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田小安匆匆毕业又匆匆辞职,没有理由,就是不开心了厌了烦了。买了张票就直奔北京城。
正直寒冬,只身一人来到北京的田小安开始四处寻找工作。一趟趟公交车,一步步丈量北京城郊的地皮,她还是一无所获。
大学以及之后的学生生涯都没能使她看清自己未来的方向。在迷茫之中,她不知道该选择怎样的职业。她似乎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尝试,但又什么都做不好。
一周下来,她不是找不下工作,只是都不太如愿。就这样,她硬着头皮花了两个月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她的脚再也撑不下去了何况还提供住宿。除了特别远,特别远,远到她就快要放弃了。从城里到上班的地方至少2小时!而且是公交倒地铁。
远就远了,清净。抱着这样的想法,田小安开始了她京漂的日子。
上班的地是够远的,远到附近全是小村庄。吃饭也不太方便。一次同事带她多走了几步,去吃什么大同刀削面。那可是田田家乡的味道啊。久久的等待,刚下筷子就夹到了一只被炸过的大苍蝇。看着都恶心,田田端着热乎乎的面就到老板那,“你看这是什么!”老板生意好没工夫搭理她,“不吃可以退你钱!”
田田可是学法律的,可这会她什么也没说,拿着钱就转身离开了!丢下好心的同事,在面里打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去了,除了偶尔有几次暖暖的阳光,还有新来的同事。于是三个刚刚毕业的姑娘被安排到一个离公司只有半小时车程的偏僻的山脚下的公租房内,好在楼上住的是同一公司的男同胞,多少有个伴。
三人每天拔着高跟鞋,晃晃悠悠,早上匆匆下楼排队挤公交,晚上下班还是挤公交,一周周的日子就是在这样忙碌排队等待挤公交中度过的,上班似乎成了次要的。要知道那公交可是真挤,稍不用力挤不上,只能等待下一班,要么迟到,要么回去就黑黑黑加冷冷冷。尤其是晚上下班你要不用力跑用心挤,等待的路是漫长的,北京的冬天,那雾霾可是天天陪在你身边的。那像打呼声一样的风带来的各种夹杂物,再厚的衣服再小的眼睛都难以阻挡。更何况车站的边上全是臭水沟。
早上下了公交车,三人从公交车站直奔公司大楼,那是一条长达三个公交站地的距离或者更长。上班那是她们现阶段的重心,但似乎并比不上去上班的路上所遇到的人或者看到的景。“这个大楼感觉好好啊,不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对面有个帅哥唉,好帅好帅!”,“这里好空阔,环境好好啊!”田小安总是一副刚进城啥也觉得好奇的样子。在她的世界里什么都很简单,什么也都很神奇。比如同事小小,北航毕业的,她对那学校好到什么程度没什么兴趣,就是想知道小小高考考了多少分,她吓到了,几乎科科满分啊。
田小安从小地方来,在学校也是很普通的学生,成绩也很普通。至少她身边没那样的学霸。在田小安的印象中,数学永远是弱项,高中时期的同桌丽丽说自己一提到数字眼睛就会发亮,那是因为人家喜欢数学,她也的确看到她眼里的亮光了,她觉得那样的丽丽很漂亮,尤其是那双一提到数字就会发亮的眼睛。而她数学记忆最深的就是满分150自己考了45分。或许源于对老师的喜欢程度,复习的那一年一个她觉得比灯泡还亮的光头数学老师吸引到了她,起初她只是好奇那头太神奇了,每天上课的乐趣好像就是看看灯看看老师的头,偶尔再把老师的声音屏蔽,留下手舞足蹈的画面感。然后再自己笑笑。
这个坏习惯她一直保留到大学,田小安大学最感兴趣的科目是和商法经济法有关的学科,在她的意识里这些都和钱有关,她将来可是要带着爸妈去旅行的人,没钱可不行。可是老师讲的太枯燥,她就开始了旧模式。换着位置来观察每一位男老师的长相衣着。田小安是个颜值控,她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多看看帅哥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时间久了就养成了见到帅哥两眼就亮的毛病。这会她也能理解了为什么眼睛会发亮,就像她那个见了数字会发亮的同桌。
直到她再也找不出什么乐子了,他开始对灯泡头的课感兴趣了,尤其是听说灯泡老师高考数学是满分。田小安这个人太过势力,尤其喜欢学霸,就是学习好的,不管男的女的,她就是喜欢,就像她喜欢帅哥是因为自己丑一样,她喜欢成绩好的是因为自己总是学不好。慢慢她喜欢上了灯泡老师的课,也对数学有了兴趣,开始主动学习主动算题了。那一年她数学考了120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而眼前这个北航毕业的同事考了145分,真的好厉害,尽管她知道有人考满分,但那些人她都不认识,她只知道小小,然后就开始了羡慕之旅。
当她不经意间问起经常在一起吃饭的同事都哪里毕业的,她快崩溃了,全是她说得上来的别人眼中的好大学,于是她开始羡慕更多的人。田小安啊,你真没救了。也没几天,她就忘了。不过,和小伙伴寻找到了新的玩乐。那就是经常会遇到的隔壁的帅哥。在田小安眼里,个子高高的眼睛会发亮的就是帅哥,当然帅不帅全看她自己感觉。所谓经常遇到的帅哥也不过是再也没有比他高比他看上去好一点的了。
于是,田小安和同事小小开始了打赌之旅,小小和田田约定见过三次,就让她问人家要电话。早已过了三次,可田田始终不敢前去,毕竟是陌生人。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田田说什么没有自己不敢的,竟然害羞了起来。直到有一次,小小怂恿,田田扭头就向那个帅哥走了过去,”嗨,你好,你也在这附近上班?“帅哥腼腆的笑笑。田田并没有要电话,因为她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子,她不愿欺负人家。
后来的几次,她们一碰面就会尴尬地打个招呼。直到很久很久再也没见过那个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