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足足睡到了天黑才被实在是忍不下去的小荷叫醒,只能忍着浑身痛爬起来,小荷红着脸不去看杂乱的床铺,扶着凌薇直接去了浴室,洪嬷嬷早就在浴室候着了,满脸笑容的接过凌薇稳稳地扶着她下到浴池里。
这个浴池是原本的宋氏皇后所建的,在凌薇看来太大了,都可以在里面练游泳了,而且还不是露天的,因着云城天气热,自已净房的那个大木桶其实也就够用了,这个地方倒是不常用的,主要是凌薇嫌它注水太慢了,这一池的水是需要一桶一桶的烧热了之后再倒进去的,虽然云城炎热,但是妇人们也很少用冷水冲凉,就更别说贵妇们了。
此时已到深秋,虽然还感觉不到冷,但是刚把衣服除去的那一刻凌薇还是感觉到皮肤肯定是起鸡皮疙瘩了。
随后滑入水池里,池水的温度正好,疲乏的身体被暖暖的包裹住,水里面应该是放了活血的药了,很快凌薇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趴在池边,觉得口渴了,扬声喊道:“小荷,把我酿的那些酒拿来。”
瑞香端着一盘切成块的水果进来了,放在池边的时候说道:“洪嬷嬷说小姐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要先吃点软的垫垫,喝酒的话对肠胃不好。”
果然瑞香这么一说凌薇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饭了,肚子很给面子的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田家的后宅里,田夫人已经定定地在梳妆台前坐了一整天了,一动都没有动过,门口的丫鬟也不敢叫她。
嬷嬷端着一碗银耳羹站在门口叹气,早起的时候田夫人觉得眼睛有点儿不舒服,嬷嬷交了热热的帕子来敷了,哭的时间太长了,眼睛都肿了,等到梳头的时候。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田夫人拉着嬷嬷捏着梳子的手问道。
已经十天了,田老爷再未踏进过田家的大门,老太爷也一直在自己的小院里,不过问任何事,田夫人还去小院门口跪了一天,最后体力不支的晕倒了,老太爷压根就没出过院门,也没有任何表示,醒来后对田老太爷也就死心了。
可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来她一辈子顺顺遂遂的,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最不济的就是自己的首饰比不过富商邻居那个女孩儿的,可是自己都能随时碾压她,毕竟商人的地位比自己家低多了,她根本就不屑于跟她交往的。
这些年来嫁进田家就生了两个儿子,公婆面前更是有了交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太爷并不是特别喜欢她,但是好在老太爷又不管后宅的事。
嬷嬷看着自家夫人的样子,实在也是忍不住了,“夫人啊,就让那个小贱人进府吧,不过就是个玩物,等进了府,还不是任由夫人折腾的。”
嬷嬷跟了田夫人十来年了,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夫人平日里那么聪明的性子,这会儿怎么就想不开了。
不就是个女人嘛,这些年来老爷身边的女人还少了啊,还不都是乖乖地被捏在夫人的手心里,这次夫人怎么就会这么想不开了。
田夫人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不甘心啊,这么多年来她容忍了多少狐狸精,如今大儿子死了,小孙子也没了,在这个当口上田老爷还在她的心口上撒盐,死活要把小儿子弄走,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偏偏让她没想到的是田老爷非但没受影响,反而还养了个外室,如今这个外室居然还怀孕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嬷嬷,他们找到聪儿了吗?”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一定要找到这个儿子。
“还没有消息了,夫人你放心,不是有句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嘛,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嬷嬷梳着田夫人保养的极好的长发,偶然间发现了一根白发,趁着田夫人不注意拔了下来,陷在悲痛中的田夫人也没有在意。
她一直不太明白的是那么听话的小儿子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
田夫人心心念念的小儿子其实早就躺在城外的悬崖下了。
“不,不,不是我……”杨汐突然间双手乱舞了起来,梦里她看到田小少爷满身是血的向她的脖颈掐来,一边让她抵命。
“汐儿,汐儿,……快醒醒,醒醒。”田老爷一边拉着她不断乱动的双手一边轻拍着她,想要叫醒她。
“老爷,老爷……”杨汐满头大汗地在田老爷的大力拉扯下终于醒了过来,青楼多年的培养果然没有白费,在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她就哭着抱紧了田老爷,总之先示弱总是没错的。
等她哭哭啼啼地说完了噩梦之后,田老爷总算是明白了,只能安慰道:“没事的,是那个孽子不成器,不管你的事。”
等怀里的女人又一次沉沉睡过去后,田老爷再也睡不着了。
田家小少爷一直都是个纨绔,这是全灵水都知道的事,前些年田家大少做的最多的就是给他擦屁股,打也打过,骂也骂了,人家就是不听,更有甚者一犯错只要大哥斥责几句就哭哭啼啼的去找田夫人了,奈何田夫人把他看的跟眼珠子一样重要,田大少爷知道自己不招田夫人的喜欢也就无可奈何了。
只不过灵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田家在灵水毕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家族,出门在外田小少爷还是很有眼色的,他除了跟在几个大纨绔后面敲敲边鼓,就是浑水摸鱼而已所以多年来也不曾真有人打上门来。
偏偏卢家小公子来了之后,就大不一样了,跟在卢家小公子身后见识到了顶级纨绔的模样后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偏偏惹的几场祸事自家大哥很轻易地就拍平,更是让他欣喜若狂。
原本卢家小公子的死让整个灵水的纨绔都在家里躲了好久,不敢惹事生非,但是这位田小少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真的以为自己是灵水纨绔的老大了,那些日子惹下的麻烦事简直是目不暇接,气的田大少爷回家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结果就是田夫人哭天抹泪的护着,田大少气的喝了一晚上的酒,也导致了田小夫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婆母和田家想尽办法要把自己的儿子偷出来。
