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诺尔!我们到底是去哪?”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是这个方向是……”
“嗯,今天不正是你的生日吗?”
牵着金色长发的女孩穿过街道,我带她一路来到西城区与中心区域的交界处,这里已经没有欢呼雀跃的人群,激动的情绪逐渐冷却,莉在机灵的思考后马上明白过来。
“不!要!啦!”
傲娇满满的尖叫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中年男子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颤,朝思暮想,无比熟悉,杰摩斯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金发男孩拽紧一个闹得厉害的金发女孩。
“喂喂喂!你给我适可而止了吧!比力气的话你是输定的!”
“我不会输的!哪有这么容易被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得逞!肮脏的骗子!白痴魔法师!自私鬼!半夜敲女孩子房门的大灰狼!”
“这都是些什么乱糟糟的?”
“就是这样!我祈祷天上有目共睹的诸神快点找道雷电把这个西诺尔劈死吧!”
“诸神怎么可能惩罚像我这样善良的魔法师……”
轰隆隆
战火结束后,高莫德之城的上空积聚乌云,轰鸣作响的雷声令地面上的我动作一停,嘴巴也闭上。莉也呆了一会儿,回过神她张口咬了我的手,这一口牙齿咬得我剧痛难忍但还是像男人一样顽强地挺过来。钢晶兽血脉的力量可不是吃素的,怎料当我得意洋洋时,莉抓住魔法师格挡的空隙,抬脚踢上魔法师的那个要害。
这一招效果拔群,我脸色剧变,哀嚎的松开了手。
“哈哈哈哈再见啦西诺尔!我要告诉安伊露姐姐她们你有多么无赖!”
仿佛胜利者般的莉两手叉腰狂笑不止,她正要逃回去。
“小莉!”
身披血红战袍的强壮身影匆忙赶到这里,看见金发的女孩与某个贵族推荐信上的年轻魔法师在玩闹,杰摩斯没有丝毫犹豫地喊出了女儿的名字,他确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莉的身子突然僵住不走了,可能除了杰摩斯之外,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接着,莉突然躲到还在忍痛的我的身后,连半个脑袋都不敢探出来,情绪也变得极为紧张。
“西诺尔!西诺尔!西诺尔!这下怎么办呀?”
莉抓紧我的法师袍已经不知所措,貌似杰摩斯将军……不,应该说她父亲的出现令她陷入紧迫与迷茫中。
“我现在可是非常的疼!”
我回头激愤地说,这种痛苦哪是这个小女孩可以理解的?
“别废话!看在安伊露姐姐她们的份上那一脚已经很轻了,快点想想办法嘛!”
莉依然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还把我的法师袍扯来扯去。
但是,莉这么蛮横要求,我根本没有她想要的解决办法,其实现在进行的就是我的办法。杰摩斯将军走到我们面前,经历过激战,大骑士的身姿依旧挺拔如山,双眼似剑,北方边境的寒风掀起血红的战袍,在我身后,终于肯探出小脑袋的莉看到和我所看的相同一幕,空荡荡的右边是失去手臂的真实景象,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是不受伤的,长剑仅剩余半截,没有金花头盔的遮掩,这张脸露出原本的沧容,当看见探出小脑袋的莉,男人的眼里充满感动与慈爱。
这是一名父亲,自然对自己的女儿万般疼爱,但是某些隔墙不容易打破,可能需要一点点的契机……
“杰摩斯将军,我把你的女儿带来高莫德之城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希望这将会是莉一次惊喜的生日,礼物我特意的准备了两份,一份是现在父女的重聚见面,一份是等会儿爱情的诞生,等父女重聚完,再考虑一下我和莉的订婚。”
