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杰克西可以那般云淡风轻地跟她说他是个人贩子的时候，水悠悠就已经猜到了。
极有可能他用合法的事情来掩盖他犯罪的事实，就算他被抓到了，苦于没有证据，警方也不能拿他如何。
“嗯。”高敏证实了他的猜测，似乎还有话想说，欲言又止了几秒：“悠悠。”
只是她还没开口，水悠悠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想说什么，“说吧，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高敏明明知道她被困狼窝，这时候通电话却没有急着说要怎么解救她，水悠悠猜测她肯定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找到杰克西犯罪的证据。
果然她的声音落下，高敏犹豫了几秒，缓缓道：“悠悠，你能不能……继续留在杰克西身边，搜集他买卖人口的证据？”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这样的话亲口从高敏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水悠悠须臾听到心里有个坚硬的东西瞬时间迸裂。
试问，到底是怎样狠心的一个母亲，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明知她身处虎口，却还是要将她往里继续推一把。
到底在她的女儿与工作之间，她更看重的一直是后者吧，所以才会放她在池家寄养，不管不顾四年？
她终于有点理解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遭遇了，摊上这么一对只爱工作的父母，难怪她会活成那样，大概她以前喜欢池景呈，也只是想给自己今后的生活找到一个坚实的港湾吧？
就算事到如今，高敏依旧选择的是她的工作，放任她的性命安危不管不顾。
但，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好，我答应你。”水悠悠颔首，清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寒。
似乎有些意外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高敏在电话里又说：“悠悠，谢谢你。只是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李扬叔叔，他如果知道你被我安排去卧底了，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水悠悠心里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怎么看待她这个“妈妈”了。
说完便觉得心口有些堵堵的，生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哭出声音来。
着急之下，简单又寒暄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转身走回去的时候，发现杰克西此时正坐在沙发里，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正看着她，眼底有些不明的东西，似有惊叹，还有希冀。
水悠悠漠然走过去，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还你。”
言罢，心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准备回到房间里。
这时，杰克西却突然叫住了她：“怎么样，你要不要答应高敏的提议？”
水悠悠闻言脚底一顿，扭头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难道，他听到了她跟高敏的对话？
不可能啊，就算是监听或者录音，也总要有一个时间缓冲，她刚刚结束通话，他不可能马上就知道高敏刚才跟她的谈话内容吧？
然而杰克西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聪明：“我建议你还是答应高敏的建议吧，继续留在我身边，说不定可以搜集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水悠悠心中一怔，不可思议地挑起眉紧紧瞪了他一眼：“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