因着明面上田家和卢家的关系还是很能唬人的,哪些被他欺负过的人家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直到这位小少爷开始和自己亲爹争上女人开始整个灵水被他欺负过的人不管彼此是否有过过结,开始联手隐瞒了杨汐的金主是谁的消息。
当田二少正要强迫杨汐被知道消息赶来的田老爷看见了,当时田老爷刚好在和同僚喝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再加上有心人的推动,随手拿过一样趁手的就砸上了田二少的后脑勺,只听见哐当一声整个人就栽倒了地上。
等到酒醒了才发现死的是自己儿子,杨汐衣衫不整的在一旁抹泪。
“汐儿,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儿子躺在血泊里,他不敢相信的拉着身边的女人问到。
“老爷,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进屋就拿花瓶砸这位公子的脑袋。”杨汐很聪明的假装不知道躺在地上的人是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田老爷不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的说辞,他的身边一直都是跟着小厮的,纵然他神志不清,小厮也该要拦着的。
“田茗,田茗。”田老爷大喊着。
杨汐低头垂泪,只是在田老爷大喊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又消失了,无人看见。
“唔,老爷。”地上传来呻吟声,等田茗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屋里的情况时半天没回过神来。
“二少爷,二少爷。”田茗发现倒在血泊里的人居然是平日飞扬跋扈的二少爷时吓呆了。
“老爷,”杨汐突然跪下了“汐儿无力阻挡这位少爷,如今已是不洁之身配不上老爷,老爷保重。”说着就要往床头撞去。
“不,不,”田老爷吓了一跳,扑过去抱住了杨汐的身子喊到:“汐儿,这不管你的事,别干傻事。”
“老爷,老爷,这是二少爷啊,二少爷怎么没气了?”田茗伸出两根手指到田二少的鼻下发现没有一丝气息,吓的转头往田老爷的方向跑去。
“闭嘴,喊什么?”田老爷此时温香暖玉在怀,那记得是自己失手杀了儿子的事了。
如今在他眼里儿子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个如此不成器的。
“可是,老爷,这”田茗被吓的话都说不明了,他可是老爷的小厮见过大世面的,可是怎么也没见过杀亲儿子的吧,俗话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了,他是真的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大少爷才去了不久,这二少爷也,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二少爷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架子被花瓶砸破了头的。”田老爷随口编了个理由,杨汐躲在怀里差点儿笑出声。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一番作为下来姓田的是绝对舍不得把自己交出去的,但也没有想到他会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田茗愣住了,他也没想到田老爷这么快就想到了法子,更没想到的是这种连他都不信的借口居然也能说的出口。
田茗看了一眼躲在田老爷怀里的女人,看见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田老爷正在小意的安慰着,只有他看见了女人眼神里的一丝得意。
他其实一直都是醒着的,这个女人布置的这一切他都看见了,包括看见了她将原本还有一口气的田二少给弄死了,主子挑的这个女人可还真的有趣。
“老爷,这,这。”田茗结结巴巴的不敢应称,他没有女色上头可是很清醒的。
“什么这啊,那的,老爷我说的话听不懂是吧,我要你这个奴才何用。”田老爷一看田茗那缩头缩脑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只是夫人那儿可怎么办啊?”田茗被田老爷这样一吼立马能把话说清楚了,同时他也尽到一个小厮的本分,提出老爷还没想到的但已经迫在眉睫的问题。
提到田夫人田老爷就开始头疼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大儿子那么优秀,她偏偏视同陌路,这个小儿子不成器偏偏如珠如宝的。
大儿子没了不见她怎么伤心,立马就跟谈田家的继承权的问题,反而这个小儿子破了点油皮都要闹上一场的,更不用说如今这样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天啦老爷,他,他,他是!”杨汐一副话都说不出来的惊恐状。
“没事,没事,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担心啊。”田老爷见吓到了美人儿,瞪了田茗一眼后赶紧安慰。
“可是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刚刚才止住了泪的美人儿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了,配着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田老爷心如猫爪。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抱起还在抹泪的美人儿离开了这里去了隔壁大屋,这个地方本就是田老爷特意为杨汐购置的,平日里也常来最是熟悉不过了。
绕过田茗的时候小声地留了句话“处理干净。”
这话田茗是经常听到的,事情倒也是常做的,只是在这关头他压根没想到而已。
等回过神来听到隔壁响起了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叫了一半却又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
田茗只能认命的从床上扯下被套来把尸体裹进去,血已经凝固了暂时弄不掉,他一边擦着手上的血迹脑子一边快速地转动着。
因为田二少的死,惊惶失措下的杨汐终于半推半就的满足了田老爷的愿望。
田老爷心满意足的抚摸着怀中细腻光滑的身段,虽然眼前的女人一直以清倌自居,可是他不相信,如今刚刚进入身体时她的惨叫让他无比的兴奋,那份轻微的阻滞感更是火上浇油了,让这个风月老手把持不住自己。
当他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并不知道他的小儿子已经被一床被单裹上扔进了城外的山涧里。
这座小楼虽然是独立的,但是也属于青楼,等田老爷沉沉睡去后她身边的女人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