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接一排的木头人立在流云面前,有的手拿长矛,有的手拿盾牌,有的拉弓射箭,还有木马上也有手拿长剑的木头人。
这些木头人的最后面,有一架马车,上面同样坐着一个木头人,身穿金色铠甲,手握重剑。
这俨然是一个整装待发的木头军队,而那马车上的显然是将军。
随着流云一脚踏入它们的领地,空中再次响起之前便听见的“咔咔”声,只是这次的声音更大更清楚,就像是在自己耳边一样。
随着声音的响起,便见所有的木头人眼睛部位亮起一道红光,接着,那将军缓慢的从马车中站起,手中的巨剑高高扬起,似是在激扬士气,下方的木头军队整个开始运转,像一个军队一样的分队攻击。
“擒贼先擒王”流云深知这个道理,趁那将军还未完全发动攻击,便先下手为强,提起青龙剑便朝那将军攻去。
只见下方的士兵瞬间便涌到将军身前,将马车包围的水泄不通,弓箭手隐于盾牌后万箭齐发,骑兵先上,拉动木马便向流云踏去,长剑挥下,势必一剑斩断来者头颅的样子。
步兵紧随其后,长矛齐出,配合着骑兵的攻势,从另一角度攻击。
流云无奈止住攻势,落到步兵攻来的长矛上,扬剑将周围的箭枝打落,左手放出一道外破打向骑兵座下的木马,木马随之爆炸,连带着周围也被炸掉一部分。
接着,流云再一道外破,将前方的士兵击落,趁着后续士兵还没补齐,流云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油淋在最前方的士兵身上,脚踩士兵肩膀,飞跃几人,一路尽可能多的洒了些火油。
最后,流云将前方攻来的箭枝往自己身前一拢,随即将其全部点燃,然后向之前浇了火油的地方射去,同时挥出气基,带起大片掌风,让火势最大化。
既然都是木头人,那便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特点便是怕火,这样火攻可比自己一个一个打快多了。
当然,为了防止火势过大而将自己烧到,或者是因为大火不能及时灭掉而让自己不能继续往前走,流云还是控制了箭枝的位置的。
便见随着箭枝的掉落,那些木头人果然燃了起来,但是却并未如流云预期的一般大面积的燃烧,甚至引燃周边的同伴,而是自己控制着便将火熄灭了。
只见这些燃起来的木头人头部向左一扭,然后向右一扭,竟然从口中喷出了一道水,将周身的火焰全给浇灭。
而那些没有被火烧到的木头人也口吐清水浇在自己身上,甚至浇了自己不说,还很友爱的给那些着火了的同伴也浇了浇,让火熄灭得更快,一场可能让它们快速散架的灾难就这样简单的破解了。
流云有些惊讶,但也能理解,设计者既然用木头,那便肯定考虑到了这点,他也没指望就这么简单的成功。
流云使用拈花飞叶将地上木头人燃烧后留下的断肢残臂卷起,然后向弓箭手的位置打去,同时借着这些木头的遮挡,脚踏木头人直接向上飞起,挥手一道气基,直接攻击前方的将军。
将军头转过来,扬起手中的重剑,带起一阵风朝流云攻来。
不知这阵是真的按军队设计,将军应该勇者无畏,单打独斗,还是这将军知道手下的士兵挡不住流云。
在这将军亲自加入战局后,下面的士兵反倒没有了大的动作,只是围成一个圈,将流云围在了中间。
刀剑相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流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力量型对手,不管是之前的郁武还是后来的沙华,他们的力量都比面前这木头将军大得多,但是,又与他们不同的是。
这木头不知被什么秘制过,刀枪不入,而且有个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它没有痛觉,便不会有受伤后下意识的肌肉反应,更不会存在人的思维,知道对方攻不可破时便会留着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鱼死网破。
而是每一招都是杀招,每一招都毫无保留,况且有那刀枪不入的特点在,这将军根本不管对方如何攻击自己,只顾一刀一剑的砍。
管你流云招式如何花枝招展还是深得秘传从未看见,反正我是战场上的将军,杀得了人,打得了胜仗就行,又不是江湖人,还得观察观察对方出自哪门哪派,招式中有没有暗器,简直简单直接到粗暴。
