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小爷以前没瞧见过啊……”
“这位爷,要去我屋里坐坐吗?”
“公子,觉得奴家如何?”
……
十八年来第一次到这等寻花问柳之地,黎远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翠红楼的女人是很多,也大多生的俊俏,可就是觉得别扭。女子们一个个花枝招展,曲意迎合的模样,难道这些成天流连忘返的男人们看不出来吗?嘴上浓情蜜意,心里却只想着要他们的银子!
在这儿寻欢作乐还不如回家和赵小幽斗嘴!
一个穿红戴绿,脸上抹着厚厚几层脂粉的三十多岁夫人摇着扇子走到黎远身边,细细打量了几番,笑脸盈盈地道:“贵公子是来喝酒还是住宿呀?我是这里的陈妈妈,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这儿的丫头一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老鸨见黎远一身金贵的打扮,玉树临风之态,断定是一笔好买卖。
黎远直截了当:“让你们这儿的所有姑娘都出来!”四周的喧闹霎时间静止,男男女女不约而同的望向他。
陈妈妈瞪圆了眼珠子,大喜道:“公子是要点花魁呀!阔气!”
点花魁是什么意思?黎远一头雾水,他只是来找一个人而已。
“咱们翠红楼的姑娘可是多得很呐!这要看公子的诚意了。”老鸨一脸谄媚的摊开手掌。
在官场混久了,这些事情还是懂的,黎远毫不含糊的掏出两锭金子,重重地砸在老鸨的手中。
老鸨见状,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心中大喜黄道吉日遇上阔少,赶忙转身吆喝着:“姑娘们,全都出来,贵公子要点花魁啦!”
不一会儿,各形各色的莺莺燕燕都齐聚一楼大厅。黎远每一张脸都认真的看了看——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这个……眉目间有点像,但也不是!
一炷香功夫过去,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屏息关注着黎远,想看看是哪位姑娘可以入了阔少的眼,那日后必定有好日子过。
一圈看完,黎远皱眉摇了摇头,向紧随其后毕恭毕敬的老鸨问道:“你们这儿没别的姑娘了吗?”
老鸨眼珠一转,悠悠然道:“没啦……这楼里的姑娘都在这儿,公子都不满意吗?”
一锭金子又落入了老鸨手中——
“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全部!”黎远直勾勾盯着眼神闪烁的妇人。
老鸨脸颊抽搐,结结巴巴地道:“公子,您别难为我了……有倒是还有一个姑娘……但她有些特殊……没有她的同意,我是不会让她接客的……您再瞧瞧大厅里的这些姑娘吧!”
吱呀——
三楼处的一间房门打开,一女子走了出来,黎远望向她,气质,模样,妆容——和那天小幽追随的女子一般无二,就是她!
“请公子上来吧——”女子起唇,轻轻说道。
老鸨和大厅里的姑娘们惊讶得张大了嘴,阿浅居然开门迎客?
黎远小跑着进入女子房内,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可以辨得出,这香料价值不菲,和楼下面那种刺鼻的香大有不同。屋中布置的淡雅恬静,和外面的那番场景完全如同两个世界。
黎远恭敬的作揖:“姑娘,在下黎远,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受人之托来寻你。”
女子手中沏着茶,幽幽地道:“我知道,那天她跟了我一路。”说着将热茶递于黎远,“她想见我?”
“没错。姑娘是个聪敏人,知道我此番前来的用意。我还想问问你,现在想要赎身吗?我可以给你安排好的去处。”黎远问道。
女子莞尔一笑:“谢过公子。您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在哪住都是屋上三层瓦罢了,你们大可不必为我费心。告诉她,三日后午时,我在宴贤酒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