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来人，她眼中略有惊讶闪过，却不是震惊。
“慕漓心……你倒是真敢……”玉伊雪轻笑一声，嘴角的鲜血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而此时，慕漓心看着她，眼神癫狂不已。
“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杀了你，南夏是我的，陛下也是我的……”
“我早就想你死了，玉伊雪，你该死。”若不是那人找上她，她说不定还要多久，才能杀了玉伊雪。
该死？玉伊雪听到这话难得扬眉轻笑。
这世上想她死的人，太多了。
若是每一个想她死的人就能杀了她，她早指不定死了千百回了。
一个慕漓心罢了，难不成还真的想杀了她？
她轻轻运起内力，反手一掌打开慕漓心，连同她手中的剑也一起飞开，玉伊雪眉心一皱，压抑住心头涌上来的甜意。
虽然这凡界的剑对她的伤害不大，但是自从慕漓心的剑刺中她之后，她总是莫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慕漓心的身子飞出几丈外，被迎面而来的曲风接住。
玉伊雪没有再看他们，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人身上。
许久，她轻笑开口。
“六皇姐，好久不见。”
楚梦凝神色一颤，还是那么熟捻的语气，眼神却是无比陌生。
她的小八，从来不会有这样冰凉的神色。
若人生只如初见。
楚梦凝闭了闭眼，这是多久了，多久她与小八，没有再见了。
蓝君宸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不禁抓紧她的手臂，有些担忧。
“我没事。”楚梦凝轻轻一笑，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
“怎么，皇姐是不认识我了？还是不认识我这张脸了？”玉伊雪见她不说话，不禁又笑。
“也是，如今东月皇后娘娘已经回来，我这张脸，的确是没有什么可让皇姐惦念了的。”
“我……”楚梦凝见她这样说，不禁想要开口解释，她从来没有把她和凌溪弄混过。
“不管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不知道皇姐可还记得，那日你寒毒复发，枫树林下，我对你说，你我再见便是敌人。”
枫树林下，寒毒复发？楚梦凝皱眉，原来那日并不是她的幻觉，是真的有人来过。
“或者说公主可还记得，你解寒毒的那一日，本宫曾欠下你一个情分。”
她解寒毒的那日？楚梦凝愣了愣，而后思绪跳回那天。
而后再看向眼前的人，如果她说的没错，那么她就是……
“你……你是……”楚梦凝难得失态。
这样相反性格的两个人，行事作风也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何是一个人？
“所以今日一战，昭阳公主可千万不要留情，我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的皇妹，自然没有手足相残这一说。”玉伊雪咬唇，而后漫不经心地轻笑。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知道楚梦凝顾虑什么，就偏偏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玉伊雪狠，就是能狠到连自己都不管不顾的地步。
玉伊雪骄傲，就是能骄傲到哪怕自己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也不愿意让别人因为情分而对她有所谓的心软。
因为她不需要。
话落，玉伊雪御剑而起，剑锋凌厉地打向楚梦凝。
“楚梦凝，你我自始至终，都只能是敌人。”她幽冷的话语在楚梦凝耳边，像是冷风一样贯彻。
她跟她，只能是敌人。
楚梦凝圆润的手指划过掌心，刺破了皮肉。
她早不该抱有奢望，早不该以为，她还是那个单纯如水一样的小公主。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就在玉伊雪的剑已经到她面前，蓝君宸准备揽她躲开的时候，她猛地睁开眼睛，袖中白绫甩出缠住玉伊雪的剑，转眼二人便纠缠在一起。
蓝君宸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出手。
他知道，楚梦凝并不想他参与。
而他，不到一定时候，也不会参与。
场中一白一紫的两道身影像鬼魅一般穿梭，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蓝君宸看着，却丝毫不担心玉伊雪会动用灵术，她虽然为了夺天下而不择手段，但是她太过骄傲，不可能在她还没有回归天族之前就对楚梦凝动用灵术。
二人这样几乎持平地打着，大约有半个时辰都没有分出胜负。
直到忽然，一道白光从她二人身边打出，玉伊雪与楚梦凝同时落地，不同的是，楚梦凝没有大碍，倒是玉伊雪脸色苍白，明显已经处于劣势。
蓝君宸皱眉，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贱人，你去死。”在他思绪还没转过来之前，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剑影一闪，朝着她二人而去。
楚梦凝在慕漓心运起内力的攻势到达之前就已经飞身想要离开，玉伊雪旋身一转，手中的剑直直对着慕漓心而去。
只是等到近前，二人就要对上的时候，慕漓心却突然诡异一笑，另一只手中暗器齐发，对准的，是玉伊雪腰间的玉佩。
“不要。”玉伊雪看清楚她的动作，心神忽然一慌，没有多想就直接侧身用身体拦住她本来可以躲开的暗器。
与此同时，本来被楚梦凝甩出要来为玉伊雪挡过暗器的白绫硬生生转了个弯，卷中一个暗器，不受控制地打向玉伊雪腰间的玉佩。
变故似乎只发生在一瞬。
“不。”悲痛的声音响彻了云霄，玉伊雪刚刚被暗器打中，脚步不稳地向后踉跄，却忽然又看到，原本在她腰间的莹白玉佩，寸寸灰飞。
她瞪大了眼睛，未多想就直接伸手去抓玉佩散落的灰，却又被迎面而来的暗器直直打中了手背，霎时，整张手便鲜血淋漓。
而几乎同时，远在神之天境闭关的高华女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元神受到强大的刺痛，刹那几乎神魂俱散。
“殿下。”有人在她旁边惊呼。
“本殿无碍。”她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而后冰凉的声音砸下。
“去凡界，查，不管是谁，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