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在婴儿房的窗口前，一个纤长挺拔的身影，久久地伫立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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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晚清不知道原先的公寓有没有人租，她想了想，打算重新去找了个更便宜的普通房子住，但在A市，红砖白瓦的房子几乎不存在，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的高楼大厦，复合公寓，房价一年比一年涨得快，她找了又找，都找不到比她原来租的更便宜的房子，她也走不动了，只好打了出租车，打算去问问房东那个房子有没有人租。
意外的是，她去找房东的路上，碰到了戴南醇，寒冷的天，他还穿着西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商人的标准打扮，那张俊脸却仍旧稚嫩得出奇。
他有些意外会碰到戴晚清，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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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把这里租下来了。”回到公寓，戴晚清微微惆怅，这里什么都没变，东西都还摆放在原来的地方，她有种见老友的沧桑感，原来不知不觉，她对这个公寓，有了感情。
这里记载了她太多瞬间长大的刹那，承载了太多她的落魄与卑微，是她经历家庭变故以后的第二个家。
“嗯，想着再找也很麻烦，倒不如继续住这里，妈好了，也不用再去熟悉新环境，”他递给她一杯热茶，坐到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他看向她，“你呢，怎么想到回来了？”
戴晚清握着热茶的手微僵，她盯着茶的热气发呆，思忖了一番，起身站起来，假装打量房子走来走去，故作轻松道：“回来看看而已，你在这就好，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手腕被他扣住，他用那双仿佛单纯毫无城府，却又看穿了一切的大眼睛，一刀见血刺穿了她的伪装，“是吗，那你去找房东干嘛？”
“我只是太久没来，忘记路了。”
“戴晚清，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这么陌生了，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为什么连在我面前，你都遮遮掩掩的了？”
“我跟他吵架了，所以我搬出来了，这么说你信吗？”
“所以，你打算回来租房子？”
“嗯。”
“好吧，那你就在这住下吧，”戴晚清猛地看向他，他知道她什么意思，解释道，“当然……那次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戴晚清相信他，哪怕戴南醇不知道真相，但她已经连孩子都生了，这个他也清楚，他毕竟年轻又帅气，多的是更好的女孩子，所以她并不担心他对她的心思。
她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一瞬间又像回到了第一次搬进这里的时候，那时的感觉仍在，现在的人却不是当时的人了。
“我出去一下，你今晚记得给我做饭哦。”
戴南醇正在玄关换鞋子。
“好~！”戴晚清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戴晚清在自己的房间躺了一小会，给肚子擦了药，便拿着包出门买菜了。
一下楼，穿过巷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宝蓝色奥迪停在路边。
她的目光与他的在空中相撞。
歌声悠扬的咖啡厅里，她冷冷地看着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率先打破了沉默：“找我干嘛？协议提前结束了，段总，我们没关系了。”
段泽锋眼神闪烁，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把一张卡，推到她面前。
“哈，”戴晚清当然懂这什么意思，看来他还算说话算话，“我收下了，咱们两清了，再见。”
“等等，”他的出声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她坐回原位。
“那天，我太冲动了，白姨都跟我说了，你没有找奶奶告状过，还帮我隐瞒，你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我没接到，你把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对不起，我会多给你一点赔偿。”
戴晚清也差不多料到他会说这些，不过这些字眼听起来不痛不痒，她全然无感。
对一个人最大的心死，是他的话不再具有伤害你的任何可能。
“那我谢谢你了段总，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段泽锋现在的生活一片凌乱，段奶奶彻底不再理他，碧园的气氛也变了，段奶奶回家后，当他是一团空气，只顾着刚出生的小家伙，他跟她说话她不理，而段爷爷，碰到他就回书房，白姨更是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他却对谁都气不起来，他更气的是自己，他对戴晚清，永远都心有亏欠。
Joe也把他拒之门外，他还欠Joe一个安慰和弥补。
明天就是新年了，本应是家人团圆相聚的一天，他却像一瞬间没了家的孤儿，格外孤独。
他回了公司，吴昊对他，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了平时的亲密。
城池瓦解，人心向背，他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A市令他心情压抑，等午夜0点钟声响起，他上了飞机，越过大洋彼岸，去了另一个国家，去看不同的面孔万众狂欢。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和段奶奶一起过年，他的手机，没有任何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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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快出来，我带你去放烟花。”
“多大你，幼不幼稚？”
“哎呀，来嘛。”戴南醇把她拉出了家门，直奔人民医院。
刚才还说幼稚的人，听了他的计划后，不知不觉加入他的阵营，帮他摆弄一堆烟花。
等大功告成后，她收到他的OK手势，拨通了戴妈妈的电话。
“妈，你睡了吗？”
“没有啊，现在才八点，还早呢。”
“那好，你看窗外啊，千万别眨眼睛哦。”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戴妈妈嘟囔了一会：搞什么，神神秘秘地。
但她还是紧紧地盯着窗外，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
过了一分钟，一束束烟花陆陆续续腾空，然后在空中同时炸开，拼凑成几个闪亮亮的大字，戴妈妈用力眯着眼睛看，待看清楚后，久违的感动的笑容，终于萦绕在脸上。
【希望戴妈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猛地破门而入，异口同声。
戴妈妈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的时候，身体一重，戴晚清和戴南醇已经扑到了她的怀里，一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muma，波的好大一声。
“原来今天是新年了，我居然都不知道，真是傻了。”
“什么？！”又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戴晚清和戴南醇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戴妈妈有些尴尬：“这不是没怎么关心嘛，也不上网，外面最近闹哄哄的，我还以为只是商品促销，哪会想那么多。”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他们服了。
