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急切地问着他。而男主人却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乔治,随后才说:“对呀,不然我是怎么来这的。”
“那你快跟我说说怎么离开这里?”乔治追问道。
男子喝了一口牛奶回答他“每三个月就会有一艘船开过来。”
“有船?”坐在餐桌的娜雪听了赶忙走到了沙发这边。“那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激动地双手合十。
“那上次船开来是什么时候?”乔治并没被一时的兴奋冲昏头脑,仍冷静得思考着。
“半个月前。”中年男人平淡地说了一句。
“那还要好久啊。”娜雪语气中带着失落。“这么看来我们还要等两个半月。”乔治接过话茬。
“对,你们就呆着吧。”中年男人话音未落就已经站起身。
回头望了一眼他俩就朝里屋走去。娜雪和乔治就一直看着男人进了屋,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每天都在他那屋里?呆着干嘛?”娜雪一脸茫然地问道。
“估计是画画吧。”乔治边说着边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那支画笔。娜雪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走吧,我们也该去看看我们即将要生活两个多月的地方了。”他将头朝着窗外麻利地转了转。
娜雪明白他的每个动作的意思,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当一出大门,阳光照在娜雪的脸上,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来自陌生地方的光。虽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但是这阳光温暖如故。
乔治打开了院门,从院内出去。
“娜雪,你快来。”他激动地呼喊着她,“这有一个超级大的菜园。”
娜雪走了出去,顺着乔治的声音寻找着,她朝右边走去,突然间停住了步子。
眼前的这片菜园足有五六亩地。园子里的蔬菜全齐了。
“冬瓜,这冬瓜这么大,足足有平时见到的两个大小。”
“这个园子够我们吃一辈子了。吃了又长,长了再吃。我们呆在这不怕饿死。”乔治环顾着四周,大声地朝娜雪说着。
“走,我们过去看看园子的尽头在哪。”乔治跑到娜雪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等跑了近100米,突然两人又停住了步伐。
“这,这是个花海。你看这,这么多花。”娜雪的话到嘴边却已经激动地说不出来了。
“我想是的,这是个巨大的花园。”乔治用手擦了擦眼睛,以便瞪大眼睛仔细看。
娜雪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径直朝前走去。她看着左右两边的花朵,脸上也泛出了花朵般的笑容。
“郁金。”她跑过去蹲下闻着花香。“还有百合。这个我最喜欢了,他的香味超级好闻。乔治你快过来。”
乔治在另一边,感觉自己像进了一个梦境般,在原地绕了一圈,又超前走去。仿佛自动隔绝一切外来事物,包括娜雪的声音。
娜雪越走越远,当她眼前出现了一片紫色时,她伸开双臂,展翅飞翔一般。
“我想我已经不想那么快离开这了。”没错,眼前的正是薰衣草。
伊恩到西班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的伤也慢慢恢复着。
这天伊恩吃完饭回到屋里,发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走了两步,身后又出现了脚步声。这回伊恩断定身后确实有人。
伊恩加快了脚步跑回自己的屋里,刚要关门,一只手伸挡在了门上。
“你是谁?你要干嘛。”伊恩大声喊了起来。
对方是一个身材高大,身体强壮的西班牙本地人,面目狰狞,嘴角不时露出一阵邪恶的笑容。穿着陈太家仆人的衣服,用西班牙语说着“不要跑,小姑娘。”
“你说什么?你给我走开。”伊恩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救命啊,快来人啊。”她一边躲着大高个,一边大声喊救命。
她跑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出了那只露希送的笔。她一直带在身上防身用的。笔尖朝向男人,慌张却又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笔。
这个城堡总共有10层。伊恩住在7楼。这个西班牙人也是这家的一个下人,从伊恩来的那天起就盯上了她。今天陈老爷和陈太出去谈生意了,一时回不来。这人打听好了,才敢下手。
但是幸运的是陈先生出门时落了一份文件,他的秘书小刘连忙赶了回来。
当他走到楼下听到了楼上东西被杂碎的声音,连忙跑上楼去。
“你这个畜生。”伊恩愤怒地骂着他。
男子冲了上去,像只野兽,将伊恩的笔一把夺了下来扔到地上,朝着伊恩步步逼近。他伸出手将伊恩的衬衫撕破,伊恩趁机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口。这下把他惹急了,反手甩了伊恩一巴掌后,一把把她推到了床上。刚亲了上去,这时助手小刘赶到了,推开了门,直接冲了上来,拉起这个恶心的男人就是一拳。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别看小刘平时只做着助手的活,其实能耐大着呢。陈先生将他带在身边,也为了保护他自己,毕竟生意场上没有什么文人雅士。
伊恩在床上立刻用被子裹着自己。另一边小刘将那男人已经收拾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时门口来了一大帮下人,两个男人走来将那人押走了。
“你没事吧?”小刘询问着伊恩。见她不说话,他又说“我会告诉陈先生的,他会处理这个人的。”说话眉宇间透着成稳。
“伊恩姑娘,需要我叫医生嘛?”他又关切地问着。伊恩已经被刚才的场景吓出了神,抱着被子坐到了床最角落里。
“还是快去叫大夫吧。”他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对着旁边的下人说道。
陆郝进烧鸡铺也有些时日了,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忙了一天后,陆郝洗完澡端着盆子走在回屋的路上,当他走了几步,天空飘起了雪,他将肩头的毛巾放在盆里,顺手又将盆子放在了旁边的石凳上。走到了院中,伸出手去接雪花,抬起了头让雪花尽情地落在他的脸上。雪下得更大了,他张开双臂,去拥抱这另一个时空的第一场雪。