但恰恰就是这么粗暴的招式让流云有些无奈,攻呢攻不破,打呢,对方只是砍,虽看似好入手,但是有个前提是,自己根本就是刺不进,打不断,伤不了的局面。
打得有些憋屈,明明相对自己来说对方属于小孩子的级别,但是这铜墙铁壁倒还真有些头疼。
又不像沙华一样,不管怎么说,总是血肉之躯,肌肉的正常反应还是有的,而这将军,流云仔细看过,想必设计者花了很多心血。为一块整的木头制成,没有丝毫缝隙,也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试着像刚才那些士兵一样的用外攻打,也没有刚才的爆炸效果,反而连挠痒痒都不算,将军根本没有一丝停顿。
流云且战且退,直至退到了边缘,只得转身飞起,从将军后面攻击,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要随时防备着周围的木头士兵,万一这将军看自己一直不倒,不耐烦的使用人海战术围攻,那就好玩了。
流云和这将军打斗一阵,不断地四两拨千斤,化解它的强力,抽空开始观察着这些士兵的能量来源。
毕竟这些士兵将军能动,便代表了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自己与其一直和这将军战斗,不如攻其本质。
从进入这通道开始便一直听见了那“咔咔”声,直到遇见这木头军队,“咔咔”声更是响个不停,那么,这些声音都从哪里发出的呢?
流云开始四处寻找,同时利用战斗,将这将军和士兵朝边围引去,以供自己找寻。
所以说,木头和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至少这里若是有一个活人在,那绝对会看出流云的意图而不让流云轻易离开包围圈的。更别说还带着大家到处跑,来找出攻击自己的方法了。
流云几乎将周围跑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些猜想的机械齿轮,只剩下那辆马车,自己怎么也靠不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流云几乎确定,这机关的开关多半在那马车中了。
流云边打边想着怎么靠近马车,但这木头将军显然不想和流云打了,再次扬起重剑做出向前冲的姿势,周围的士兵再次朝流云攻来。
幸好流云一直防备着这手,回击得游刃有余。但是空中再次响起“咔咔”声,流云心知有变,赶紧退出包围圈,朝马车的位置飞去。
果然,所有木头人在那声“咔咔”声响后,不管是速度还是攻击的力度和角度、箭枝的数量都成倍增长。
至少之前的木头将军力度比郁武差一些,而现在则是直接平齐甚至有些超过郁武了。
流云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下次那声音再响起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如此轻松的应对这将军和这么多的人,更别提在众军中探马车了。
流云一招内破使出,同时,将外攻内破附在自己掏出的那片叶子上打向正处于中间位置的将军处。
自从领悟升级后,由于还不能很熟练的掌握这招,为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也为了能随时训练这招,流云便有了随身携带叶片花瓣之类小东西的习惯。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果然,叶片刚一接触到将军便爆炸。
知道这将军不同于其他木头人,刀枪不入,那叶片也没打在它的身上,而是直接朝它眼睛攻击。
不说炸开,至少目前看来,那里是它唯一不是整体的地方,攻击最有效。
同时,攻击将军产生的后作力也比其他士兵更强。
这不,这将军虽没断手断头,却被这爆炸力炸得倒飞出去,压倒后面一大排士兵。
流云趁此空当,赶紧飞身赶向马车,同时又是准备一片叶子袭去,管他是不是所有木头人动力来源,先炸了再说。
似乎知道了流云的动机,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快速的朝马车那涌去,让流云更加坚信了马车的问题。
正当流云想多用几片叶子时,突然瞥到在自己右下方有一个木头人有些奇怪。