我站在杰摩斯的面前说道,然后转身亲上了莉的脸蛋。此时,莉的小脸比熟透的红苹果还夸张,她像是失了魂似的,杰摩斯将军的眼神瞬间变了,虽然伤势严重,但有足够的把握在女儿被这个魔法师继续侵扰之前斩落魔法师的脑袋。
为了活到可能与金发女孩订婚的那天,我立马制止自己,莉还在失魂的状态中,而杰摩斯发现魔法师目的只是为刺激他,到底是父亲,无论重聚也好驱赶坏蛋也罢,亦或是未来的……杰摩斯觉得多年来的心灵隔墙被打破了。
这时莉的魂回来了,她咬牙怒瞪我一眼,脸蛋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我提醒她注重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莉再看不远处的记忆里无数次思念的男人,终于,莉对我露出感激的微笑,她迈出小小的脚步走向父亲。
经过一点波折,黄昏的色彩已然消失于西边的天空,诸神企图惩罚某个魔法师的雷云不知不觉散去了,璀璨的星芒于夜空中铺洒一道浩瀚的星河。流浪骑士南贝克留给我一颗燃晶石,我拿出晶石为这对父女照亮了四周,飘舞着金色长发的女孩渐渐来到杰摩斯的身前,还没等女孩说话,杰摩斯忍不住多年的苦等,自己冲上前怀抱女儿。
血红的战袍居然随风飘走了,半截的长剑也掉落在地,让人看到此刻的中年男子不再是边境的指挥官。
“有好多年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杰摩斯抱着莉亲切地说,让女儿的双手可以抚摸苍白的头发和沧桑的脸,杰摩斯听见了哭泣。
“这算什么嘛!都弄成这模样还要坚持,妈妈走了都不愿意从这里离开,连我也照顾不了……就这么一次拥抱而已,害我等了多久?爸爸……”
杰摩斯怀里的女孩边哭边喊,最后的话里没有了责备,仅仅是双手揽住父亲轻声地叫出来。
“我可以一直拥抱着你了。”
杰摩斯怀抱住不断哭喊的女儿,不再松开。
燃晶石的光亮照亮这场温馨的重聚,我拿着燃晶石有些困了,体会不到这种重聚喜悦,毕竟我从来没有那样的记忆,只能像一个人类似的看着这幅景象。
北城墙的工匠在加紧速度修缮,几乎歪倒的最高级元素之塔,从东侧山脉返回的士兵们通过东城门陆续进入,夜空中只剩寥寥无几的狮鹫骑士在飞巡,整个北方边境线的强大兵力损失过半,对雷纳多来说,它们兽族的伤亡不比人类少。
“杰摩斯将军!”
这个时候,骑着战马的阿菲利丝公主率领护卫队赶来。
护卫队带着大量照明火把,我自然是收起燃晶石,莉与杰摩斯结束生日上的怀抱。
“阿菲利丝公主,伤亡多少?”杰摩斯没想到我突然抢他的话,但他没说什么,毕竟有点累了,身为父亲他决心珍惜亲情。
“西诺尔你是边境指挥官吗?好吧,不和你计较,既然你想知道就听好了!已确认两位将军的阵亡,边境十二骑士团只剩火剑和狮鹫等的八个骑士团,高级的将领和精锐士官阵亡大约两千人,包括军团士兵、战地法师、弓箭手的中级战力伤亡超过百万,防御塔全数损毁,最高级元素之塔急需修缮,最后,据各类情报统合确定,是罗奇率先打响战争的。”
阿菲利丝公主说到最后恨不得当场扒了罗奇的猪皮。
如果不是罗奇的行为,高莫德之城本可以有时间从红鱼河平原的艾亚利尼斯和艾亚利达斯两座主城征求援军的。
“公主殿下,我马上和另一位将军指挥,等高莫德城的防御修缮好了……”
“阿菲利丝公主,我提议废除杰摩斯的将军职位。”
杰摩斯认为幸存的两个将军必须继续领导指挥,可突然的,我说出震惊众人的狂言。
“噢?为什么?”
阿菲利丝公主微微一惊,她稍有兴趣,想看看我怎么继续这狂妄的嘴脸。
“原因是杰摩斯将军在战斗之中丢失右臂,身受重伤,没有再抵抗兽族的先锋实力,留在边境要塞的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杰摩斯将军已经算不上,干脆把杰摩斯调回王都,让这名父亲好好的休养。”
我说了一大堆话,偷偷地向莉勾起计划的嘴角,杰摩斯沉默着等待王国公主的决定。
“我赞同这孩子的提议,像王都的大剑师戴夫尼亚他们几个人整天吵着保卫北方边境线,就让他们来替代,阿菲利丝公主,就算您不禀报,我回去也会禀报陛下的。”
阿菲利丝还在深思着,这时候,夜空上缓缓飘落的灰袍法师来到阿菲利丝的面前笑着说,这个人正是鲁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