“你们看他,真是个奇怪的人。”“就是就是,这么奇怪。”屋里的人都聚到了窗户边,议论着陆郝。
这时的陆郝只管全身心的感受着这场雪给他的念想,不去理会他人。
在这个当下,同一时刻,露希和小露希走在时常去的公园遛弯。准备回家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一旁的小露希转过头焦急地对露希说“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下大了,我们的衣服头发都会湿。”说着过去拉露希的胳膊。
露希甩开了小露希,同样的动作发生在了她身上。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她闭上眼睛转起了圈。
陆郝和露希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大雪中。陆郝回忆起了那天的情景“小心。”露希不小心滑了一下,身体向后仰,幸好陆郝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露希的手臂,她这才没摔倒。“还好你在。”她抓住他的袖子,看着他,脸变得通红。“谢谢。”她害羞地对着他说道。
露希望着陆郝的眼睛,想着“就这样走到白头也不错。”
我们都希望能和那个自己心仪的人在一场大雪中,一走走到白头。在不同时空的两个人在这一刻都感觉对方就在身边。
露希回到住的地方,在日记本上记到“2008年11月15日,大雪。今天这里下了一场大雪,这是我来的第一场雪,第一时间我就想起了你。想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想到那场让你我更贴近的雪。想起了你我经历的种种。你在遥远的那一边一切可好?我希望下一秒我们就能都回到那个我们生活的时空。此生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回到我身边。”当露希写完最后一个字,发现墨水被泪水浸湿,她立刻抽出桌边的纸巾去擦拭。看到已泛花的日记,她坐在书桌抱头大哭。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思念陆郝到发狂。这一会她将这段时间受的委屈与无助一并发泄了出来。
第二天上班,露希坐在电脑前打着稿子。路过的人向她打招呼后问“你哭过吗?”她回答“没有啊。”
“但是你的眼睛非常的肿。”露希对着询问的人耐心地解释道“没睡好,还喝了很多水。”说着她笑了笑。
那人知趣地离开后,露希拿出了镜子照了照。“确实很肿。”说完对着镜子苦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先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既然回不去。你也要好好活着啊。”说着合起镜子继续工作。
“喂,我们去喝酒你来吗?”电话那头是小露希,“我不去了,昨晚没休息好,想早点休息呢。”露希疲倦的回答她。
“来嘛来嘛,我去接你。就还有何逸凡。玩两个小时你再回去。”
“你叫你同学嘛?”露希给她支招,以便推脱。
“和他们都感觉不熟,和你在一起更舒服。你来吧。万一喝醉了别人对我做点什么呢?”小露希拼命地找理由。
“改天吧。”
“那就明天。后天老爸就回来了。我想发泄想出来都没机会了。”
“好,就明天吧。”露希其实也想去喝酒,喝到没意识,用酒精去麻痹自己。
因为太爷的去世,更因为陆郝和她分离,她在这个时空没有可以真正亲近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的露希在思考中又渐渐闭上了眼睛。晚上下完班回来什么都不想干,就躺到床上。盯着陆郝的照片,盯一阵累了,就沉沉地睡去,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毛衣都没脱,被子只是拉过一角盖着,闹钟没定,第二天醒来就又匆匆忙忙起床收拾好去工作。
确实在这个时空,露希要做什么好呢,工作只是为了有口饭吃,剩余的时间她要用来拥抱新的生活?认识新的朋友?谈新的恋爱?
露希已经不会这么做了,到了她这个年龄,朋友已经是固定的了,爱情也不想重头再来,毕竟重新认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需要的不光是时间,更需要那份勇气和耐心。
不是露希没耐心,是走近一个人,从相识到相知并不易,更不用说到相爱了。最重要的是没那份心境。
“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露希每天都会问自己无数遍。不是问她自己吧,是问能让她穿越回去的那个神秘的介质。
她从前既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老天,但如今她也开始和他们对话。“假如你让我回去,我一定更认真创作,绝不拖拖拉拉,创作更好的作品。好好过生活,不作不闹,该干嘛干嘛。”她祈祷,在她每个不顺心的时候,比如稿子难写的时候,被老板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在她想念他们的时候,比如路上看到情侣的时候,在饭店看到一大帮朋友聚会的时候。一想到离开这里后,能回归原来的生活,她便开始祈祷,虽然动作并不规范,但是却无比虔诚。
陆郝想起露希的时候,通常在夜里。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帮男人堆里,他开始怀念呆在他身边时的她。想到他们平日里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由得心头一紧。
“露希你还好吗?你在哪?是不是和我一样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过着莫名其妙的生活。你适应吗?”等他转过身去,又想到“你会想念我吗?会不会很快把我忘了,又找个新人。如果是那样,我也不会责怪你,毕竟未来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他在床头翻来覆去,竟没了睡意。
睡去已是凌晨4点,而他5点多就要起床干活。
早晨天一亮,伙计们就都陆续起床了。看到陆郝还熟睡着,来往的人都上来叫他。
“陆郝,快起来。都几点了。”
“陆郝还不起,老板可是个吃人的货。你得罪他可是自讨苦吃。”
“别吵我,让我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