虽然此时和其他士兵一样的朝马车中间围去,但是相对其他人来说,这行动力却是有些缓慢。
虽然不是很突出,之前打斗时都没发现,但现在所有人都去保护马车时,这木头人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流云保持攻击马车的姿势不变,趁机仔细看了眼那木头人。
嗯,很是巧妙,竟然利用人的心理,没给这木头人周围设置任何保护的士兵,就让它像普通人一样的和士兵混在一起进攻和防守。
要知道,任何主导者在指挥战斗时,都不可能将所有人派出去,而让自己成为光杆司令,哪怕知道自己的所有能力高于敌方,也会下意识的安排一两个人在身边,不说保护,至少可以在临时改变决策时有个人通知大军。
而现在呈现在流云面前的木头人则是整个看来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若非现在都去保护马车,流云也不会看出异常。
而心里有了疑惑后,再看这木头人,便能发现所有人的行动都来自于这木头人,而现在保护马车的命令,显然也是这木头人发出,意在迷惑敌人,让其防不胜防。
流云猜想,若自己继续攻击马车,势必进入敌人的圈套,恐怕马车中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而且就算自己防御心过高而没让它得逞,后面的将军士兵也随即而来,战斗无限循环永无停止。
而自己还傻兮兮的继续在这里找那“咔咔”声传出的地方,殊不知,自己就是被这“咔咔”声误导,下意识的认为这里会有一个大型机械齿轮轴来供动力。
设计人真是好手段,流云打心底的佩服。
既然知道了这木头人的问题,流云先是佯攻马车,趁所有士兵都去保护马车时,几片树叶直接飞向士兵中那个伪装的木头人。
便见这木头人眼中红光急促的闪烁,但显然周围士兵已经回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木头人在面前爆炸开来。
俗话说:越精致的东西则越脆弱,也越容易被破坏。
虽然这木头人外形与那些士兵一样,但是这结实度可是天差地别。
普通士兵被叶片打中也就断肢残臂,而这木头人则是直接四分五裂。
况且流云为了能一击得胜,连扔几片叶子,这威力直接让木头人炸得粉碎,只剩下一个齿轮还算完整的躺在地上。
周围的士兵和那将军完全不动了,保持着回防的姿态,眼中红光全部隐了下去。
流云向前一步将地上的齿轮捡起,便见这上面还有些刻印阵法留下的痕迹,上面断断续续闪烁着乳白色光晕,想必这也出自修者之手。
但看这齿轮上的痕迹,却像是年代久远的感觉。难道这不是飞将城近期布置的阵法?而是前几代人的手笔?
而且这么点大的齿轮是怎么指挥这一个军队的?就算有阵法加持,也未免太小了点。
流云想不通便也没继续想,将齿轮扔到青龙剑剑柄内打算出去后问问亭哥,他对阵法研究颇深,想必会知道。
流云小心的靠近马车,却见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摆件,甚至连个坐的垫子也没有一张,周围的“咔咔”声在那木头人炸裂时便已经停止。
现在看来,这马车和一般的马车没有什么区别,但越是如此,流云却越能肯定它有问题。否则那将军不会一开始便坐在这里。
将军手执重剑,后来又亲下战场,这可不是军师书生可以比的,至少代表它能武会骑,那么便不会改骑马为坐车。
因此,事先坐在这马车中,便代表了它在守护或看押某种东西,而这东西必定与马车有关,只是流云现在还没找到罢了。
马车四周也不像连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那么,唯一可能出现异常的便只有马车下面的那块地了。
在没有找到机关前,流云不好移动马车位置,避免破坏了什么细小线索,便只有趴在马车下面左敲敲右打打。
这一敲打下来,还真让流云找到了下面中空的地方。至于开门的机关,流云抬头在马车底部一阵摸索,终于在马车安车轮的地方内侧中间位置找到了一个凸起。
轻轻一按,地面随之出现一个大洞,虽然流云早有准备,但也没料到这洞会如此之大,连带着上方的马车一起掉落了下去。
而流云没看见的是,随着他身影的消失,刚才还停止不动的木头人随即散作一堆零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