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声音在教室响起，教室中的空气像陡然凝固一般，马岩走动的步子也随之一滞。
文晓彤一直都在埋头做题，她的数学成绩在班上从来就是数一数二的，深知做数学题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打断思路，更何况这次题目的难度太高，一些难题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她完全没法分心，对于台上师生两人的暗中较量也没有关注。
只不过张凡的这一声“我能得满分”，却实在是把她给惊住了，要知道她到现在还有三道大题没做完，前面题目的正确率估计不足七成。
她轻下嘴唇，停下自己手中的圆珠笔，带着疑惑而又惊讶的目光向讲台上的人影看去。
“张凡？数学满分吗？”
相较于其他文史类的试卷，文晓彤觉得理科算是比较容易拿满分的一门课程，但是想要一丝不漏没有错误的答完试卷，也是极难的。更何况是这次超高难度的高校联考！
不过，张凡已经带给大家太多的震撼，不仅从学习成绩，还有他课堂上的表现，文晓彤突然发现自己内心好像有个奇怪的念头在滋生，无法被抑制，“或许别人不行，可张凡呢？那不一定哦。”
其实，张凡是有把握得到高分，但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得满分，毕竟数学考试只要有一丝疏忽就会导致计算的错误，即使他曾也是个学霸，满分的数学试卷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不过就目前来说，成绩到底是118亦或是120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哈哈！”
听到张凡的话，马岩丝毫没有顾忌在课堂上，轻笑了两声，他略显浑浊的眼神看了张凡几眼，便继续背着手在教室踱步走着。
实际上，因为这次是高校联考的缘故，所以马岩并没有提前看过数学试卷，只是从命题组传来了消息，考试的难度应该是相当大，超纲的题目占了不少篇幅，而且从以往联考的经验来看，几大高校中满分的试卷几乎没有。
马岩也只是在刚刚考试之后有机会看到试卷，他大略的扫了一眼试卷，便知道偏难的题确实不少，甚至都远远超过了一个初一学生能掌握的知识水平，更何况他们才刚刚开学。
“呵呵，你说你能得满分？你叫张凡是吧！”马岩停下步子，瞥了一眼放在讲台桌上的试卷，便翻开桌旁的花名册。
半晌，马岩才关上花名册，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张凡的眼中带着深深的不屑。
“我看了一下你入学的总成绩是全年级第四十八名，数学成绩则排到了一百名开外。你们班数学成绩最好的是文晓彤，排在全年级的第七。”
文晓彤握笔的右手一紧，平时要是老师们提她的成绩，必定会带着赞许，还会在班级上表扬她一番，可是今天的情况好像不太一般。
果然，只听见马岩继续道：“文晓彤同学坐在那儿？”
文晓彤听到叫声，皱着眉，不太情愿的站起来，道：“老师，我在这儿。”
马岩点头微笑，看着少女沉吟道：“文晓彤，你觉得你能考得到满分吗？”
话音刚落，教室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文晓彤。
张凡站在讲台前，他听到马岩喊道文晓彤的名字也很疑惑，猜不到马岩到底是什么用意，他就默默站在那儿，看着马岩好像小丑般的在表演。
文晓彤一头黑亮的长发恰恰披在肩头，头上戴着一个彩色的发箍，额头上还冒着一两个调皮的青春痘。
“老师，我……”文晓彤一时语塞，她对马岩的印象本就不好，这个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喜欢上课发脾气，还动不动就用教鞭打人。
台上站着一个张凡，虽然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但是在面对马岩的时候，文晓彤自动将张凡划入了同一战线。
马岩见文晓彤没有回话，便越过张凡，走下讲台，直直的走到文晓彤的身前，将她的试卷拿起。
“恩？还有三道大题没做？”马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文同学，你可是班级上的第一名啊，你居然都有这么多题没做，那其他人呢？”
教室里的众人听到马岩的话也不奇怪，他们大多数人比文晓彤剩下的题目都多，甚至很多同学一道大题都算不出来。
马岩放下文晓彤的试卷，走回讲台，道：“文晓彤，你坐下吧。”
“大家赶紧做题，都浪费五六分钟了，不要被无关的人影响到了考试的进度。”马岩坐下身子，又伸手拿住了教鞭，虚空划了几下。
张凡站在讲台上，依旧没有动作，他平静地看着马岩，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
“你还不滚回去？要我请你回去？”马岩的脸上再也没有笑意，挥舞着手中的教鞭对着张凡说道。
这一次马岩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语调高亢，再次把初一九班的同学从做题的状态中惊醒。
“马老师，我说过我能得满分，别人得不了，这可不代表我就不能。”
“哦？就凭你这些乱填的答案？”马岩举起张凡的试卷，慢声说道：“恩？你还用了二元二次方程，你这乱写试卷的水平不错嘛？”
马岩并没有仔细看张凡的试卷，在他看来，二元二次方程都是初三年级才会学到的知识，一个初一的新生怎么可能会这些？
张凡没有理会马岩的嘲弄，声音平静地说道：“老师，如果我能得满分，我希望您能向我道歉。”
“啥？”马岩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居然是从学生的嘴里说出来，“你说什么？我向你道歉？你再说一遍？”
马岩阴沉着脸，站起身，右手仍旧拿着教鞭。
初一九班的众人更是惊讶得难以置信，正在考试的教室里更是响起了窃窃私语。
“张凡？他疯了吗？让老师向他道歉？”
“呵呵，我看他就是炫耀自己成绩好。”
“可是马岩老师也太凶了。”
……
张凡昂着头，目光如水般平静地看着马岩：“老师，我如果能得满分，我希望你能向我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