,她的微笑为这寒冷的夜晚平添了一份热情。
“嗨~”褚凡扬起嘴角,向女孩招手。
一年轻男子从医院外的方向走来,看小瑜的反应不难猜出二人的情人关系。
“小凡,你是要去咖啡厅看书的吧,不如我们送你过去吧……”
小瑜握着褚凡的手,关心地说到。
“不用的~我每天都这样啊,你赶快和男朋友回去吧,外面怪冷的。”褚凡读懂了小瑜话语中的担心,以及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同情……但她真的不需要。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小瑜挽起男友,心里替褚凡抱怨了一把,长得这么好看却还是单身,改天一定要给她介绍个对象。
“没关系~快走吧,不用担心我。”褚凡催促着。
“嗯,明天见了。”小瑜挥手道别,和男友离开了原处。
看着渐远的两个身影,女孩依偎着邻人,十指相扣的感觉应该很温暖吧……褚凡感慨了一番,没办法,这鬼天气着实让人不舒服,这种时候的人容易伤感。
不知不觉走到了平日里常待的咖啡屋,褚凡坐在固定的位置。点了杯现磨的黑咖啡,虽然苦,但很醒脑。她从单肩包里拿出电脑,打开工作页面,继续赶着尚未完成的毕业论文。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哪怕是晚上,也坐了很多客人。周围的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静,即使谈论着什么也会尽量压低声线。
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花慢悠悠地下来,在落下的瞬间便融化不见。褚凡很喜欢下雪,她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起来。
手里时不时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今晚她的状态很好,思绪如行云流水,不知不觉中就弄到了凌晨一点多。
此时,店里只剩下三两个客人,其中包括褚凡。
店门外停下一辆黑色奔驰,一双修长的腿从车上走下来,他没有打伞,任由雪花落在发稍。
周学琛最近忙着收购一家娱乐公司,加班到了深夜。远远地就看到这家咖啡厅霓虹灯牌闪着光,他想着买杯咖啡回去继续加班。
走进去向吧台点了一杯哥伦比亚打包,然后站在原地等着。他观察了一下店内环境,目光停在了最角落里的女孩身上。
女孩正对吧台这边坐着,专注地盯着屏幕,可能是室内空调比较暖和,她脱掉了外套,一身浅绿色高领线衫,领口被随意地卷起几道,乌黑的长发被随意地盘起,额前几缕散发落在了脸上,一双秋水明眸时不时眨动着,眼眶上此时多了一副白色金属细边的圆框眼镜,手里不停地敲击着。她沉静在那一片角落,不受外界一丝侵扰。
周学琛突然回过神来,他心里一丝异样地感觉,仿佛某处柔软了片刻。今晚的女孩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他回想着和女孩的几次见面,似乎都不愉快。第一次在餐厅门口,他误认为她是柯淇,心里平添了一份厌嫌。第二次是在医院,她说着义正言辞的话,把他狠怼了一顿。第三次在郊区别墅,那天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可不知怎么了,今天的女孩看着格外顺眼,周学琛不禁腹诽了一番:安静的时候倒有点迷人。
服务员递过打包好的哥伦比亚,他接过咖啡,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褚凡,此时她依旧专注于眼前,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目光。
男人离开咖啡厅,在细雪中优雅地走上了车,不一会儿发动机发出轰鸣的声响,车灯闪烁,扬长而去。
褚凡抿了口手边的咖啡,抬眼间看到车辆离去,对周的车丝毫没有印象,即便之前坐过一次,她不以为然,看了眼手机屏幕,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她仅仅有条地收起桌上的物件,穿戴好衣物,走出咖啡厅。
医院安排的宿舍离这里很近,褚凡在路旁扫了一辆单车,用手掸去坐垫上的薄雪,润湿了手套。雪绵绵不休,她骑上单车,任凭雪花落在脸颊、发尖……
路灯发着微弱的光芒,为女孩保驾护航,她骑着单车,走在习以为常的小路上。城市的灯光褪去大半,褚凡也终于到家,又是充实的一天,室友们都已休息,她轻手轻脚地洗了把热水澡,回到房间安心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